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人因为来的晚,没有品尝到,还觉得有些遗憾,可听她这么一说倒开口笑问:“小姑娘说话算数,明日还来?”
柳飘絮一听,当即笑答,“当然还来了,我们姊妹还指望这摊子赚点嫁妆银子呢。明日一定多做一些,到时候给大叔留一碗。”
“好咧,明日准到。”
人都是希望自己被尊重抬举的,听柳飘絮姊妹说明日特意给自己留一碗,那路人哈哈笑着,摆了摆手就走了,而其它人一听,也跟着散去,不一会,小摊子只剩柳飘絮姊妹俩了。
柳飘雪把钱匣子往柳飘絮怀里一塞,嗔道:“没羞没臊的丫头,走到哪里都把嫁妆挂嘴上,明日不许说了。”
“好,阿姐有命,小妹怎敢不从?”柳飘絮吐吐舌头,掂掂手里的钱匣子,心情无法言喻的好。
这可是她人生里亲自动手赚到的第一笔钱啊,虽然前世每月都有稿费,数额也不少,但是打到户头里的数字跟沉甸甸握在手里的银两,根本是不同的感觉。
“想什么呢,赶紧收拾摊子回铺子,大哥还惦记着呢。”柳飘雪招呼妹妹一声,两人把陶碗放进水桶里,又搬起桌子准备回烧鸡铺子。
柳飘雪心疼柳飘絮,自己扛了桌子,水桶就给柳飘絮提。她原本是好心,但一时忘记柳飘絮身形瘦小,又是大病初愈,手上没什么力气,待她到了烧鸡铺子门前,柳飘絮还挎着水桶在街上慢慢挪动。
柳飘雪扭身一看就想回去接柳飘絮,哪知这一眼让她脸色大变,不过几步路就能赶到的距离,竟因为几匹奔马变得惊险万分。
柳飘絮听到身后有马蹄踩踏青石路的声音传来,生怕被踢到,于是着急地往路旁避让,但水桶里放了十几只陶碗,实在太沉了,她有心扔下水桶,可又怕糟蹋了吴掌柜的东西,赔银钱在其次,主要是大哥还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万一人家嫉恨找点麻烦,就太不值当了,这般想着,她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扯着水桶往路旁挪。
“小妹,快躲开!”
“什么人,闪开!”
柳飘雪几乎和马上的人同时呼喊出声,柳飘絮察觉身后隐隐的风声,暗道不好,赶紧抱着脑袋蹲在水桶旁边。
一阵风声从柳飘絮头上猛然掠过,惹得无数路人也跟着惊叫。
过了不知多久,柳飘絮抱着脑袋的双手被人打了开来。
“小妹、小妹,你伤到哪里了?”柳飘雪脸色煞白,扯起妹妹上下打量,见她没有半点伤处又恼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她背上,骂道:“你犯什么混?不过是个破桶,扔了就扔了。真把你踩伤了,我怎么同阿爹交代?”
许是娘亲过世,骤然担起家里所有琐事,让只有十五岁的柳飘雪倍觉压力,纵然白日里照料父兄妹妹,时刻都表现的泼辣又爽快,但心头大多还是茫然无所依靠。这会亲眼见到柳飘絮差点被马踩踏而死,她终于崩溃了,搂着柳飘絮放声大哭。
柳飘絮心里也是后怕,她扫了一眼面前的五六匹高头大马,脸色很是不好。自己这小身板要真被踩上,就是侥幸捡回性命,以后也只能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这般想着,她又骤然恼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居然纵马飞奔,这简直就是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