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也不急,站在邡琅对立,沉声“有事?”
邡琅闻言,冷笑“宁二皇子真是装得像样,也不知我那妹妹是个什么样的命,让你这样费心。”
洛之在宁挽身后听着,知道邡琅言下之意是指宁挽失声这件事,差点不顾及身份就要替自家主子解释。
宁挽只听着,不与反驳,邡琅的话根本在他这里激不起浪花来,也,算是他欠的债。
邡琅冷峻着脸,并不是想要提及旧事,他留下只是想给宁挽提句警告。
“宁挚曾南下密探过浪奇,不管你知不知晓,也该明白其中利弊。但愿你能拎清,回去与你那皇兄好好商讨那浪奇和洪化到底知不值得交盟,毕竟,谁也不愿引起战乱。”
宁挽只听着,淡笑一声,直视邡琅“我回国,也是,为此事。”
邡琅倒是不怀疑宁挽说的话,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宁挽也抬脚离开,最后看了一眼邡予离去的方向,却只看见了她的背影。
宁挽暗淡了目光,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邡予走在前面,像是有感应一样的转过头,还没看上几眼,就感觉宁挽要转头,吓得她赶紧回头。
吓死了吓死了,没看见吧?
秦霖在邡予身后。
秦霖“?” 不是看他?
--
“你说什么?!”
杨携胆颤一下,硬着头皮说。
“都,都逃了。”
洪泽原气极,将手里的茶杯砸向底下之人。
杨携下意识要躲,最后还是咬着牙,承受了这一下。
“砰!”一声闷响,鲜血自杨携额头上留下,划过他脸上的横疤,更添凶神之气。
杨携攥紧拳头,埋着头,不让洪泽原看出他的一点情绪来。
洪泽原坐在高位,冷哼“你胆子不小阿,知道邡国宁国的人都聚齐了,还敢进来洪化来找朕。嗯?”
杨携暗自咬牙,头埋得更低“属下办事不周,请皇上责…………”
“一群废物!”
洪泽原听这几句话听到厌烦,就在前两天,他手底下派出剿杀邡琅的那只军队也告了败,全部像这样,一个个的跪在他面前请罪。
他狠狠拧了下眉,细眯的眼里满是暴戾。
“回去躲着风头,别让人查到你和我关的系。”
杨携连忙应下。
“还有………”洪泽原目光直射杨携,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
“找些当地人查清救下他们的那个人。”
弯下身,伸出食指,顺着字语一下一下重重敲向杨携低垂的脑袋。
“给我查,仔,细,点。”
杨携埋下的头被敲得一点一点的,脸色憋成猪肝色,咬紧牙关,屈辱应下
“是!”
杨携谨慎地出了宫门,到了城边,迎上来一群兄弟。
李坡担忧的问道“大哥,皇上怎么说?”
杨携一路上压着火气,现下一听,当下气极,一脚踹向城墙。
“那个狗皇帝!”
李坡看杨携这怒发升冠的模样,就知不妙,想必商量好的赏金怕是捞不着了。
杨携面露狠色,吐出一口浓痰,“钱拿不到了!”
李坡大余面面相觑,心下明了,果然是这样。
一小弟一听,当即就不满了。
“那我们兄弟不白干了!”
杨携听不得这话,本就心里不舒坦,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一脚踹翻那人,怒骂。
“白干?要不是老子在那里像个狗一样夹着尾巴,那狗皇帝他妈的命都得给你们撸了!还他妈的想着钱!”
那人被踹得眼冒金星,不住的求饶。
“阿!我错了大哥!我不该多嘴………阿!“
李坡大余赶忙上前拉架,一人一个胳膊架开发怒的杨携。
“大哥!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另作商量!”
杨携喘着粗气,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甩开李坡大余,径直走向拴在城外的马。
李坡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被打的小弟,朝旁人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人赶忙将那人扶起来。
一群人紧追上杨携的脚步,骑马离去。
半途中,李坡犹豫再三,还是驱马赶上杨携。
“大哥,那皇帝会不会对我们过河拆桥?”
杨携目视前方,冷声“不会。”
李坡还是很担心,虽然在浪奇他们是势力,可一旦浪奇归了洪化,那可就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杨携瞥见李坡纠结的表情,冷笑一声“放心吧,那个位置,除了我,没人能坐!”
