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刚嘱咐完二女。
院门就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开了!
只见。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穿着件油腻短褂的壮汉,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面色不善的同姓青年。
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瞬间就将刚走到院中的张源,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壮汉,正是村里有名的村霸,名叫孙虎。
他是村长孙德贵的亲侄子,仗着这层关系,在村里向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人敢惹。
孙虎一双三角眼,贪婪地扫过院子里晾晒的硕大熊皮,以及那几个盖着盖子但依旧散发出血腥味和肉味的大水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张源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哟呵!源书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竟然有这等本事?”
“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熊?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源面色平静,心中却已冷了下来。
他知道,麻烦终究是躲不掉的。
他淡淡回应:
“孙虎,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家,有什么事?”
孙虎嘿嘿一笑,用棍子指了指那些水缸:
“明人不说暗话!源书生,这熊,是在咱们村后山打的吧?那后山是咱们李家村的共有财产。”
“山上的东西,自然也该是全村人的!你一个人独吞,恐怕不合适吧?”
他身后一个狗腿子立刻帮腔:
“就是!源书生,你也太自私了!”
“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饥荒时候,多少乡亲都饿着肚子呢!你一个人占着这么大一头熊,吃得完吗?也不怕撑死!”
另一个也阴阳怪气地说:
“读书人不是最讲道理吗?怎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只顾自己享福,不顾乡亲们死活了?”
孙虎满意地点点头,摆出一副“我为全村”的虚伪嘴脸:
“张源,听见没?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我也不为难你,这熊肉,你分出一半......不,分出大半只来,由我代为分给村里困难的乡亲们,也算是你为村里做件好事,积点阴德。”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我们绝无二话!怎么样,我孙虎够公道吧?”
这番颠倒黑白、强取豪夺的言论,直接把张源气笑了。
他环视一圈,孙虎带来的这些所谓“本家兄弟”,一个个面黄肌瘦。
但眼神却跟着孙虎一样,充满了贪婪和欺软怕硬的凶光。
“公道?”
张源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甚至让院外围观的村民都能听见。
“孙虎!你也有脸跟我提‘公道’二字?”
“后山是村子的不假,但我问你,平日里乡亲们上山砍柴、挖野菜,你可曾说过那是全村财产,要分给大家?”
“你孙虎带着人,霸占村东头最好的水洼地,不让别人取水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全村财产?”
“现在看我打到了熊,你就跳出来代表全村了?你代表的是哪些全村?”
“是你身后这些跟着你,欺行霸市、为非作歹的孙家兄弟,还是外面那些被你欺负惯了、敢怒不敢言的真正乡亲?”
张源字字诛心,目光如炬地盯着孙虎:
“你说我自私?我张源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
“这熊肉,我会分!但绝不是分给你孙虎这种人渣!我会分给真正需要帮助的孤寡老人,分给像刘老根家那样刚遭了难的人家!”
“而不是喂饱你们这群蛀虫,让你们更有力气去欺压良善!”
孙虎被张源一番连消带打,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一张横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带来的那些人,也面面相觑,有些脸上挂不住。
“放你娘的狗屁!”
孙虎暴跳如雷,指着张源的鼻子骂道。
“张源!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声好气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打死头熊就了不起了?”
“我告诉你!今天这肉,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这李家村,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撒野!”
孙虎彻底撕破脸,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叔叔是村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识相的,赶紧把肉交出来,再磕头认错,老子心情好,或许只打断你一条腿!不然......”
“不然怎样?”张源毫无惧色,反而上前一步,逼视着孙虎。
“想动手?来啊!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孙虎没想到张源如此硬气,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感到无比羞辱,怒吼道: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打死了算我的!完了这院里的肉和女人,都是咱们的!”
“吼!”那十几个青年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肉和女人”,眼睛都红了,嚎叫着挥舞棍棒冲了上来。
屋内的李桃花和柳小茹听到外面的叫骂和打斗声,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但又牢记张源的嘱咐,不敢出去。
面对十几人的围攻,张源不闪不避,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运转金刚不坏之身,体内那股沉凝的力量瞬间遍布全身。
“砰!砰!砰!”
棍棒如同雨点般落在张源身上、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打在坚韧的牛皮革上。
“哎哟!我的手!”
“我的棍子!”
“妈的,这小子身子是铁打的吗?”
惨叫声此起彼伏,动手的人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震痛,棍子都几乎握不住,再看张源,竟然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为首的孙虎!
“鬼...鬼啊!”有人吓得尖叫。
张源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如同虎入羊群,拳脚并用!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力大无穷!每一拳,每一脚,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和凄厉的惨叫。
一个照面,就有五六个人被打翻在地,抱着断手断脚哭爹喊娘。
孙虎看得头皮发麻,但凶性也被激发出来,他怒吼一声,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趁着混乱,恶狠狠地朝着张源的后心捅去!
“源哥小心!”
柳小茹透过门缝看到,失声惊呼。
张源仿佛背后长眼,猛地一个回身,精准地抓住了孙虎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孙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手腕被张源硬生生捏碎,匕首“当啷”落地。
张源眼中寒光一闪,对于这种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渣,他绝不会留情!
他抬起脚,对准孙虎的裤裆,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过去!
“噗嗤!”
仿佛鸡蛋破碎的声音。
“嗷呜——!!!”
孙虎的惨叫声瞬间拔高到了一个不似人声的尖利程度,眼珠暴突,整张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虾米,倒在地上疯狂抽搐,口吐白沫,直接痛晕了过去。
这一脚,看得剩余几个还能站着的孙家子弟裤裆一凉,魂飞魄散。
哪里还敢再战,扔下棍棒,哭喊着“饶命”,连滚带爬地就想逃跑。
“站住!”
