向来和赵嘉琦回到漠北后，就去了秦新公馆，他托付子衿买房的事儿有了着落。
赵嘉琦将车停好后，两人下了车，乘坐电梯去看子衿联系的那个空房。
位置是8号楼18层，紧挨着9号楼。
“你确定以后要定居在这里吗？”赵嘉琦问他。
向来看了他一眼：“你不信啊？”
“不是。你目前事业和感情都没稳定下来，漠北或许也就是个过度的地方。”他潜意识里觉得向来这个做法有些不理智。
向来诚恳地说道：“漠北确实不是我的理想之地，但你们四个都在这边，我觉得独身一人也太没意思了，毕竟我已经单身三十年了。”
赵嘉琦目光盯着电梯上飘升的数字，没有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去干涉人家的因果，言语点到为止。
等他们走出电梯，一道倩影出现在眼前，赵嘉琦微愣了下，对方看见他们，微笑着打招呼：“赵总好。”说罢，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向来：“这位想必就是子衿口中的向先生了。”
此人正是于倩，一身职业装，干练有气质，仿佛她在嘉生公司时的样子。她什么时候成了秦新的员工，赵嘉琦是一概不知，先前他还打算感谢下对方，顺带看能否重新招回来，现在看，怕是……
“你好，我是于倩。”
“你好，我是向来。”
两人轻握手，随即松开。
“辛苦你了。”赵嘉琦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初，微笑着客气道。
于倩道：“赵总客气了，向先生是你们的朋友，我很荣幸，请随我来。”
“好。”
于倩早就将房门打开了，她带着向来和赵嘉琦进了屋，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户型，适合向来这种单身狗住，房子装修得很简单，没有什么家具。
于倩带着向来在每个地方都参观了下，顺带做了详细的讲解，赵嘉琦则站在阳台，望向窗外，右侧视野比较开阔，对面就是他所在的8号楼，挡住了正前方视线，看到这里，眉头略微一皱。
“不知您在这边是打算租住还是购买？”于倩带向来参观完后问了一句。
向来环视四周，看见阳台上赵嘉琦的背影，道：“买，还有其他的户型吗？”
于倩点头：“有，您打算购置多大的房子？”
“就跟赵总那个差不多。”向来说。
于倩看了一眼赵嘉琦的背影，说了声：“好的，您对楼层有要求吗？”
向来摇摇头：“只要不是一楼就行。”
“好，我们顶楼有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要不去看看？”
三人一同走进电梯，于倩压了下28楼，解释道：“这个是顶层，目前还没出售出去，您先看下户型。”
向来心里嘀咕了下，顶楼没有人买，那价钱上肯定有商议的空间。想到这里，他给子衿发了条信息：我在看房，能搞价不？
他没指望子衿马上回复，毕竟买房也不是着急的事，办手续什么都要有个过程。
到了顶层，于倩从钥匙盘里找到28楼东户的开门钥匙，开了门，请他们一同进去。
这栋楼也是一梯两户，一户是一室一厅，一户是两室一厅。刚刚他们在18层看的是东户，现在看的是西户。户型与赵嘉琦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只是方向变了，客厅阳台朝北，厨房朝南，两侧的卧室，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都带有飘窗，光线不错，放眼望去，倒是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
实地参观了一圈后，向来就问价钱，于倩明白他的意思，看了赵嘉琦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继续说道：“因为在顶部，一直没有出售出去，算是特价房，总价180万。”
赵嘉琦心头略微一沉思，他的那个房子在200万，于倩把价说到这份儿上，算是底价了。
向来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听他的意思，看这价钱是否合理，漠北的房市他比自己熟悉。
“你说的是一把付清吧？”赵嘉琦问于倩。
于倩点头，当初在听上司说对方是子衿的朋友时，她就留心了下，小区里仅剩的几套房，什么价位，什么弊端，她都摸得清清楚楚。
秦新公馆里大部分业主是自住，小部分是出租，他们公司也接这种租房服务，她来公司半个月，还没完成一单任务，今日接待向来，心头抱着势必拿下的决心。
向来问道：“如果贷款支付，大概多钱？”
他刚毕业，这几年虽然实习，挣了点小钱，但他不能把钱全砸在房子上，现在工作还没着落，如果贷款支付，压力会减轻些。
“会多10万。”
向来和赵嘉琦对视了一眼，眼下他需要衡量。
赵嘉琦看出他的为难，没有要啃老的意思。就对于倩道：“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商量下，稍后给你回复。”
