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述全力抵挡:
“岳父大人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上次见面太仓促,未能好好看看我上官宏的女婿的剑法,如今老夫同你切磋切磋!”
上官宏冷笑一声,重剑之所过,剑影如织,每一剑皆翻涌着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气浪。
厚重的剑刃斩在寒渊轻灵的剑身上,更是爆发出了阵阵的金铁交击之声,火花四溅之下,白述寻准位置,用剑那么一挑,强行打断了上官宏的剑招,二人皆被两剑交锋的气浪直接逼退到了墙角。
上官宏忽而狂笑:
“好!好小子!能挡下老夫的剑招,即便是你老子都做不到。不愧为少年英豪,将门之后啊!
可惜这么好一小子,竟是个负心汉。
当初在北遇,你小子,是怎么和我承诺的?你说好好照顾我的小九,你就是这般照顾的?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岳父大人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小九从来不喊我爹爹,虽然她们长了一样的脸,但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的小九,你把小九藏哪儿了!”
白述平淡地回答:
“我只知,外面那个女人,是我亲自从花轿上迎下来,亲手掀的喜帕,拜过堂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至于您的女儿在哪,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会一辈子疼爱我的女儿,这就是你的疼爱,这就是你的承诺?”
“从始至终,我的承诺和疼爱都是给她的,何来出尔反尔?”
“你连这个女人的底细都不清楚,你便与她成婚?不怕她有朝一日杀了你吗?”
“她什么底细,我的确不清楚,可她绝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
“你.......”
“上官小姐在与我成婚当日逃婚,后在树林中被轿夫带回来,这件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当日我派人去追踪迎亲的队伍,发现上官小姐中途从轿中偷偷溜出,带着包袱往树林中跑,随后便受到一群黑衣人刺杀,我的人虽将其拦截了大半,可上官小姐依然中了一箭倒在地上,随后轿夫便寻人过来,将她扶上花轿,小桃也随行替她疗伤,不信您可以亲自去同小桃对峙。”
白述所言皆掷地有声。
“可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在芩九嫁入白府的第一日,我就对她的身份起疑,甚至特意去调查过一番 ,她的确不符合上官小姐的特征,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她绝对不会有害人之心。
况且,既然上官小姐会逃婚,那便是不满意与白某人的婚事,既然她连我白府的门都没进便跑了,我又怎么知道她去了何处?逃婚是她的决定,人各有命,和白某人又有什么瓜葛?”
“你......你这个......”
上官宏气得手指直发抖,将手上的剑一扔,坐在椅子上,扶额思考。
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道:
“罢了,那丫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跑了便跑了吧。”
白述问:“岳父,是否需要派人去寻上官小姐回来?”
“不必了,反正我走这一遭也不想让她知道,她不知道也好......”
“岳父是指皇位之战?”
“对。江陵若是交到迟凌那老贼手中,必然天下大乱战争四起。不论代价是什么,太子,必须赢!就算是豁上你我的性命。白述小子,小九这件事上,你没做好,这一仗,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胜!”
白述单膝一跪,抱拳作揖道:
“定不辱命!”
上官宏满意地笑了笑,拍拍白述的肩膀称赞:
“好!这才是我大江陵后起之秀该有的样子!
可如果这个女人没有祸心,又为何会同我的小九长得一模一样呢?”
白述微微笑了笑:
“我希望在她完全信任我的时候,亲自告诉我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若她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半月的时光转瞬即逝,这半月来,白述同上官宏好几日都不归家,整个军机营都被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白相之和玉温弃则去校场演练,确保大战当天百姓的疏散工作了。
白述同上官宏核对完守城布防图之后,上官宏问道:
“白述,后天就是皇位之战了,明天,我可否跟你借用一下小九。
“....好。但不知岳父大人要做什么?”
“小九和我的女儿有一般的外貌,明日,我想把她当成我的女儿,同她一起去京城里逛逛,万一,以后没机会呢.....”
