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馆里出来,大家都有点醉意朦胧,各自结伴回家了。
林溪拉着花以蕊,“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花以蕊定定的看着林溪,许久才说:“林溪,我有话跟你说。”
林溪一愣,看着花以蕊严肃的表情,心里一紧,问道:“怎么了?”
花以蕊叹了口气,心理挣扎了良久后,缓缓说道:“林溪,对不起,我们先到这吧。”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低着头看着鞋尖,眼眸淹没在黑暗里,透露不出任何讯息。
“以蕊,我没明白。”林溪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花以蕊将手挣脱出来,“我是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林溪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以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林溪,我想了很久,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理解我。”
花以蕊哽咽着,用尽全力将眼泪憋回肚子里,她不想在林溪面前崩溃。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林溪心里一阵揪痛,却有着更多的不甘心,花以蕊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让他猝不及防。
花以蕊吸了吸鼻子,眼神变得冷漠异常,淡淡的说道,“没有理由,也许是不爱了。”
“我不相信!什么理由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唯独这个理由我不信。”
林溪抓着花以蕊的肩膀,稍稍用了点力。
她受惊的挣脱掉林溪双手的禁锢,“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没办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了,林溪,我们就这样吧。”
说完,花以蕊朝路边跑去,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溪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以蕊,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为什么?”
但是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让人作呕的尾气。
花以蕊一上车,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使劲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耳边的长发已经沾满了泪珠。
出租车里悲伤又大声的音乐,掩盖了她在这环境中的尴尬,眼泪喷涌而出,她抱紧了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真的说出来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一度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在林溪面前说分手。但是话一出口,心却像被撕碎了一半的疼痛。
再见了,我爱的人。
车外的夜景在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她将头靠在玻璃窗上,让冷风将眼泪吹干。
林溪看着车子走远,就像看着花以蕊从此走出自己的生命里,他颓然的坐在马路边,将头埋进手臂里,肩膀随着抽泣不停的抽动着。行色匆匆的过客都在看着他,但是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
他要花以蕊!这是此刻他心里最坚定的信念。
花以蕊说不爱了,他不信。她眼神里的闪躲告诉他,她在撒谎。可是他要怎么办?这是林溪短暂人生中第二次经历的绝望,第一次是爸妈去世那天晚上。
他爱花以蕊,从高中第一次遇见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甚至他都不知道没有花以蕊他该如何过下去。
寒夜的冷慢慢的钻进了身体里,他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头顶的路灯,一片片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了下来,今年冬天G城的第一场雪不合时宜的到来了。
想起那年的第一场雪,他和花以蕊互相交付了自己,这样的场景和回忆如今看起来却是极其的讽刺。
他盯着雪花的飘落,失了神。直到他的头顶覆盖了一层白,才意识到身体已经被冻僵了。他用手撑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腿有点不听使唤,于是只能缓慢的挪动身体,轻轻的活动着手脚关节。
现在街上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了,只见大雪慢慢覆盖整座城市,林溪活动好之后,慢慢的跑了起来,身体也没那么冷了。
“林溪怎么还没来?”
李云然抬眼看了看钟表,都快中午十二点了,初念的落地窗外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他看着雪花一片片飘落,却始终无法尽心。
“欢迎光临!”
门铃响了起来,其他店员异口同声的发出欢迎声。
李云然转过头去,“童桐?”
童桐大步走了进去,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环顾了一圈店,将目光落在李云然身上。
“林溪呢?他在不在?”
李云然摇摇头,“他不在,你来的很不巧。”
“他平时不是现在已经到店里吗?”童桐纳闷道,她可是踩着点来的。
李云然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跟了林溪这么久,李云然也学到了一些做甜品的皮毛,可能就是没有林溪做的那么好吃。
童桐笑笑说:“不用了,我是来找他吃午饭的,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她刚想转身出去,林溪就推门进来了。它顶着疲惫的双眼跟店员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童桐。
“你怎么来了?”林溪问道,语气里尽是疲累。
童桐大惊失色,“天啊,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黑眼圈那么大?”
李云然也迅速的奔了过来,“林溪你没事吧!你熬夜啦?”
林溪拖着疲惫的身体,虚弱的笑笑,“没事,就是有点失眠。”
昨晚一路跑回了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从头冲到脚。还是不愿意相信花以蕊要跟他分手。
最后瘫倒在床上,刚入睡却又立马惊醒,这样折磨了一个晚上。
早上天一亮,他就立马跑去了医院,他知道花以蕊一定在医院里。
可眼前的那一幕刺痛了它的心,也彻底的击垮了他内心最后一点希望。
他看见花以蕊靠在赵旭城的肩膀上,她背对着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为什么?
林溪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可是始终得不到答案。
而站在不远处的自己活得更想是个第三者,眼睛传来酸胀的感觉,一滴泪滚落了下来,贴着脸上的皮肤烫烫的,白雪皑皑的早晨,两人依偎的画面楚楚动人。
他很想跑过去抓住花以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脚上像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无法移动。
直到他们俩一起走进病房之后,他才像虚脱一样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