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口渴吗?”邡予俯下身子,轻柔的问他。
宁挽眼睛眨了眨,意思是,他渴。
“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邡予迅速下床,穿上鞋子,就跑到桌子上倒水。
宁挽眼神饱含柔情的看着邡予的身影,这一刻,他感觉值了。
邡予端着水回来,慢慢地扶起宁挽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往宁挽嘴里倒。
“水有些凉,你先润润嗓子。”
等宁挽喝完,邡予坐在床边,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神太赤裸裸了,邡予总感觉像是被一只肉食动物盯住猎物一般。
幸好他不会说话,少了点尴尬。
“那个…你的药得一天一换,我去叫奶奶给你来换药。”邡予说着,看见宁挽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她只好解释一遍“我们掉下来崖后,你身受重伤,是奶奶救了你。她是个好人,家中世代为医......你放心好了。”
宁挽听见‘掉下崖’,没怎么去听邡予后边的话,他想看看邡予有没有受伤,毕竟在山上掉下来,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护好她。
宁挽眼神急迫起来,伸出手指拉了拉邡予的衣摆。
邡予解释完,看宁挽的反应没有放松下来,怎么还有点着急?
邡予皱着眉头,她不懂宁挽的意思“怎么了?”
宁挽更着急了,他指指邡予,又指指他自己,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邡予压下他的手指,慢慢理解,有些不确定他的意思。
是想知道怎么来这儿的?
邡予尽量说得更加详细了一些“是我们掉下来,掉进了河里。我没有受很多伤,你伤很重,我就背你到了村子里,然后,这个奶奶就好心救了我们,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一夜了。”
宁挽听见她说了全过程,知道了她没有大事,安心了下来。
邡予看他明白了,就扶他躺正,转身出去叫康林氏了。
“奶奶!他醒了!”
邡予出门就看见了康林氏在喂着鸡。
康林氏直起身,脸上露出可掬的笑。
“那太好了!我说得吧吉人自有天相。”
邡予笑着上前接过康林氏手里的糠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能不能麻烦奶奶去给他换一下药,我…….总归有些不太方便。”
康林氏一脸过来人的笑,打趣道。
“好好,我去换。”
邡予微笑“麻烦奶奶了。”
康林氏进去后,给宁挽换药。
换完药后,宁挽勉强直起身坐在床头。
康林氏称赞道“你这个小伙子体格真好,这么重得伤都能熬过去。说实话阿,当初予儿把你背来时,你已经快咽气了。要不是看这个小姑娘急得不行的可怜样儿,我都不打算救你了。”
宁挽眼神闪烁,知道自己如此被邡予在意,嘴角扬起笑。
他就是再伤得重些又如何?只要她无事就好…….
宁挽想起什么,拉过康林氏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在她手心。
‘她受伤没有?’
康林氏有些诧异的看着手心处,但很快明白了。
浑浊的眼里透着些惋惜,安抚道“她无事,只要少许的擦伤,已经好了。”
宁挽这才稍稍放心些。
康林氏笑着点点头,很是欢喜这对年轻人的情意。
这个小伙子该是非常倾心于予儿,单凭他敢以自身性命来护予儿周全,还能时刻记挂着予儿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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邡予喂完鸡就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等着康林氏出来。
康林氏笑着走出来,朝邡予招招手。
“予儿,来。”
“来了,怎么了奶奶?”邡予疑惑着上前。
康林氏“奶奶今日要进镇了,下午的换药你可不能忘了。”
邡予想着这可躲不过去了,点点头“好。”
邡予想起什么,她掏怀中出一个鼓鼓的小布帕。
这是她来时怕这些金银首饰招来山贼,特意收起来的。
邡予从中取出一些她常带的比较素雅的银簪首饰,识货的人都能看出材料的金贵稀有,这些也约莫能当不少钱了。
递给康林氏,压低声音说。
“奶奶,您跑趟腿去当铺,换些钱买药材,我不能老是白白要您的。”
邡予看康林氏伸手要推开,直接塞进她的手中。
“您也说过有些药材不适合阿宁,多的一些您帮我买些纸和炭笔。”
康林氏也不好拒绝,那些药材家中确实没有也是比较贵的,纸张和炭笔也是要不少钱,她手里的银两也是承担不了。
康林氏最后还是收下了。
“好,奶奶帮你办。”
邡予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康林氏也笑了,心疼地摸摸邡予的头“你这孩子。”
康林氏没有耽搁很久,中午吃完午饭后就提上包裹进镇了。
邡予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也不敢在门外逗留,直接锁了大门,这也是康林氏走之前交代过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邡予回到里屋,就看见宁挽自己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吓得邡予赶紧跑去扶他。
宁挽艰难地借助邡予的力气坐起来后,就偏着头靠在墙上缓气,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汗。
邡予坐在床头,熟练地给他擦汗,见他的样子有些不落忍,开口安慰他。
“你别担心,你这伤这么重现在才几日你就能坐起来了,不出多久就会痊愈的。”
宁挽不作声的看着邡予。
邡予是最受不了没话题的尴尬场面,要命的是宁挽又不会说话,那她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尬说。
邡予“那个,你也得快点好,要不那些人找到这里来就完蛋了。”
宁挽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点头。
邡予“………..”
