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的大厅。
轩逸端坐在扶手椅上,目光悠远,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淡笑。
两旁的太守夫妇,不解地相视一眼,猜不透他再次亲临的目的。
最后,还是明珠不住开了口:不知皇上再一次驾临鄙府,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轩逸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笑道:怎么,朕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姑吗?
明珠一愣,僵硬的面容硬扯出一丝别有异样的笑容,说道:皇上有心了。心里却暗想道:我俩似乎没有亲近到如此地步吧!
轩逸深深端详了她一阵,又道:其实朕这次来,除了与姑母姑父叙旧外,还有,就是探望朕那久未蒙面的表弟,不知他上次被蜜蜂蛰的伤可好了?
“哦,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差人去把他叫出来。”范洵答完,便吩咐管家去将范卓叫出来。
利用等候的时间,轩逸又继续问道:算一算,朕这位表弟也有二十四了,不知可有妻室?
闻言,范洵夫妇脸色不禁暗了下来,闷着气不回答。
轩逸挑眉,问道:怎么啦?
“不瞒皇上,范卓在半年前已娶了杨将军之女杨淑珍为妻。”,明珠怒着眉脸气气道。
“这是好事啊,可朕怎么见皇姑似乎不太高兴?”
哎。。。明珠深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轩逸从她那收回目光,转向了范洵。
范洵暗愁的脸扯出一丝苦笑:启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在一月前,杨淑珍被发现与家中管家有染,之后两人便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
轩逸蹙眉,摇了摇头,边思量边问道:竟然会有这种事?
明珠连叹了几声,怒道:你说杨将军本是一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怎么就教出来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
轩逸深邃的目光瞥了明珠一眼,习惯性地捋了捋胸前的发丝,淡声问道:不知杨淑珍与管家苟且之事是别人看到,还是只是表弟的一面之词?
明珠睁大双眸,微怒的目光落在轩逸身上,说道:皇上这是何意,卓儿再怎么不堪,也不能给自己带绿帽子吧?
轩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道:姑母莫急,我想知子莫若父母,表弟是什么样的人,作为父母的最为深知了。朕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查明此事,却莫冤枉了好人。
"这。。。。",明珠脸色清白交换,欲要开口狡辩,却被进来的管家插了话:老爷,夫人,公子不在府里。
"又不在府里?那他去哪了?"范洵怒问道。
"听府里的下人说,公子和范虎一早就出门去了。"
"出去了,这孩子的伤刚好,怎么就出去了”。明珠的眼底却满是心疼。
范洵无奈地看了明珠一眼,微怒道:你就惯着吧,总有一天会出事不可。
“你。。。”明珠气煞,欲要开口责骂范洵,碍于轩逸在场,不好发作。。
轩逸却是缓缓起了身,缓缓说道:既然表弟不在,那姑母,朕也不叨扰了,对了,姑父,朕正想与你们商量抚州城河堤建造的事,可否一起去一趟衙门?
“皇上吩咐,臣自当前行”。太守诺诺拱手道。
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明珠便转向管家怒怒吩咐道:赶紧差人去把公子找回来,可别让他在外面又闯什么祸端来。
傍晚的抚州城古老的街道上,阳光柔和,满地淡黄。
“请问你有没有看过这画像里的人?”,一抹倩影手持着一副人画像穿梭在人行当中,不断地向路人询问。
路过的人都只是摇了摇头,便各自离去。
箬珊又是一阵失望,望望天色,已是暮色时分。原来自己都寻了一天了,得赶紧回去,要不然轩逸哥他们又该担心了。
“姐姐 ,你是不是在寻找这画像的人?”,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男童忽然扯着她的衣袖问道。
箬珊转头眸色一亮,柔声道:是啊,小弟弟,你有见过此人吗。
男童眨眨眼,拉着箬珊的手,轻声道:姐姐,你跟我来。
男童把箬珊拉到一个人烟罕至的空巷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到她手中,嗲声道:姐姐,那人叫我把这封信给你,说你看了信自会明白。
箬珊接过信,不顾多想,连忙将信笺拆开,却忽然里面冒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她顿觉得眼前一黑,随之瘫倒落地。
轩逸在衙门与相关官员议完事,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早已灰暗。
一进门,便见九醉翘着二郎腿,坐在琉璃太师椅上,啜着香茗,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轩逸温润一笑,一撩衣袍,坐到他身侧,轻声说道:还是我们的九醉师傅清闲啊!