白述点点头:
“如此,便让小九去吧。”
将军府,荼靡阁外八角凉亭。
“小姐,您最近怎么了?怎么连最爱的红烧肉都不吃了?”
小桃见芩九又一次将红烧肉给剩下了,不由觉得好奇。
芩九自己也纳闷儿:
“我也不知道啊,最近看到红烧肉我就.....咦,反胃......小桃啊,你帮我去取一碟醋来吧,想吃酸的。”
之前芩九还嘲笑白述什么菜都要加醋,简直是个醋坛子,谁知这么快她就被自己打脸了。
醋真好喝。
芩九看着手掌间微微泛起的一层粉色光晕,尝试着驱动灵咒,体内似有若无的灵力真的慢慢在手心中凝聚起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丝灵力虽然在我体内,气息却与我的截然不同,但却可以由我来驱使......”
也不知桃酒老头儿最近是干什么去了,召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入梦,偏偏需要他的时候跑了个没影......
灵力随着灵咒,逐渐凝聚成一颗粉红色的灵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芩九捏着灵珠,对着太阳瞅了瞅。灵珠的内部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小点,纵横交错的经络将小点围在了正中心。
真是神奇!
芩九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忽然就在我身体里了。不过既然你在我体内,那你就是我的了。”
既然是个珠子,那应该可以用来.....
打鸟吧!
白述前几日正送了她一把小弹弓,却没有配套的弹珠,白述原本是说等这一阵忙完了,亲自替她挑一盒好的,可这弹弓日日拿在手上,芩九早就心里痒痒想试试了。
虽然只有一颗,但过过瘾也勉强够用。
芩九从腰包中将小弹弓拿出来,把灵珠安上,对准不远处树上的一只麻雀。
射击时前臂和身体的角度是90度.....仰射或俯射的时候,尽量用腰带动上身和前臂保持90度......持弓姿势不限,横握弹弓......
芩九默默回忆着书上的内容,将灵珠射了出去。
果不其然地没有打中!
“桃酒老头是骗我呢吧!读了这么多种的书,全都是一实践就死!”芩九扫兴地将弹弓收回去,也不管那颗灵珠了。
灵珠落在草地里,在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它仿佛自己长了腿似的,咕噜噜顺着墙根出处的一个缺口滚到外面去了.....
“小姐,您要的醋来了。”
小桃端着醋,招呼道。
芩九凑上前闻了闻。
“哇,这什么味道啊,鼻子都要被酸掉了,快拿走快拿走,唔......”
“小姐,不是您说要醋吗?这个醋跟您前段时间吃的是同一坛啊。”
“是吗?可我现在一闻到这个酸味儿啊我就.....咦,反胃。还是红烧肉好吃。”
说来也奇怪,那个小灵珠离体之后,饮食习惯又全都变回来了。
果然是那个小球球有问题!
“小九,你在做什么呢?”上官宏踱步从后院走来,和善地问道。
“爹爹。您回来了?”
面对芩九真切的笑容,上官宏温和地笑一笑,问她:
“小九,今日要不要跟爹上街去走走?爹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带爹去长长见识?”
“好啊........”
此时已是入秋,再凉一阵子,就是中秋了。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可是秋天里的大节。卖兔爷的摊子高高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粉面彩身,穿袍戴冠,背后插旗儿,或金盔金甲骑着老虎跨着羊,招人喜爱又逗人乐的兔爷。点心铺子里摆出了蒲包或成盒的月饼。秋风中、明月下,其乐融融。
“这么快就已经秋天了啊,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啊,已经在为你准备随行嫁妆了。没想到.....我的小九已经离开我身边一年了啊。”
上官宏搭着芩九的肩膀,看着将军府外的银杏叶随风落下来一大片,满目的金黄,不由得感慨道。
“爹爹,我以后会常回去看您的。”
“不必了,你也长大了,得过自己的人生不是吗?走吧,咱们上街看看有什么。”
入秋的京城同以往没什么两样,仿佛没有人知道明日天云就会变幻,皇城也即将改朝换代。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满目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