李坡这才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一样,暂时放下了提着的心。
杨携目光阴冷,嘴角扯着笑。
洪泽原还在是太子时,就已经和杨携等人有了交联,不得不说洪泽原头脑也是精明的,他与杨携做了交易,只要帮他收服了浪奇,那么他就给杨携封地,让杨携做浪奇的城主,共辅基业。
只不过现在的俩人,却是心怀鬼胎。
洪泽原的目的就是先收了浪奇再暗杀杨携等人,而杨携打的算盘却是把洪泽原撸下高位,他称作皇帝,因为他的势力和洪泽原做比喻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他之所以夹起尾巴做人就是暗中蓄力,就是为了把那狗皇帝摔得更惨。
--
吃过午饭之后,扶生再三挽留邡琅等人住宿一晚,邡琅还是婉言拒绝了。
扶生满脸惋惜“琅兄阿,不再留下吃晚饭了吗?”
邡琅笑着“不了,多谢扶生兄弟厚待。软软离开这么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再把她待在这里了。”
扶生还是了然地点点头“是了是了。”
邡琅拍拍扶生的肩膀,出言邀请“扶生兄弟遨游四海,待来我邡国,定邀宫好生招待。”
扶生生性最爱热闹,当即应下,对邡琅抱拳“那就后会有期!”
邡琅也抱拳“后会有期!”
邡予抱着胸站在马车边,和秦霖栎岑一起对邡琅和扶生行注目礼。
邡予无语的扶额,这扶生公子哪哪都好,就是吧,话太多了,还特别好热闹。当时府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每次都要叫宁挽和她一起去主厅吃饭。
皇兄也是个重义惜才之人,别看他表面严肃高冷,可要是遇上三观相投之人,那可真是像开了阀门的水,聊个不停。
邡予受不了了,双手放在嘴边,成扩音器,大喊“皇兄!”
邡琅听见邡予的声音,无奈摇头,和扶生做了最后告别,才顺利“脱身”。
扶生目送马车走远,余光不经意的撇向在府邸门口逗留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见扶生倚在门框看着他们,本来就心虚的心更是吓得不清,转身将手藏在裤边急急的做了个撤离的手势,不一会儿那几人才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扶生冷哼一声,翻着白眼,摇着羽扇走进了府里。
邡予等人一走,这偌大的府邸彻底就冷清了下来,之前邡琅带来的将士和宁挽的手下一来,直接就把这府邸围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前前后后的像铜墙铁壁,现在人都走了,才敢派人来视察。
扶生“唉”的叹了一声,招来正在扫地的小侍女。
“来,你过来。”
小侍女闻声,赶紧走了过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
扶生“把人聚到主厅。”
“是。”
不一会儿,全府里的下人都来到了主厅,左右不过十余人。
扶生正在清点钱袋,人来齐了之后。
扶生用羽扇点着桌子,开口“这两日的工钱,一人一袋拿走,不用抢阿都是一样的银两。”
等人拿完了之后,饭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公子是对小人们不满意还是…………”
扶生闻言,淡笑一声“不是,是我要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人了。”
饭厨一开始被扶生要来当工很是迷惑,这处宅子两年前就被人购置下了,可一直没有主人家来住,他们这一带的人都以为是处闲宅或者主人是逝世了,没想到主人家回来了,还是位俊公子。
饭厨又壮胆问了一句“那您………什么时候再回来?”
扶生“等天下安定了就回来。”
饭厨“?”
扶生笑了笑没说话,这些平民百姓怕是还没不知道这浪奇之后的坎坷之路。等那个时候,他的这座宅子还能不能存留下来,还是个问题。
--
在回宫的路上,邡琅几人都是严以待阵,生怕来上几个人再来偷袭。
一直走出浪奇边境,众人才稍微放下些警惕。
“呕~~唔~~”
邡予受不住的干呕,栎岑及时递上水让邡予漱口,一边轻拍着邡予的背。
邡予几乎要吐到翻白眼。
“呃!不行了,这个路,太颠了………”
秦霖在外面就听见邡予在马车里鬼哭狼嚎的,他立即掉头,骑着马走到小窗边。
撩开窗帘“很难受吗软软?”
邡予有气无力的回答“有点………”秦霖撩开的窗帘外吹来阵阵清风,让她头脑清醒了些。
邡予扒着窗框,可怜兮兮的说“让我出去骑会儿马吧,行吗?”
秦霖看着邡予这可怜的小样儿,差点就同意了,他绷着脸无情的拒绝。
“不行!”
邡予不干了,蹙着眉头“为啥!?车里太颠了,我快要吐死了!”
秦霖犹豫道“还没有到邡国边境,你不能露面。”
邡予垂头丧气地把头磕在窗框边上“唉…………”
栎岑在后边默默地替邡予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