于倩点头，既然赵嘉琦发话，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他们二人回到车上后，赵嘉琦才开口：“要不要我给你凑点？”
向来道：“不用。”他沉默了下，等车子开出小区后，又说道，“老头子在漠北给我留了套房，但是我妈肯定不会去住。”
赵嘉琦眉眼微抬，转动方向盘，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
“C城、你老家也有？”
向来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
“看来你家老爷子对你是长远规划。”
“我估摸着他是后悔了，再生不出儿子了，只能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这些房子怕是他偷偷买的。”向来苦笑道，他何尝不知道老头子心里在想什么？
赵嘉琦看见绿灯亮了，松开油门，车子向前开去。
“说起来，这点我和子衿还真是像。”向来不知怎地，就想起子衿来。
赵嘉琦目光复杂地望着前方，向来这话还真是没错。
他们的出生没有决定起点，但决定了高度。
赵嘉琦反问他：“那你到底是……拒绝还是接受？”
子衿接受了，他呢？
向来没有回答，他从决定帮助李晨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接受了向恒。
“那个房子已经到底价了，你不行了再看看其他的？”赵嘉琦看他目光已经飘向远处，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向来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子衿果真没有回复。
“不看了吧，子衿能看上眼的，肯定是刚需一族最好的了。”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赵嘉琦按照他的要求，车在市中心停下，放他下来，然后回了公司。
向来提前给于渊发了消息，他从终南山回来了，她让他晚上一起去喜品铺子搬东西。
最近两人忙着子衿的事，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两人由最初的客气拘谨渐渐变得熟悉大方起来。向来看时间还早着，就打算去商场看看，挑选一个礼物。
是的，他要给李晨光和赵子衿挑选结婚礼物。
作为双方的好朋友，他怎能少了一份像样的礼物呢？
下午四五点钟的商场，人不多，向来随意地走着看着，一圈下来，没看到什么合适的礼物。
只好作罢，就找了一家咖啡馆，边歇息边等于渊。
这时电话响起来，他一看是境外来电，沉思了会儿才按下接听键。
“儿子，在忙什么呢？”电话刚接通，向恒就问。
向来用勺子慢慢搅动咖啡，慢慢说道：“不忙，您说。”
电话那头的向恒，带着草帽，躺在椅子上，在湖边钓鱼。
“漠北那边的房子如何？”他在向来回国前，将漠北的房产手续和钥匙都给了他。
向来到现在都没去看过，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去住，更别说去看了。
“挺好的。”
“房子我让保洁收拾过了，你看还有什么需求？”
“不用，都挺好的。”
“那你暂时先住着，看看缺什么，我再让人去给你买。”
“不用了，什么都不缺。”
“那行，有事你就打电话。”
“好。”
向来收了线，如释重负，靠在沙发上，转身看向外面的街道。
另一边的向恒，收了手机，就感觉到鱼竿在动，他连忙坐起来，一拉鱼竿，一条鱼儿跃出水面。
他快速把鱼竿收回来，不远处的保镖走了过来，替他取下鱼，放进水桶里。
“走吧，回！”
“是。”
“老板明明钓到了鱼，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一个保镖私下里偷偷问另一个同伴。
“不知道啊，快走。”
……
夏日的C城，光线拉长了不少，城市喧嚣到深夜。
李晨光刚回到C城，就接到了王教授的电话，晚上去他家吃饭。
他以为只是平常的叙旧，就答应了。
等他晚间到C大家属院楼下时，意外地看到了向来和赵嘉琦也在小区里。
凉亭下，王教授正在和赵嘉琦下棋，向来坐在一旁观棋，看见他来，就起身走向他。
“我以为你早都回来了呢？”
李晨光拍拍他的肩膀：“有点事，耽搁了。”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了赵嘉琦和王教授。
“晨光，来了啊，你先坐，等我这盘下完。”王教授向他打招呼。
“老师，不急。”
他边说边跟向来走到他们身旁，这期间，赵嘉琦连头都没抬一下，沉浸在思考之中。
李晨光扫了一眼棋，没有说话，向来悄声道：“你觉得谁会赢？”
“观棋不语。”他回应道，向来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走到旁边闲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