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却回想到厉寒方才的表情,只觉得奇怪,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
“怎么?”厉寒察觉到女人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冷笑道:“难道你也想要勾引我?”
云念感觉到了厉寒的尖锐,皱了皱眉,说道:“你又发什么疯?”
“知人知面不知心。”厉寒重复着云念的方才的话,歪着头,目光冷厉,像是想要看透云念一般:“你说的挺对的,没有人值得信任,当年我也真是鬼迷心窍,会被你骗了。”
又是这件事!
云念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深呼吸着,想要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是心底却源源不断地涌出委屈。
他就当真这么恨她,甚至随意一句话都可以联想到她身上,都要嘲讽她一下?
云念顿了顿,低下头,不想再理会厉寒,说道:“厉总,我先退下了。”
见到云念又无视了自己,厉寒心里一阵不痛快,这种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更让人恼怒,使他更加口无遮拦:“嗯?没话说了?我看你在别人面前话可是多着呢!”
他又想起云念对着刘峰的笑容,还有今天她和安辰肩靠着肩站在一起的场景,只觉得胸中有把火越烧越旺,嘲讽道:“在你那位安辰学长面前,你怕是就不会这样子了吧?”
“你说什么?”云念终于愤怒了。
如果厉寒只是说她,那她倒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她已经绝望,不会再去奢求一丝一毫厉寒相信她的可能,可是如果他要牵扯到她身边的人,那她绝对不会允许!
可在厉寒眼中,他只看到了,在提及安辰之后,云念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沉下了脸,眸光闪动,脑内却是闪过一幕又一幕云念和安辰在一起的场景,咬着牙,说道:“那安辰还真是眼瞎了,居然看上了你!还是说……”他忽地笑了,额头上的青筋却在跳动,眸子深不见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虚伪小人罢了!”
“不许你这么说学长!”云念气得发抖,只觉得眼前这人实在荒唐,吼道:“厉寒,你疯了吧!学长根本就没有惹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他!”
她居然还为安辰顶撞他!
厉寒心中暴怒,脸上终于出现狰狞的神色,他猛地站了起来,粗暴地将云念按在桌上,狠厉地笑道:“女人,不许顶撞我!”
云念一声惊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紧接着她又狠狠咬着唇,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厉寒见到云念故技重施,心里愤怒极了,在她耳旁恶魔似的低语:“就这么维护你的安辰学长?”
云念本来快要被厉寒折腾得失去了意识,可是听到“安辰”二字时,身体忽地抖了抖,颤着唇说道:“安辰学长,他……”
安辰学长他和我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再这样诋毁他!
她本来是想要这么说的。
可厉寒却在听到“安辰学长”这四个字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东西,狞笑道:“是么?到现在还口口声声叫他的名字?”
不是你想的那样……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但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待厉寒放开她,云念脸上还是一片恍惚,疼痛还停留在腰间,她再也受不住,像张纸一般缓缓地滑落在地,不自觉地发着抖。
看着云念瑟瑟发抖,厉寒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但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冷笑道:“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云念嘴唇发抖,再无力与厉寒斗嘴,听从了他的话,捂着自己衣服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看到云念身上的衣服只能勉强蔽体,厉寒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不知怎地,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云念的春光,他沉声道:“站住。”
云念一僵,回过头来看她。
厉寒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出来,扔在云念身上。
“这……”云念手里拿着外套,眼神中忽然有了光亮。
厉寒只是嗤笑一声,讽刺道:“拿去穿上,省得你又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云念眼里的光又坠落下去,她木木地点头,披上了厉寒的外套,还是三年前熟悉的檀木香,可是她却觉不到一点温暖,甚至冷得发抖。
厉寒把外套扔给了云念,就开始批阅文件,脸上一派平静,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云时见状苦笑,一瘸一拐走出了办公室,而她身后的厉寒,从头至尾,没有抬起头看过她一眼。
云时走出厉氏后,心里却依旧一阵不痛快,她回头看向厉氏大楼,脑海中还浮现出云念和厉寒四目相对的场景,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包包,只觉得恨云念恨得牙痒痒。
那个该死的贱人,厉寒本来应该是她的!
她内心咆哮着,脸上出现扭曲的表情。
上次哪怕是搬出了厉父厉母都没能让云念离开,厉寒当真就这么喜欢云念么?
一想到这里,云时的眸色一片漆黑。
为什么,当初你抢了我的爸爸,现在还要抢我的厉寒?
云时抬起头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云念母亲消瘦的脸庞。
她的唇角微微翘起,眼底闪过恶毒。
片刻之后,云时来到了云母所在的医院,按着记忆找到了云母的病房。
她来到病房门口,只见云母正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着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云时死死盯着云母的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张脸,明明是这么卑贱的一个人,居然来到了她的家庭,夺走了她的爸爸!
忆起往事,云时内心的仇恨更是多了几分。
她大步走了进去,脸上尽是厌恶与仇恨。
云母感觉到有人进来,也向门口看去,却见到云时气势汹汹地进入病房,不禁愣住了:“云时,你怎么会来这?”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了?”云时冷笑。
云母感觉到了云时的敌意,皱起了眉头,稍稍往后靠了靠,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云时笑容愈发歹毒,深吸一口气,指着云母的鼻子,骂道:“你的好女儿和你一样卑贱!做了别人的小三!”
云母的脸霎时白了,她紧紧抓着床单,呼吸急促:“你说什么?”
“我说,”云时大声重复:“你的好女儿云时,做了别人的小三!”
“不可能的!”云母也激动起来。
“怎么不可能?”云时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本来,本来厉寒是要和我在一起的,都是,”她又一咬牙,激动起来,上前去揪住云母的领子,双目赤红,喝道:“都是云时,要不是云时勾引,我怎么会失去厉寒!”
云母呆滞了,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背后偷情的苟且之事,只能下意识地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云念和我保证过了……”
“保证什么?”云时闻言,气笑了,她一把放开云母,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母:“你以为为什么当初云念能这么简单地打赢那场官司?是因为她被厉寒包养了!是厉寒帮的她!”
云母听了这话,脑袋里“轰”地一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云念,她竟真的……
恍惚中,还听见云时轻蔑的声音:“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娘儿俩都是狐媚子,一样卑贱!”
云母脑内一阵耳鸣,感觉心跳逐渐加速,心脏仿佛就要撞出胸膛,难受得几乎要窒息了,她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着,可眼前的景象却还是一点一点模糊了……
云时看着云母痛苦的样子,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只觉得痛快,她的眼中闪着歹毒的光芒,居然在此时痛苦呻吟的云母面前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死吧死吧,死掉了就好了!”
也就是在这时,云时背后忽然出现了安辰的声音:“阿姨!”
云时一惊,转过头来,只见安辰大步走了过来,扶起云母,着急地喊道:“阿姨!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可是云母此时却已经昏了过去,嘴唇发紫,安辰见唤不醒云母,马上去按床边的急救铃,铃声响了起来,若干医生冲了进来,将云母送去急救室。
而在这纷乱的人流之中,安辰死死盯着云时,眼神阴鸷,用嘴唇做了个口型:“是你干的?”
云时看懂了,却没有回答,挑衅似的向安辰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当云母被送进手术室里的生活,云念正坐在厉氏的茶水间内捧着一小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云念的身体还在抖,稍微动一下,就疼痛不已。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便先来到这里休息一会。
一股暖流顺着食管流入胃里,云念终于回过神来,委屈和不甘在她心里喷薄而出。
厉寒就真这么恨她,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要迁怒?
回想起当初的美好时光,和现在的落魄模样对比,云念更觉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