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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是何人
作者:竹小枝本章字数:3026更新时间:2020-09-25 23:49:36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阿酒便被郑旦母亲唤醒,才想起来昨日答应要和伯母出去卖新鲜的鱼。

  阿酒睡眼惺忪地拿了出宫令牌,便陪着伯母出宫了。伯母左挑挑、右捡捡,终于心满意足地选了一款肥美鲜嫩的鲫鱼回了宫。

  刚一回宫,郑旦母亲便开始张罗着支火烤鱼,三个侍女和护卫也都过来给老太太打下手。一番忙碌后,香喷喷的烤鱼赶在姑娘们起床前做好了。

  香味把西施她们从梦中唤醒,几人匆忙洗漱打扮一番后,便和侍女护卫们一起吃着绝美的烤鱼。

  阿酒对伯母的手艺赞不绝口,练练称赞,夸得伯母都想立刻收阿酒做徒弟了。

  饭后,三位姑娘又都带着护卫忙着去修习了。

  郑旦母亲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唤来了伺候的三位侍女。

  “几位姑娘,老妇有一事想请各位帮忙。”郑旦母亲说。

  三位侍女连忙回到:“请夫人吩咐。”

  郑旦母亲叹息着说:“稍后,我便要被送回家了。我走以后,还请各位姑娘好生照顾好她们几个。”

  侍女们恭敬地回:“是。奴婢们自当尽力照顾,请夫人放心。”

  郑旦母亲点了点头,继续说:“郑旦素来爱吃我做的烤鱼,若你们当中有人不嫌弃,我可将这烤鱼的秘方做法教给她,只希望郑旦可以时常吃到。你们可有人愿意?”

  三位侍女当中,只有西施的侍女阿朵一人善于厨艺,她便自告奋勇,接了这份差事。

  郑旦母亲欣慰地牵起阿朵的手拍了拍,又嘱咐道:“你跟着西施也一个多月了吧,那丫头从小就不好好吃饭,虽然她母亲未跟我说这些,但想必也是担心得紧。所以还请你也多多监督她。”

  阿朵乖巧地回答:“是。这是奴婢们的本分,奴婢们也会更尽心地伺候好姑娘们。”

  “还有一事......”郑旦母亲踌躇着,欲说还休。

  侍女们忙问还有什么吩咐。

  郑旦母亲便开口问到:“我见郑旦的那个护卫阿酒,长得浓眉大眼,怪讨人喜欢的。今早他直接陪着郑旦去修学了,我也没来得急托付他几句。这样吧,你们帮我跟他说,请他帮我照顾好郑旦,若是郑旦没那个福气被送到吴国,便请他善待郑旦。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侍女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回到:“奴婢明白,请夫人放心。”

  如此,郑旦母亲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的女儿性格执拗,若能进了吴王宫当上个妃子享尽荣华还好,若在越王宫就被淘汰下来,以后可还怎么嫁人。看着那个叫阿酒的护卫倒是懂事伶俐,许是可以照顾好自己女儿的。就算不能攀龙附凤,有个这样的护卫当男人也不错。

  然而,当郑旦母亲被送走后,三个侍女一合计,便让郑旦的侍女阿水去将此事禀报越王了。

  书房里,越王边看着竹简边听阿水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待阿水禀报完后,越王揉了揉眉,思忖了片刻后,道:“这个月若是美人们表现好,就让她们再出宫玩一次吧。记住了,这个消息是王后告诉你们的。回去之后可以无意透露给她们听听,若是她们有出宫安排了,立即来禀。”

  说完后,越王又赞赏了她,阿水领了赏赐后,便开心地退了下去。

  待越女们修习完回来听说了又可以出宫玩的事情,便激动地又开始规划要去怎么安排。浣月阁的三位姑娘一合计,安排出了行程。

  三人准备去会稽著名的香炉峰游玩。

  阿水一得到情报就抽空去禀报给了越王,越王再次了赞赏她。

  让她退下后,越王唤来了文种相国。

  “爱卿,郑旦母亲目光低浅,帮郑旦看上了她的护卫。你怎么看?”越王问。

  文种揣度了片刻后回到:“大王,微臣以为,我们可以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哦?”越王明知故问道。

  “郑旦姑娘虽成绩不稳定,却是她们五人中最忠君爱国的,也很有可能承担我们的美人计。所以,是不可能让那个护卫成为她的绊脚石的。就算是成了,为了我们的计划,也只能......”

