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乃是军管城市,治安防御全在军中,街头打架很快就惊动了巡逻的卫兵。
一看事主身份当下也不敢管,将人带到了周虎和武三石的近前。
“爹,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傻子当街发狂、动手打人,您瞧他把我打的。”
武篪恶人先告状,把个周世宗气得是咬牙切齿,当即反驳。
“你放、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要抢我们的马。”
“谁抢你的马了?我是花钱买,你不卖就不卖,为什么动手打人?”
周世成看得是目瞪口呆,心说不要脸的人见过不少,但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平生仅见。
可惜他现在是个傻子,要装作不通人事,这会儿也只能用傻笑来掩饰他的愤怒。
周虎也是无语之至,小辈间打打闹闹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这纨绔世子的品行实在恶劣,他身为长辈自然要劝架安抚。
“贤侄莫生气,我这儿子痴傻世人皆知,还请多多担待,既然喜欢这匹马那就送给你了。”
周世宗气得双眼喷火,一时失去理智鼓动周世成。
“三弟,你平时的脾气呢?那厮要抢你的马,你怎么不吱声。”
“嘿嘿。”周世成先是来了一个招牌傻笑,随即继续装傻,“好玩儿,弟弟你不要生气,他要马就给他好了,到时候摔死了那多好玩儿。”
周世宗当即就消了火气,心说可不是,这马连我三哥都差点踢死,区区二世祖岂能降服。
当即周世宗就把马匹牵了过去。
当然了,说是牵其实就是个形容,这大马还没配鞍哪来的缰绳,说白了就是扯着马腿上的长毛。
这大马四条腿都比四公子高了一丢丢,马肚子底下他来回走动都不需要低头。
“我说世子,你可听到了,这马儿烈,到时候摔死了可别怨我们没提醒你。”
把个武篪气的,越气他就越不服,当即就来到马前恨恨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区区一匹駮马能有多大能耐。”
他抬脚想要上马,可惜这马背太高,一下子没上去差点摔下来,惹得周遭士卒哄笑连连。
别说,侯世子还真是不含糊,纵身一跃窜上了马背,没有缰绳他就揪着马匹的鬃毛,许是如此惹恼了宝马,人立而起打了一声尖利的长嘶。
周世宗冷笑一声,故意地奔跑躲开,还提醒了武三石。
“侯爷,烦请您离远点,别连累了你。”
试问堂堂侯爷能爽吗?但更多的是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别人不了解他这个当爹的还不了解吗?
駮马的性子他也了解一些,一旦发起狂来还真有可能把自己的儿子踢死。
当即他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整天惹是生非,把马还给人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武篪没有被撂下去,当即就来了信心,正要说句场面话时駮马四蹄一踏猛然地窜了出去。
武篪一时不查整个的被甩了起来,好在他揪着马鬃毛,整个的被带飞,吓得他大喊大叫。
“爹,快来救我。”
好么,连周虎都差点被逗乐,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对周世成说道:“老三,快去把马儿稳住。”
周世成却充耳不闻,老头一脚踹了出去,厉声喝问,“听到没有你个混账东西。”
周世成却对老兄弟说道:“弟弟,爹爹发火了,怎么办?”
周世宗也是心塞不已,当即对憨货说道:“三哥,爹爹都生气了,你还是按他说的去办吧。”
周世成顿时窜了出去,带着一蓬尘雾辇住了駮马,揪住马脖子上的鬃马把宝马安抚下来。
有一说一,周世成哪会驯马,纯粹就是以力降会。
武篪滚下马来狂吐不止。
周世成嫌弃地躲得远远的,带着宝马来到周虎的近前撒起娇来。
“爹爹,成成饿。”
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顿时暴汗不已,但谁也不敢乐,憋得十分难受。
周虎身为当事人却毫不尴尬,正应了那句老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侯爷,让您见笑了,我已让厨房准备了酒宴,还请侯爷赏脸。”
“大将军客气了,此事是武篪有错在先,三石给你赔罪了。”
武三石躬身欲拜,周虎赶紧拦住,“使不得、使不得,侯爷折煞周某矣。”
二人互相客气着进了军营大殿。
周世成瞠目结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
“我呢?不管我啦?我饿!”
周世宗无奈的扯了扯哥哥的棉袄袖子,“三哥,我带你去吃饭。”
饭堂里,周世成把扒拉干净的空碗递给军卒。
“再给我来一碗。”
军卒弱弱地接过七寸海碗,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周世宗。
“三哥,你都吃了五碗了?”
周世成自己心里也是蛮尴尬,奈何这副身体实在太能吃了,到现在他也仅仅感觉半饱而已,这要是七分饱怎么也得再吃两碗。
当下他也只能尽力装傻。
“那牛干了活还得多喂两把草料呢?”
周世宗无奈,只能示意军卒去盛饭。
周世成顺便又喊了一嗓子,“再给俺来一只蹄膀。”
这时,周虎和武三石已经酒过三巡。
“大将军,后天我就要回京述职,若无意外应该是过了年回来,这阵子西关事务就拜托你了。”
“侯爷言重了,镇边守疆本就是周某分内的职责。”
“年中军粮已经运抵营中,这段时间内若有琐事可与长史夏北望协商。”
周虎点了点头随口询问,“侯爷进京需要带一支卫队随行吗?”
“那就不必了,有侯府的侍卫足矣。”
“这一路上响马众多,周某实在担心侯爷的安全。”
“都是官家大道,想来不会有什么危机。”
“世子和侯爷一道回京吗?”
“是。圣上特别交代,让我把武篪带回去。”
“世子的事实在抱歉,犬子失智连累世子受惊。”
“过了过了,孩子们打打闹闹,大将军何必耿耿于怀。”
“如此,那我就替犬子感谢侯爷的宽宏大量。”
周世成总算吃饱,意犹未尽地被周世宗拉出了饭堂。
以前虽然饭量大可也没见他这么能吃,看来是被马踢留下的后遗症。
“三哥,我们回吧,娘还不知道我们来了军中呢?”
“回家喽,弟弟哥哥抱。”
周世宗这个尴尬,好巧不巧地又遇到武篪,见了兄弟二人再也不敢嚣张,躲得远远的。
周世成把兄弟抱上大马,他牵着宝马出了军营,刚到门口便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弟弟,困,睡觉觉。”
说罢就势躺在了城墙根的阴凉处真的睡起觉来。
周世宗别提多郁闷了,自己下马都费劲,只好对宝马说道:“马儿乖,矮一点,我要下来。”
别说,这駮马还真是通人性,当即就好像骆驼似的趴在地上。
周世宗这才从马背上出溜下来,到了三哥的近前挥着马鞭帮他赶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