邡予“……奶奶进镇去买药了,一会儿……我给你换药。”
邡予突然莫名一股心虚,毕竟之前在他昏迷的时候看过他的身体。
宁挽还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点头,虽然这次稍微有些羞涩,但是在邡予看来,根本看不出羞涩的意味。
邡予两辈子没红过的脸,这次翻了车。
她都能感觉到她的脸蛋在烧。
不能久待,要不然我的脸面阿!
邡予扔下给宁挽擦汗的手帕,“噌”得站起来。
“我去偏房给你拿药去!”
说完,不等宁挽作什么反应,直接脚底抹油跑了。
宁挽看着邡予这脱线的模样,丝毫不感到稀奇,很是喜欢她这般活泼的样子。
他笑着,黑眸里像是闪着星星一般,浑身清冷的气质瞬间如暖阳般温柔。
邡予跑到偏房,拍了自己一下脸,瞬间意识清醒了。
邡予心想,我又不是流氓,再说了,有我这么漂亮的流氓吗?别的不敢说,就颜值这块,那不一直都拿捏得死死的。再说了,这是在救人,相当于护士照顾病人,理所应当的阿!
这么一想,邡予果然心里亮堂了许多,就连走路脚步都比刚才跑来时踏得更有力。
但是到了真脱时,邡予还真没撑住。
宁挽已经非常自觉的躺平在床上,等着邡予,颇有一股任君采撷的意味。
邡予无视掉内心的邪恶火苗,开始专心地脱宁挽的衣服。
宁挽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方便上药,邡予真庆幸还有一件衣服。
邡予伸手就挑开了宁挽里衣的系带,慢慢拂开两边的衣衫,
衣衫扫着宁挽的胸膛,肌肤开始紧绷,慢慢地上身开始露出庐山真面目。
邡予目不斜视,暗自告诫自己淡定,余光却不受控制的扫过宁挽的腹肌和人鱼线。
“咳………可能会有点疼阿,你忍着点。”
“嗯………”宁挽耳根微红,撇开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你这个伤阿,大部分已经结痂了,很快就好了………”
邡予有个小毛病,只要身处尴尬境地嘴巴就会像个机关枪似的一直突突个不停。
但手上也一点不墨迹,很快就涂完了。
邡予接着目光幽然的看向宁挽的腿,心里无限的惆怅。
宁挽的腿外伤不碍事,但他有旧疾,所以得需要用草药敷到关节上,以免再落下其他病根。
宁挽不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干什么,他微微撑起上身,疑惑的看着邡予。
邡予避免尴尬,语速极快。
“你的腿需要外敷,我得把你裤腿撸上去。”
宁挽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邡予动作迅速地直接把他的裤腿推到了大腿根。
宁挽一下子连脸都红了,自己默默地躺下来,胳膊抬到脸上,遮住上半张脸,只留着紧抿着的薄唇。
邡予倒是比较适应了,毕竟她不是受力方,痒了疼了的她也不知道。
邡予照着之前的手法给宁挽的膝盖和脚踝敷上草药,再用指腹揉开药膏敷到外伤口上。
微凉的药膏被柔软温热的指腹揉开,轻柔地镇定着宁挽伤口处的刺痛感,宁挽的心一下子被揉化了。
克制不住的情愫正慢慢溢出体内,宁挽仿佛被迷幻住了,沉浸在里面。
邡予终于给宁挽上完了药,正直起腰放松一下,突然看见了宁挽的小帐篷。
邡予一下子呆住了,眼睛睁得老大。
卧槽卧槽!他起来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嘴巴不受控制的吐出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