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现在有你了啊,是不是啊。”木青空舒服的半眯上了眼,享受着他的服务。
她发现只要归南山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她就忍不住要将自己的整颗心都给刨出来送给他,即使他一屑不顾。
可能这就是其他人俗称的犯贱吧。
今晚繁星点缀黑幕星空,一轮半圆弯月高挂天际,皎洁的银辉色月光洒满大地。园中的牡丹花娇艳唯美,仿佛是被渡上了一层浅色银边,美得朦胧而梦幻。
天青色床帘被放下,红木雕花填漆上的流苏惠子不时微微晃动,素瓷柳叶瓶中斜插的俩枝深红牡丹不时轻颤落几片花瓣,使得满室甜腻花香混合着馥郁之香。
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街巷处,不时有扛着糖葫芦与画糖人走街串巷的小贩。
因着现到午时之故,一日之中最为炎热时,外出走动之人顿时少了大半,仅有的也是早早寻了一处茶楼酒肆用以避暑纳凉。
一处长满了青藤缠绕墙角下,一身红衣劲装的女子双手抱剑,此刻正蹙着一双修眉,看着眼前来来回回的行人,一张红唇紧珉成了一条直线,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场。
“先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那人不会那么快出现的。”坐在茶摊中点了一壶茶和几块茶饼的林浮生轻摇手中折扇,一双狭长的凤眼不时注视着立与墙角下的女子。
“再说现在太阳那么大的,青青难不成还想晒成个昆仑奴不成。”男人眼眸半垂,遮住了漆黑眼眸中的一抹深思。
木青空闻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是不安。不是来自她,而是归南山。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攥住一样,令她一度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脚却是诚实的坐在了茶铺上,毕竟他说得对,自己在如何也不能和自己肤色过不去。
君不见她最近都已经黑了很多度了吗。
“那人会回来的,放心。”林浮生给他斟了一碗茶,又将自己面前的茶饼递过去。
“但愿吧。”木青空接过猛灌了几大口,那通身的暑气方才散去几分。
说来,他们来到花城的第二日,归南山就遇到了同来花城的师兄师姐们。
他们师兄弟相聚,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甚至因她身份之故,她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他们全教上下都认得他们的教主强娶了一个正道大侠为夫,可是正道那边却是不曾走露过半分风声。
归南山在外的名声依旧是不曾成婚的正道魁首,而他更是从未有想过在外人面前承认她,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
不过这些顾虑她都明白,毕竟一个正道的魁首开始娶了一个作恶多端的邪教魔女为妻,说出去都不知会引起多少轩然大波,她就是因为分得太清才会过于难过。
毕竟她在如何也是一个女子,有时总会想其他普通女子一样求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而不是像现在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走了,我听说不远处有一座寺庙挺灵的,我们要不要去拜拜。”林浮生见她自从那人走后,连人都跟失了魂似的模样,心里的那抹嫉妒就跟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肆无忌惮的缠绕着他的心口。
唇角蔓延一抹苦笑,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或者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拥有她,而不是每一次的接近都要依靠着层层算计。
“好啊,正好给你算算你的姻缘线什么时候来。”同林浮生插科打浑一会儿的木青空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担心什么,二人有说有笑的往要去的寺庙走去。
“给我算还不如算算你的。”
“我都已经成婚了,要算也是算你的,算我的有什么用。”木青空因着嫌热,出来的时候打了一把天青色墨梅油纸伞。
一身红衣衬得人娇媚异常,总会令人联想到那盛放的娇艳牡丹。
夜幕降临下,今日正是一年一次的七夕佳节,木青空换上了自己最为漂亮的一件朱瑾红撒花洋绉裙,还化了一个最为精致的妆容。
不时还冲着镜中人左右臭美,她觉得自己长得可真是漂亮,连自己有时候都控制不住想要吧唧自己一口。
可也有些郁闷,为什么她长得那么好看的,归南山就偏偏不喜欢她???