  说着,文种用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越王示意他继续说。

  “臣听闻月末她们还可以出宫一趟,那我们可以在这个时候,测试一下众越女和她们护卫的情况?”文种继续说到:“范蠡将军跟臣讲过如何让越女心甘情愿去吴国的计划。所以臣以为,这次倒是个好时机。”

  越王点了点头,继续问:“那爱卿有什么好主意?”

  文种来回踱了两步,皱眉思考,突然,他目光一闪,答到:“大王。臣前几日偶然听闻,我们越国有一小部分人很反对我们将美人培养送给吴王夫差的计划,不如我们派人佯装成为这些刺客,在越女们游玩时将她们绑架。然后我们就可以看看越女们和这些护卫的反应了。”

  越王笑着夸奖文种:“爱卿很有想法,那你给寡人讲一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文种谦虚地回到:“臣惶恐。一则,我们可以用刺客试探他们的忠诚度;二则,可以挑选适合实行范将军所说的计划;三则,算是对越女们处事能力的一种检测。大王觉得如何?”

  越王“嗯”了一声,由衷地称赞了文种,又问:“那越女和护卫的反应,应该都不会相同,事后又该如何处置?”

  文种思考了片刻后,回到:“臣以为,被我们伪装的人吓唬住的越女,大可直接抛弃。不能忠诚护主的护卫,也一并弃掉。当然,这只是微臣的愚见,一切都听从大王的吩咐。”

  越王笑了笑,道:“寡人有文种相国与范蠡将军,便如有左膀右臂。那此事,便交由你处理。”

  文种立马应了下来。

  要告退时,越王又突然喊住他:“爱卿。那个叫西施的姑娘,不要动她,把她留下来。你知道她是范将军看上的人吧?”

  文种应了声“是”,又回到:“大王放心。不论西施姑娘作何反应,臣都会先向大王禀告,再交于范将军处理的。”

  越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转眼第二个月的月试又过去了,这次毫无意外地是木离得了第一,获得了母亲进宫探望的权利。而越女们规划了一个月的行程终于可以实行了。

  苏意不想和木离闹僵,故而也拉着孟睫语一起和她们去了香炉峰。

  五个人带着各自的护卫开始爬山,有的人一心只想第一个到达封顶,故而一直在向上爬,不曾观赏旁边的景色;有的人走一步望三步,看着周遭的风景流连忘返。不一会儿,几人便带着护卫分散开了。

  西施体力不太好,再加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便让郑旦先行,自己让殷十三陪着缓步前行。

  一路上水何澹澹,风声吹着树林沙沙作响,鸟儿也不时欢叫着掠过。微风徐徐,吹得西施好不惬意。

  山路旁留下一股股小溪,小溪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也看着格外光滑细腻。

  西施从小就有个爱好,她喜欢跟着母亲去溪边浣纱捡石头,各种颜色和形状的石头她都非常喜欢。自己脖子上的珍珠也是在捡石头时偶然拾得的。但是自从自己长大以后,脚也不像其他姑娘的脚,长得那般小巧,故而就再也没有趟过溪水。

  如今看着清澈的溪水,以及溪水下光滑可爱的鹅卵石,她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

  殷十三看出来她的想法,四处望了望,对她说:“想去玩就快去吧,我帮你把风。”

  西施一喜,甜甜地谢过了殷十三。

  见殷十三走远了些后,西施便脱掉了鞋子轻轻用脚去试探水。

  “嘶......”

  初秋的溪水已经有些凉了,西施缓了缓后才将脚探入了水中。清凉的溪水环绕着脚踝顺水流下,脚下的舒适感让西施分外安逸,不自觉地便坐在岸边躺了下去。

  刚闭着眼躺了下去,头顶上的大树便掉下来一片叶子,落在了西施的眼上,西施没有理。

  接着,第二片叶子落下,飘到了她的唇畔。西施觉得有点痒,便挠了挠,继续享受脚下的舒适感。

  微风徐徐吹过,第三片叶子落了下来,掉在她的鼻尖。

  西施鼓起腮帮子吹气,试图将鼻尖上的叶子吹掉,然而叶子还没吹掉,她自己先打了个喷嚏。

  “啊啾!”

  “噗......”

  一声男声的嗤笑传来。

  西施以为是殷十三,便撅了噘嘴,继续闭着眼道:“怎么?没见过美女打喷嚏啊?”

  刚才那个男声笑着说:“如今见过了。”

  那声音温和有礼,却带着些狂妄不羁,明显不是殷十三的声音。

  西施忙伸手摘下眼上的叶子,睁眼一看。

  那声音来自自己头上的树。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悠闲地倚在树枝间,一手支着头,一手正捻着一片叶子,调笑地看着自己。

  西施手撑着地坐起来,仰着脖子问他:“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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