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听懂后点了点头,问:“那我们去了吴国,会挨个给吴王下蛊?”
范蠡“嗯”了一声,接着说:“但是要选出你们当中最优秀的先去下蛊。若不成,换下一个。”
西施和郑旦这才搞清楚了蛊虫一事。
席承又催着郑旦讲一讲其他的事情,郑旦便把让她们选护卫的事说了出来。
席承听得津津有味,缠着她将更多,郑旦便将上课时魅娘子讲的“眼神”、“声音”、“姿态”、“形象”等等,都讲给他听。
“首先,要让一个男人注意到你、记住你,就要在他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设定一个特别的相遇,比如雨天共同在屋檐下避雨、英雄救美或者美救英雄等等。总之,相遇一定要特别。”
范蠡听着笑着摇摇头,喝了口酒后看了眼西施,竟发现西施也在看自己。转眼的诧异过后,他又温柔地笑了笑。
席承听郑旦说的有道理,竟说:“郑旦姐姐,我和你的相遇也很特别呀!”
郑旦已经了解了席承的性格,故而也放开了说话,直接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是很特别,特别尴尬。”
席承“嘿嘿”一笑,等着郑旦继续讲。
“相遇之后,他便会记住你的存在。那这个时候,一定要立住一个形象,再时不时地做一些与形象不符的行为。比如,我立了一个端庄稳重的形象,但是我却有时候会在他面前展现出活泼可爱的一面。人不是单纯一面的人,所以,形象的反差,也很重要。”
“还有呢?”席承问。
“除此之外,你的姿态、能力、眼神、声音等等,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工具。就拿眼神举例吧,你觉得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郑旦问。
席承转头看了看范蠡,答道:“宠溺的?温柔的?怜惜的?”
郑旦以为席承转头看范蠡是想向他寻求答案,所以也没多想,反而他的答案让西施头皮都发麻了。
西施捧起酒杯送到嘴边,眼神却悄悄瞥向范蠡的眼睛。
果然......范蠡回看自己的眼神,宠溺、温柔又怜惜......
西施不禁感叹席承用词的精准。
郑旦听到席承的答案表示了同意,但是又说:“你说的这一种是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君子,但是有的人性格活泼阳光,有的人阴沉自卑,有的人霸道专情,那他们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就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面对不同类型的人,也会用不同的眼神回复他。而且在不同的情景下,也可以变不同的眼神。”
席承听得若有所思,又问她:“那郑旦姐姐,假如你的目标是我,那你要怎么吸引我啊?”
郑旦思量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席承便调侃她是只会说不会做。
郑旦气愤地说:“那我现在教给你了,你来演示演示怎么吸引我?”
席承贼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郑旦面前蹲下,抬起头注视着她,道:“郑旦姐姐,这样吧,以后我给你当护卫,你每天修习完魅课还可以在我身上试验试验你学的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郑旦掐了掐席承的脸,道:“我现在的护卫可也是很厉害的哦。”
席承撅了噘嘴,说:“好吧好吧,其实我的功夫也很厉害的……”
说完,就又起身坐了回去,悻悻地趴在桌上不再言语。
西施见席承似乎很喜欢郑旦,便开口问到:“席承,你为何对郑旦姐姐这么上心?”
席承一听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回到:“本就听闻‘浣纱双姝’倾城绝代。先前见了你,便自然想见见郑旦姐姐了。况且,郑旦姐姐人美心善,刚才那一脚真是太帅了!”
席承对郑旦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郑旦倒是并没有不好意思,直说:“我虽然已经有护卫了,但是自家也没有弟弟,你若不嫌弃,大可认我做姐姐。”
席承两眼放光:“真的嘛郑旦姐姐!”
郑旦点了点头:“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年岁,你看着大概与我差不多大吧。”
席承答到:“我今年十六,姐姐呢?”
