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觉着这位小公主长大了,以后心思手段绝不会输于大皇子。
转身,轻功离去。
一个月后的黄昏下午,宁笙守在宁挽身边照料。
这几日宁挽身体好转些,昨日还动了下手指,盼着多给他说些话,唤唤宁挽的意识。
宁笙正自顾自的说着,令谨自身后急冲冲地闯进来,气息慌乱,看样子应是发现了什么紧忙赶了过来。
令谨禀了安,便急急的说了新发现。
“公主,属下近日看崖下着实没有什么,这段日子便去了附近的小户人家,本想着碰运气,没想到,属下发现了大公主的玉坠!那玉坠正挂在一农户的小女腰间。属下之前曾替二皇子办过事,见过那玉坠。属下再次盘问他们玉坠的来向,他们,他们说—”
令谨有些不忍心,刚瞥了眼躺着的宁挽,便让宁笙拽回,没看见宁挽在那一瞬间动了的手指。
宁笙语气也急,毕竟年少,心思不沉,当下便问“说什么!”
令谨一咬牙“说是在一断气少女身上搜刮的!”
说完,急忙把那吊坠呈在了手心里,递到宁笙面前。
宁笙楞了,突然自身后伸出一只惨白的大手,一把抓住了那玉坠。
宁笙吓得转过头,看见了宁挽惨白惨白的脸庞,眼眶红肿着,撑着的身子摇摇欲坠,手指死死的捏着那枚玉坠。
那玉坠中间的宝石已经零散,碎碎的散石被琉璃罩拢在里边,早已没了往日的光鲜耀人。
宁挽盯着那玉坠,满脑子想着令谨那句话。
她死了?不会!不会!
宁笙看着快要疯魔的宁挽,头一次心头慌了。
“二皇兄....”
还没等她说完,宁挽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惨败的身躯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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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挽只听见了宁笙的惊呼和哭声,接着,嘈嘈杂杂的声音响起,最后,只剩一片嗡嗡声。
宁挽再次无意识的醒来,发现自己正漫无目的行走着,忽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软软!
宁挽只一眼,便往那边疾奔,却怎么也到不了她的身边。
宁挽急得大喊,面前的人,回了头。
宁挽终于看见了,没等开口,只见那位娇美的人儿,像是看生人一般的,眼波里无恨无爱,淡淡的犹如冷水。
一下子宁挽就僵住了。
下一瞬,一位白发老者来到邡予的身边,挥了挥手,邡予的身形立马消失不见。
宁挽慌了神,立即向前狂奔。
接着那位老者瞬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抚着白花花的胡子,笑了。
“看到了,她走了。”
宁挽扯着嘴角,沙哑着声音“她去了哪?”
“另一个地方,你们永远见不到了。”
老者像是开玩笑的口吻,他眯着眼睛观察着宁挽的反应,果不其然,这位俊美的年轻人情绪瞬间爆起。
“不过,我可以帮你,唤她回来。”老者继续摸着他的长须,沧浊却精明的眼珠转动着。
“但,要你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宁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面前的老者却是他现在的唯一救命稻草。
宁挽垂在腿侧的手一点一点紧紧攥成拳。
“你的声音,即可。”老者的身形慢慢飘渺,剩一缕白烟。
“归期不定。”随着一句话,白烟也消失不见。
随及,宁挽眼前再次陷入白茫之中。
身边的太医一个个惶恐的请罪,里里外外忙乱的声音烦透了宁挚。
他拧着眉,疾步冲到宁挽床边,一把拽开正在诊脉的太医,附身在宁挽耳边说。
“阿挽,她没死!你听到了吗!尸首都没有找到!你想找她吗?那你就活着去找!”
宁挚喘着粗气,突然看见宁挽的睫毛微微颤抖,苍白的薄唇也在颤,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随着宁笙的一声惊呼,宁挚回过神,欣喜若狂,连忙拽起地上的太医。
“快!快诊!”
太医颤颤巍巍地搭上宁挽的手腕,不一会,跪退半步,朝着宁挚磕头,欣喜的禀告。
“二皇子脉象渐趋平稳,正是好转之象!”
宁挚喜极,却对上宁挽的眼睛。
知道自己可能招着恨,他抿抿唇,压下心头情绪,留下一句好好修养,转头吩咐宁笙照料,便离开了寝宫。
宁笙看着黯然离去的宁挚,不再说些什么,但一转头看向自己病弱的二皇兄,心下一涩,暗自叹了口气。
想起母后的话,实属造孽没错。
自宁挽醒来,便没有开口说过话,宁挚怀疑过是受伤,叫来太医询问,太医却摇头。
“二皇子的脖子和声带没有任何伤,应是心病。”
之后大宁宫内,顾忌着二皇子,皇宫内的人从不提他的声音和那位大公主。
两年后,开春,一片向荣。
开春时节,邡国收到边境急报,浪奇近日朝政动荡,疑是被异人操控。
浪奇为邡国与洪化国交界之处的边缘国,但洪化国却多次干涉内里,于是大部分国民便以为浪奇不久后会部署洪化国。
此国民风开放,国民擅于乘射。身高八尺男儿比比皆是,但令外人不解的是,这八尺男儿声音并不豪迈开朗,反而与秀才一般,清朗或柔润。
但女性们却喜爱非常,家中富裕的大小姐家,时常抛绣球寻觅声柔之男子,那小倌楼也以声美为耀。
前往浪奇的大道上,行着三辆马车,里边分别是邡琅,邡予和秦霖。但此刻三人却积聚在邡琅的马车内。
邡予和秦霖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而邡琅和他们各居两侧,同时非常无奈。
不和他聊天干嘛要挤在他的马车里?
几日前邡琅领命,以使者身份前去浪奇,正当准备行李时,邡予闹着要一同前去,美曰其名,要去散心。
邡帝实在放心不下却又拧不过这花样百出的大女儿,正当愁心,柳皇后一拍案,召来秦霖陪同。
这下三家开心了,尤其秦霖,二话不说,直接回府,扛着行李又回来。
速度之快,让老将军夫人从房中探出头只看见一抹残影,眨着眼睛转头看向正品茶的将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