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升那一嗓子让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我瞧见他浑身激动忍不住颤抖，便快步走过去搀扶着他坐下，“别着急，老杨，慢慢说。”
“老岳在修复金属类文物的时候都会先确定种类看看到底是金银铜铁的哪一种，有时候身边没趁手的仪器，基于他有一定的判断情况下，他喜欢用牙去咬来证实自己的判断。”
杨方升端着水杯的手还在颤抖，刚子听到这话连连咋舌，“这多埋汰啊，那些古物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而且用牙咬，这不会破坏文物吗？”
“老岳是有这个手艺的，听老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面对刚子的疑问，赵教授对他解释，岳川干文物修复几十年练就了一手绝活，大部分的金属物件在他手里掂量掂量他就能估摸到这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金属。
不过也有吃不准的时候，像是昨天刚子找到的那个外面镀了一层其他金属的青铜，岳川就会用自己的牙齿去轻轻咬，然后根据过了一道嘴的味道去进行判断，他这样做的准确率能达到八九成。
不过也正像刚子说的那样，许多文物都是古墓里挖出来的，里面有不少霉菌或者细菌，这样做非常不安全，所以岳川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至于咬出印子或者咬坏，这就更不可能了，岳川过嘴去咬主要是凭嘴里的气味以及硬度下结论，属于是点到为止。
“昨天你们俩进帐篷的时候，老岳是不是也用牙去咬了一下那块东西？”
我扭头看着刚子，他挠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他娘的还以为他有异食癖呢，没事就喜欢啃这些东西当零嘴。”
我咳了两声暗示他别瞎说话，老岳这才刚走，你怎么还调侃上了。
刚子听到我咳嗽也懂了，他赶紧岔开话题对赵教授说：“那这样的话，老岳着道就是因为让那块青铜过了嘴的关系。
也就是说，那块青铜上面有非常厉害的细菌了？那咱……那我应该没事吧？不行，你们赶紧给我点消毒杀菌的药水我要好好洗洗手。”
“你别紧张，老岳比你接触那块青铜要晚许多，如果你认为的那种病菌通过简单的皮肤传播就能置人于死地，那你肯定得死在他前面。”
赵教授紧皱眉头看起来在琢磨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冥想的状态。
刚子还想说什么，我让他别打扰赵教授思考，而后便把颜姝和杨方升叫到了一旁。
我觉得，老岳的死基本上可以有个结论了，就是他把那块青铜器的一部分放进过嘴里，只不过那东西上面到底是什么病毒细菌能这么厉害。
我对此没头绪想问问颜姝和杨方升，他们毕竟学识高，说不定读的书里面有些线索。
“古人为了防止盗墓贼在死后侵犯主人陵墓盗取里面的宝贝，是会在一些陪葬品上涂上毒药，触者即死，可也没听说有能让人死后尸体还能自己活动的毒啊。”
颜姝的脸色有些难看，很显然目前发生的事情也已经脱离了她的那本《哀牢秘舆·蚀世考》古册上记载的内容，使得她难以理解。
“林兄弟，你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杨方升看着我，寄希望于我身上期待我能给出一个能够解释岳川身上发生的说法。
可我哪儿有什么主意，那样惨死，尸体还自己消失了，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昏脑涨了。
“我……”
我刚想说让他们再从了解到的九隆氏的传说着手，一旁的刚子迫不及待地又把之前跟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看啊，老岳含冤而死，体内怨气不散，变成僵尸了。”
刚子的话吓得杨方升嘴唇都抖了几下，颜姝微微皱眉，“僵尸是不存在的，要真有僵尸，埃及的木乃伊早就活过来了。”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摆了摆手，“凡事无绝对，或许还真是这样。”
“你相信世界上有僵尸？”颜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是再说，你一个走南闯北四处游历的人怎么也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传说。
“僵尸……袁枚的《子不语》和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都有对僵尸的记载，夜肥昼瘦两眼深黑，中有绿眼，遍身白毛，食人小儿……”
“杨老师，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僵尸是不存在的。”
颜姝对我们讨论僵尸有些气恼，我理解她的心情，本来自己的同志就死得离奇惨烈了，再把他想作僵尸确实不太地道。
可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我对颜姝解释道：“颜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说老岳死后真的变成了僵尸，而是我想到了自然界中的一种生物现象。”
“什么现象？”颜姝好奇地看着我。
“你们听说过僵尸蜗牛吗？”
我话音刚落，颜姝顿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岳被青铜上的某种寄生虫寄生导致了他的死亡，而死后那些寄生虫继续控制着他的尸体！”
“没错，如果非要有一个我的看法，那这就是我根据我的常识和见闻做出的解释。”
我点了点头。
杨方升听后若有所思，脸上的惊惧之色稍有缓解，“要是这么解释，我心里倒是没那么怕了。”
“什么虫子？你们在说什么？蜗牛都还能成僵尸？那道士不得忙坏了啊？”
刚子完全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我给他粗略解释，说自然界中有一种寄生虫，它们寄生在蜗牛身上等到把蜗牛吸收干净之后，就会操纵蜗牛尸体的触角舞动，从而来吸引鸟类把它们吃进去，从而达到繁衍的目的。
“哦，这样。”刚子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他问我，“那这寄生在老岳身上的寄生虫，也是想操纵他的尸体去吸引什么东西来吃吗？”
我被他这番话惊得毛骨悚然，是啊，如果是这样，那尸体挪动老岳尸体的目的，或者出于什么本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