张源一声冷喝,如同定身咒,让那几人僵在原地。
“把地上这些垃圾,包括这个废物,”
张源踢了踢昏死的孙虎。
“一起拖走!再敢来惹我,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几人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的孙虎和那些断手断脚的同伴。
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院子,连头都不敢回。
院外围观的村民,早已被这场面震撼得鸦雀无声,看向张源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文弱的书生,竟然如此凶悍!
连村霸孙虎都被他废了!
张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平复了一下气息。
金刚不坏之身虽强,但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消耗体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哨、脸上扑着劣质脂粉的半老徐娘,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院子,正是村里的王媒婆。
王媒婆凑到张源身边,压低声音,一脸焦急地说:
“哎哟喂!我的源哥儿啊!你...你这下可闯下滔天大祸了!那孙虎是村长的亲侄子,你把他打...打成那样,村长岂能善罢甘休?”
“你...你快跑吧!带着桃花和小茹赶紧私奔,不然等村长带人过来,你就死定了!”
张源看着王媒婆,这老婆子虽然势利,但以前确实主动要给他这个穷书生说媒。
虽然没成,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他冷笑一声:
“王干娘,你这时候跑来‘好心’报信,恐怕也没安什么纯粹的好心吧?”
王媒婆被说中心事,老脸一红,连忙摆手:
“哎呦,源哥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干娘我可是真心为你好!”
“不过...不过你要是能可怜可怜干娘,家里都揭不开锅了,给...给块熏肉让干娘回去填填肚子,干娘就...就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关乎你的性命!”
张源看了她一眼,这老婆子消息灵通,或许真知道些什么。
他走到一个水缸旁,掀开盖子,割下一条不小的熊肉,用草绳拴了,递给王媒婆:
“说吧,什么秘密?”
王媒婆接过沉甸甸的肉,喜笑颜开,连忙塞进怀里,然后凑得更近,神秘兮兮地说:
“源哥儿,你可知那孙虎,他...他根本不只是村长的侄子!”
“哦?”张源挑眉。
“他...他其实是村长孙德贵,和村西头那个早死了男人的王寡妇的私生子!”
王媒婆压低声音,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所以,村长才那么纵容他!你废了孙虎,等于断了村长一脉的香火,他绝对会跟你拼命的!”
张源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难怪孙虎如此嚣张。
王媒婆继续道:
“还有啊,村长家大宅里,养着三只从北边弄来的雪狼獒!那畜生站起来比人还高,凶得很!”
“而且,村长家还常年雇着五个身手厉害的武夫当护院!”
“你...你虽然力气大,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啊!”
“听干娘一句劝,赶紧走吧!”
张源听完,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呵,没想到咱们孙村长,在村里还真是只手遮天啊。”
“私生子、雪狼獒、武夫护院,真是好大的威风!”
王媒婆急道:
“源哥儿,你别不信邪啊!干娘说的都是真的!”
张源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故作神秘地低声道:
“王干娘,谢谢你的消息。”
“不过,我为什么要跑?”
“实话告诉你,我有山神附体,百邪不侵,力大无穷!”
“区区村长,几只畜生,几个武夫,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山...山神附体?”王媒婆瞪大了眼睛。
联想到张源打死熊、刀枪不入的传闻,顿时信了七八分。
脸上露出震惊和敬畏交织的神色。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源笃定地点点头。
“所以......干娘,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你既然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消息灵通...”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像桃花和小茹这样的好姑娘?”
张源顿了顿,补充道:
“模样要周正,人品得过关,性子乖巧懂事的...嗯,寡妇也行,我不挑。”
“啊???”
王媒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伸手指了指院外孙虎等人逃走的方向,又指了指院子里那几个装着熊肉、仿佛散发着“麻烦”二字的大水缸,哭笑不得地看着张源:
“我...我的源哥儿啊!这都啥时候了?火烧眉毛了!孙虎被打成那样,村长能善罢甘休?”
“你这满院的熊肉,多少人眼红盯着呢!你...你竟然还想着女人?况且你不都有两娇滴滴的俏寡妇了吗?你这......”
“你确定还要?你真能轻轻松松把你这么多的熊肉保护住?”
张源闻言,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拍了拍身旁装满熊肉的水缸,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
“干娘,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熊肉也好,村长也罢,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王媒婆看着张源那副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模样,再联想到他刚才如同战神附体般的身手,心里嘀咕着“莫非这小子真有什么山神倚仗?”。
她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化为一种混杂着荒谬和职业本能的兴奋。
她一拍大腿,媒婆的职业病立刻犯了,也顾不上什么村长熊肉了。
唾沫横飞地,开始如数家珍:
“哎呦!源哥儿你这话可算问对人了!干娘我吃这碗饭几十年,这十里八村,谁家闺女俊,谁家媳妇俏,哪家寡妇门槛快被踏破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
“村西头老钱家的小闺女,年方二八,那叫一个水灵,针线活也好,就是家里要的彩礼高了点...”
“邻村河口村,有个赵寡妇,夫家是去年进山没的,模样那是没得说,柳叶眉杏核眼,身段也好,就是性子有点冷,不大爱说话...”
“还有镇子上开豆腐坊的刘老汉的孙女,那皮肤,跟刚出锅的豆腐似的,又白又嫩,就是有点小性子,得哄着...”
“往前沟子村,有个李娘子,丈夫前年服徭役没了,一个人带着个娃,模样周正,性子也温顺,就是拖了个油瓶...”
“还有......”
王媒婆说得口干舌燥,最后总结道:
“源哥儿,不是干娘我吹,只要你信得过我,保管给你物色几个模样周正、乖巧听话的好女孩让你相看!只是...”
她话锋一转,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这看上之后,该走的礼数,该花的彩礼,可是一样不能少啊。”
“毕竟好人家的姑娘,哪有白得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