九醉随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哪只眼睛见我清闲了,我这是无聊,你说,整天都待在这个驿馆里,都快把我给憋死了。
“那你为何不出去转转,我跟你说啊,这抚州城不仅风景美,这美女也多。”,
九醉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愁着眉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出去欣赏欣赏美景,看看美女吗,可是啊,哎,谁让我把长公主的儿子给得罪了,万一被逮到,那我这条小命就不知能不能保住了。我可不像箬珊,武功好,什么都不怕。。。。说着忽然眉头一皱,惊呼道:糟啦,这箬珊都出去一整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什么,你说箬珊出去了?”轩逸俊眉蹙起,不安问道。
九醉点了点头,不安道:是啊,一大早就出去了,徒弟,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呸呸呸,箬珊的武功那么好,人又聪明,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
“不,珊箬珊做事一向有分寸,就算有事耽搁,她也会托人来告知,不会让你我为她担心”,轩逸语气很坚定。
“也是啊,那她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九醉嘀咕着,一抬眉,却见轩逸早已疾步踏出门外。
次日凌晨,屋外的雨淅淅沥沥,里面的人却是焦急万分。
轩逸凝着神坐在桌前,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地叩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九醉则是摇着他的鸡毛扇,不停地踱来踱去,脸上的焦急神色不比轩逸少。
他们已经找了一个晚上,差不多把整个抚州城都翻了一遍,连乞丐窝都没放过,可是就是没找着箬珊的踪影。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轩逸猛地从椅子上蹦起,犹如遭到雷击一般,喊道:箬珊。。。。
却又是一阵失望,低声唤了一声萧宇,又无力地回坐下去。
萧宇看看轩逸,又瞅瞅九醉,不解道:公子,出什么事了?
“箬珊不见了,”九醉的语气相当无奈。
“箬珊不见了?”,萧宇惊愕地重复着九醉的话,又问道:怎么好好的会不见了,有没有出去找过?
九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怎么会没去找,这抚州城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呀。
“那不该找的地方呢?比如太守府?”。萧宇这次去了一趟平陵镇,听到那范卓的一些恶行,所以他直觉怀疑箬珊的失踪会和他有关。
萧宇的话对轩逸和九醉来说犹如醍醐灌顶,特别是九醉,只见他合掌一拍,确定地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没错,一定是他捋走了箬珊。
“可是范卓只是一介书生,以箬珊的武功,不应该这么容易被他掳走。”轩逸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表弟会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萧宇摇了摇头,恭声道:公子,箬珊武功是不差,可是范卓为人狡猾奸诈,万一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那就难说了
轩逸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落在自己的手心上,俊眉紧蹙,暗自思索了片刻,忽然起身,震声道:萧宇,跟我去一趟太守府。
晨风清寒,一室烟凉。
躺在床上的姑娘微微睁开了睁开了双眸,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着眼珠打量着这陌生的屋子,嘀咕道:这是哪呀,我怎么会在这?
说着,双手撑着床板,欲要爬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劲都使不上。
“姑娘,你醒了呀,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恰好一位丫头推门进来,客气地问着。
箬珊警惕性地挪了一下身子,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丫头轻笑,答道:姑娘别害怕,这里是太守府,我是这里的丫头,我叫喜儿.
“太守府?”,箬珊心里一颤,挣扎着身子说道:是谁把我带这里来的,我要回去。。。
喜儿连忙将她扶住,劝道:姑娘,还是别费劲了,你中了软骨散,没有解药,是使不上劲的。
箬珊怒瞪了喜儿一眼,冷道:是范卓把我掳到这里来的?
“夫人,里面没人,夫人。。。”,箬珊的话音刚落,就见从门外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后面跟着一位奴才,神情慌张。
喜儿见状,连忙跪下,惊慌道:夫人。。。
明珠满脸疑惑地望了箬珊一眼,怒道:这事怎么回事?公子呢
一屋子的丫头奴才都懦弱地垂下头去,不敢说话。
“夫人,这还看不出吗,你儿子这是强抢民女。”床上的箬珊淡淡说道。
“强抢民女?”,明珠扫了跪倒在地的丫头和奴才,似是相信了箬珊的话,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他们退下后,明珠炯炯的目光便落在箬珊身上,细细打量着:肤光如雪,双眸犹如辰星般闪亮,挺秀的瑶鼻衬托出了这张瓜子脸的完美。樱桃小口,一对娇靥醉入人心,身材俏丽,虽未施粉黛,却更加显得清秀绝俗。
明珠的嘴角微微翘起,暗想道:卓儿这次的眼光不错,这样的姑娘连我看了都为之动容,何况是男子。
“姑娘刚说卓儿强抢民女,难道是卓儿强把你掳到这的?”明珠上前几步,看着箬珊慢慢说道。
箬珊未能摸透她的心思,只能如实回答:是。
明珠噗嗤一笑,,她可不信以他儿子的家世地位,仅仅一个姑娘,要用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