等她推开那扇黄梨木雕花门的时候,门扉外等候的正是依旧换上了一身儒雅圆领白袍的林浮生,头戴白玉冠,腰佩天青云纹腰封,边上挂着一个她十八岁时,花了大半年时间给他做的香囊和一块墨色古玉。
“阿容,你看我今天好看吗。”木青空眉眼弯弯的说着话时,还提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浅笑,特别是看见她白嫩耳垂处戴着的正是自己送给她的绯红石莲花吊坠。
“那是,不然怎么枉费我辛辛苦苦打扮了那么久。”
今夜是七夕,又是灯节,街上走动的行人熙熙攘攘,望眼看去,到处是黑黝黝的人头。木青空担心他们会惊皱自己的衣裙还有弄乱自己的妆容,一直小心又小心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花妖容失笑不已。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说好的地方时,可是还没等木青空兴冲冲的去找他的时候,却在不远处的灯火阑珊处。
见到了她结婚五年的夫君正有说有笑的陪同着一个白衣女子,那脸上的笑是她从未见过的。
温柔,宠溺,仿佛是将自己全部的柔情都奉献给了那女人一样。更别提他还给她买了并蒂莲的花灯,难道他不知道那花语的含义是什么吗?
木青空觉得就在这一瞬间,自己的心好像彻底碎了。原先唇角上扬的那抹笑僵硬着不动,就连想要努力拉平都做不到,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突然湿湿的,好像是有什么又咸又苦涩的液体流了下来。
嘴唇上下蠕动,却自始至终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更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此刻好像除了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外,再也做不了什么。
她总不能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冲上去拉扯着女人的头发,对着男人哭闹质问着,她做不到,而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那么做。
木青空涂抹了海棠花色的唇瓣此刻紧珉得失了血色,女子身形微微发着颤,仿佛风一吹便会被彻底吹散一样。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深陷进掌心软/肉中,抓破了皮好像都感觉不到半分疼意一样。
她的心好像已经随着那亲密得就像是一对璧人的男女离去,而呆愣在原地的她好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泪眼朦胧中的她自然能认得出那个模样姣好的女人是谁,那人是归南山的小师妹,同时他们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如果说,当年要不是她将人强抢上山的缘故,说不定他们二人早就双宿双飞,成了一对武林中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她觉得自己开始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没事的,青青。”一同陪她出来逛花灯的林浮生自然也看到了前面那一幕,可是他更心疼的是眼前之人。
“我没事啊,我只是一时之间被风沙给迷了眼而已。”木青空转身,露出一个比鬼哭还难看的笑;“再说今日可是七夕,我怎么可能会哭。”
伸出手想要擦拭着那不受控制一直往下掉的眼泪,等擦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画了妆的。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花了个彻底,正在狼狈的诉说着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青空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亲手捧到对方的面前,以前对方都是不屑一顾的,唯独这次却是将她的满腔爱意给通通踩在了脚底下。
“没事的,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在身边,永远永远。”林浮生将人抱在怀中,视线轻扫过那早已离去的二人,唇角上扬,勾勒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他倒是没有想到今年的七夕居然会是如此美妙的一天。
而对木青空来说今年的七夕真是个糟糕的日子。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醉酒之人一夜混乱,连带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记忆都开始了断片,脑袋晕晕乎乎的,还带着宿醉的迷茫、
等眼眶红/肿,嗓子眼就跟撕扯过度的木青空睁开眼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摸了下枕边。
等她摸到一张带着呼吸的人脸时,心脏也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上一次醉酒后的情形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吞咽了一大口唾液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吧,就连盖在锦被下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毕竟中奖都不会连着中俩次。
只是,很快,那出声之人便打破了她的一片自欺欺人。
“青青,你说这次可要怎么给我一个解释了,嗯?”男人尾音微微上翘,就像是一把小钩子,钩得人心发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