郑旦惊讶地说:“你都十六了啊,可我才十四。”
二人相顾无言,西施忙去解围:“姐弟认不成,可以认兄妹嘛。”
郑旦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可对着他叫不出‘兄长’来。”
席承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巴,说:“郑旦姐姐嫌弃我。”
范蠡终于看不下去了,说:“既然有缘,就不必拘泥于小节。”
西施也附和。
如此,二人才都欣然接受,拜了异性姐弟。
酒过三巡,众人都喝得有些微醉。西施酒量不佳,现下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而其他三人倒是兴致依旧颇高。
可惜快要日落了,几人本来还想喝到尽兴,却也只能作罢。
郑旦搀扶着西施下楼,二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掉下楼去。
这时,范蠡上前一步从郑旦怀里捞出西施,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郑旦正要拦,席承却“哎呦”一声,歪倒在了郑旦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好晕哦~这什么酒啊?劲儿这么大!呜呜......郑旦姐姐我好晕喔~”
郑旦赶忙扶住席承,怎知一扶上,席承便黏在自己身上站不起来。
范蠡抱好西施,看了一眼他们,语气平静地说:“郑旦姑娘,烦劳你帮我扶好老八。”
说完,范蠡便跨步抱着西施走了,郑旦忙不迭拖着席承追了上去。
一出酒肆老板早已把马车备好,范蠡妥善地将西施放好,又将郑旦和席承拉了上去。
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前行,西施静静靠在范蠡身上酣睡,席承也靠在郑旦身上不肯起来,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郑旦幽怨地看了范蠡一眼,忍不住说到:“范将军好本事,这就开始跟吴王抢女人了。”
范蠡挑了挑眉,道:“抢?我看上的还轮不到他。”
郑旦撇了撇嘴,说:“那也要看施儿喜不喜欢你吧?”
范蠡垂眸思量了片刻,道:“姑娘说的有道理。今日我问过西施,她跟我讲她担心你一个人去吴国不安全,婉拒了我。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倒不如郑旦姑娘帮我问问。”
郑旦看了看范蠡肩头酣睡的西施,疼惜地说:“这个傻丫头......不过,范蠡,若是你能照顾好西施,我不介意帮你问。”
范蠡语气坚定地回答:“姑娘放心,在下会以西施姑娘的意志为先,照顾好她。”
郑旦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去问西施。
范蠡侧头看着西施,西施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一般,让人十分怜惜。
车外日头渐落,一行人终于赶了回来,和殷十三、阿酒,以及木离和她的护卫碰面后,范蠡便扶着席承目送他们进了宫门。
宫门刚关,席承便睁开清亮的眸子站直了,还一脸邀功地瞧着范蠡问到:“大哥~我配合的可以吧!哈哈!”
范蠡“嗯”了一声,掉头就走。
席承跟的紧紧的,不住地说:“老大,我瞧着郑旦姑娘不比西施姑娘差哪里啊,而且人又好,为什么你当初就喜欢上西施姑娘了呢?”
范蠡驻足,望着天上渐显的月亮,道:“因为她对我而言,很特别。”
席承“啊?”了一声,摸了摸脑袋问:“哪里特别啊?你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吧?”
范蠡转身看着紧闭的宫门,仿若目光都已经穿透宫墙飞入里面。
“她于我而言,只一眼,便可让我终身难忘。”
说完,范蠡收回视线,带着懵懂的席承转身离去了。
三位越女回殿的路上,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远方不远处人影绰绰,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孟睫语和苏意。
苏意看到后面乌泱泱一大堆人,还有个喝醉的西施,不禁说到:“虽说是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吧?”
郑旦忙解释道:“施儿她是酒量浅薄,一杯都没喝完便醉了的。”
苏意又皱着眉说:“不会喝还喝?还醉成这样,真是白学礼仪之课了。”
郑旦气道:“你何必说话如此难听?施儿不曾得罪过你吧?”
苏意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孟睫语拦住了她,对她说:“算了阿意,人家现在已经是抱着大腿得到第一了,咱们手段不如别人,嘴上还逞什么能呢?走吧走吧,我们的蛊虫还等着我们喂呢,这次可别再弄丢了......”
郑旦听得莫名其妙而又恼火,还想继续理论,孟睫语却拉着苏意走了。
见郑旦实在生气,木离安慰道:“不必因她生气。之前我和苏意要好时,她便是甜言蜜语插进来,后来我却偶尔会听到她跟苏意说我的闲话,便与她们都疏远了。”
郑旦气鼓鼓地说:“之前还拉着我们姐姐妹妹的,我和施儿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好的!真是没想到!”
身后的阿酒小声嘟囔:“就你的小脑袋瓜子能想出什么......”
郑旦气得想去踹他,奈何身上还扶着西施施展不开手脚,殷十三见状上去帮忙扶住西施,郑旦立马追着阿酒打闹去了。
玩闹间,几人便都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郑旦将西施收拾好后,自己又洗漱了一番,美美地进入了梦乡,期待着过几天父母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