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皇后当年所生的其实是一对双生子,你便是其中一个。”温月影说着走到软榻旁坐下,背靠着软榻,抬眸看向花禁寒。
“我,我是,双生子,我。”花禁寒越是想要解释越是结巴。
见状,温月影忍不住笑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欺你瞒你,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花禁寒低着头,嗓音沙哑,仿佛犯了错的孩童。
“不会,人人都有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你也不例外。”温月影的话仿佛一颗定心丸,立刻便让花禁寒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我的存在见不得光,我生来便是个不祥之人。”花禁寒墨色的凤眸望向温月影,声音低哑。
“不如你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温月影一副准备好听故事的姿态。
花禁寒走到软榻旁,在温月影身旁坐下,说道:“好。”
凤禹国。
定安侯府。
正厅。
“月儿在皇陵失踪?”顾轻舟听完温怀信的复述后问道。
“千真万确,但是朕的确不知皇陵有何密室通道,父皇临走前也不曾说过。”温怀信低头饮了一口茶。
顾轻舟衣袖中的手紧紧握住,而后又松开,说道:“陛下,臣也未曾听姐姐提起过。”
顾轻舟口中的姐姐便是淑慧皇后。
温怀信放下茶盏,惊讶道:“你也不知,那会有谁知道?难道温怀律知道?”
“那陛下可有他的下落?”顾轻舟问道。
温怀信摇头说道:“朕命人封锁城门也未曾查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带走他的人应该还在京都。”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温怀信眉眼微沉,缓缓说道:“目前来说,温怀律的情况更危险几分,但是皇陵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陛下,臣以为,福公公有可能知道皇陵一事。”
“朕这就回宫,至于温怀律的下落,便交给侯爷了。”
“臣遵命。”
温怀信离开后,一位身着藤黄色衣裙戴着帷帽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正厅。
“那丫头不会死在皇陵。”听声音,女子的年龄似乎同顾轻舟不相上下。
“我知道。”
“怎么?害怕那丫头发现我们的秘密?我已经派人去皇陵了。”
“什么?”顾轻舟心中一紧,猛地看向那女子。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不会动那丫头。”
“那便好。”顾轻舟松了一口气。
“好什么!她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她?”
“是我心甘情愿,与她无关。”
“现在的你对于她来说,只是她的舅舅,是她的亲人。”
“我同月儿同顾家没有血缘关系。”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以为家国仇恨,你早已抛诸脑后了呢。”女子走进顾轻舟,逼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已经忘了吗?凤禹国的定安侯当得如此舒服吗?”
顾轻舟后退几步,跌坐在木椅上,桃花眼里满是痛苦,说道:“我记得,我没忘。”
“没忘最好,你若是忘了,我不介意杀了那丫头来提醒你。”
“别,别伤害月儿。”顾轻舟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给我理智点,你们之间绝无可能。”女子气愤地说道:“真是毫无出息。”
说完,女子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道藤黄色的背影。
虎舜国。
寒月宫。
“暗卫营里的那些年,很苦吧?”温月影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不缺吃喝,不愁吃穿,不苦。”花禁寒的语气格外苍凉。
“怎么会不苦呢?比起你的双生哥哥,你不知道有多苦呢。”
“已经过来了,我已经活下来了,不是吗?”花禁寒笑着问道。
“是的,活下来了。”即便花禁寒不说,温月影也明白那些年花禁寒必然过得很苦。
“如果我早些认识你,至少也能让你在凤禹国这几年不受欺负。”温月影想到了花禁寒在凤禹国当质子的时候。
“其实拜月节以前我便见过你。”
花禁寒的话让温月影一愣,问道:“什么时候。”
“天元一千零一十七年的上元节,你十二岁生辰那日。”
温月影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迟疑道:“我,不记得了。”
“那晚你的生辰宴结束后,你偷偷溜出了宫,我便跟着你一同出了宫,从始至终,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为什么跟着我?难道那时候你就喜欢我?”温月影凑近花禁寒,语气轻佻又欢快,灵动的狐狸眼里透着狡黠。
“是啊,那时我就喜欢你,谁让世上有你这么好看的小公主呢。”花禁寒伸手勾了勾温月影的鼻子,继续说道:“等到回宫时,早已过了时辰,你是公主他们不敢拦你,便把我拦下来了,最后是你声称我是静和宫的太监,他们这才放我进去,想起来了没有?”
“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那个小太监啊!”花禁寒这么一说,温月影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后来,我送你回静和宫后,你还赠了我一盏芙蓉花灯。”
说到这里,温月影已经记起了所有,弯起唇角冲着花禁寒莞尔一笑,说道:“那是我猜灯谜赢来的两盏花灯,母妃说生辰那日,得到别人的祝福便会得到喜气。我当时想沾沾喜气,又瞧着你顺眼,便分了你一盏花灯。”
“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你说本宫今日生辰,这盏花灯赐,不对,是赠予你,你快些祝贺本宫,让本宫多沾沾喜气。”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公主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上。”花禁寒凤眸里盛满柔情蜜意,语气温柔的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
“公主还记得我当时说得是什么吗?”
“我记得你说了岁岁常欢愉。”
“祝贺公主岁岁安华年,岁岁常欢愉。”
“岁岁安华年,岁岁常欢愉。”温月影仔细嚼着这句话。
“我只希望你平安顺遂,一生无忧。锦衣玉食也好,粗茶淡饭也罢,我只希望你不要过的像我一样苦。”花禁寒的眼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