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因为来得晚的缘故,现在就只剩下萝卜白菜和茄子可选,即使你翻出了花来都做不到半点肉沫,更丧心病狂的是!菜里面连辣椒都没有!
他们突然觉得,活着好像没有多大乐趣了。
木青空夹了一根没有味道的青菜,放在嘴里嚼了嚼,只觉得嘴巴淡得都快要出鸟来了,特别是还要继续吃一个月。
她突然觉得,活着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了。
“学院天天给我们吃这些,真当喂兔子啊。”平日间在家里大鱼大肉吃习惯了的李子俊只是随意扒了几口饭就没有胃口了,越是这样,他越发想念家中的猪肘子,红烧肉,蒜香排骨,麻辣鱼……
“说不定兔子吃得比我们还好,最前面人家吃的是胡萝卜而我们是白萝卜。”木青空默默的往嘴里塞了块仿佛直接用清水烫过后装盆的水煮萝卜,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句话,叫人间不值得。
“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拿点下饭的来。”裴玉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有哪里怪怪的。
“好。”
“麻烦裴兄了。”反正在差也差不过现在,二人总是很有默契的相互看了眼。
跑出去的裴玉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瓶辣椒酱。
正坐在桌边吃着萝卜白菜吃得生无可恋的二人顿时眼前一亮,眼眸中亮闪闪的就差没有冒出狼光来一样。
“这是我带来的辣椒酱,正好可以拿来下饭。”裴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拿着勺子给他们俩人一人挖了俩大勺。
果然加了辣椒酱的萝卜白菜都不知香了多少,木青空和李子俊幸福得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只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最重要的是辣椒酱里面还有肉丁。
特别是当对面的裴玉笑得跟一脸老妈子一样的时候,二人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周身浮现起的鸡皮疙瘩。
现在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等酒足饭饱后,瘫在桌子上只想眯眼睡觉的木青空才想起来正事,道;“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带辣椒酱来学院的?”还有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她就不知道要准备啊?
“我来之前不是听人说青山学院的饭菜是出了名的难吃吗,我前面也是不想带的,不过后面想想还是带了,不然我说不定等一个月后的休沐还真人会瘦成什么样。”裴玉现在回想起当时自己做的决定,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个赞。
又看了眼饿得跟几辈子没吃过饭的俩人,恨不得下次回来的时候在多带点,瞧这俩个孩子都瘦成了什么样。
此时此刻看着他们二人,颇有几分当妈的错觉。
“我前面以为他们嘴里说的难听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说难听二字都有些对不起那些饭菜了。”裴玉第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着那清一色的萝卜白菜,豆腐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只兔子了。
“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听我娘的话,要是我听我娘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这样了。”李子俊在来的时候,家中人也给他准备了不少辣椒酱和肉干的,可是都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真的,现在的他恨不得回去打死那个嘴里说着拒绝的人。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青山学府的吃食能难吃到这种地步。
“虽然青山学院的饭菜在难吃,可是你不一定会瘦,就是会觉得活着好像没有什么乐趣了。”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注重口腹之欲的人来说,裴玉和李子俊二人相互对视了一样,默默的从眼中看出了独属于兄弟的默契。
他们倒是突然明白,为什么青山学院的人一个比一个生得清风道骨,衣襟飘飘,原来都是饿出来的。
“不过冲着你这瓶辣椒酱,你这兄弟我当定了。”而且要是没有了这瓶辣椒酱,李子俊担心自己真的撑不过这大半个月,好在现在因为这瓶辣椒酱给他看见了来自希望的曙光,最起码得先熬过这个月。
“你恐怕是想要和这辣椒酱称兄道弟了才对。”木青空忍不住在一旁默默的补刀,还不忘拿了干净的绣帕擦拭着嘴边油污。
“阿青既然会说话,以后就多说点。”嘴里说着威胁之话的李子俊直接将人给按在自己下咯吱窝下,同人笑着打闹。
木青空也不恼,直接将人一个过肩摔。
“好啊,以后你们叫我阿玉就好。”裴玉对于这个倒是不怎么讲究,何况依他的成绩和他商贾之子的身份还真的难以找到好友,而且眼前二人倒是挺对他胃口的,就连家世也不错。
虽然他们的审美简直糟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竟然我们都是兄弟了,我又比你们俩个大,你也和阿青一起叫我李大哥就行。”李子俊因着自己在家中是最小的一个,等出了外面自然是想要过足那个当大哥的瘾。
“我都可以。”裴玉看了眼正捧着青花瓷碗小口小口喝着水的木青空,不知为何笑得更为真诚几分。
稍不知,就是因为那么一瓶神奇的辣椒酱,开启了三人狼狈为奸/鸡飞狗跳/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晚上,木青空爬上床的时候,望着枕边的一个粉色并蒂莲香囊,忍不住又发起了呆,甚至觉得她的小肚腿不知为何发起了抖,刚洗过头的满头墨发随意披散在后,尾稍处还往下掉落着水珠。
一滴接着一滴,只得洇湿了一小片深色花印,连带着她的萱草色牡丹纹亵衣都沾湿了几处,穿在身上有些不大舒服。
“阿青。”李子俊今天翻来覆去许久,总觉得有些睡不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忘了什么。
“嗯?”天青色帷幔猝不及防被人掀开,露出里头全貌。
李子俊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赶上对方换衣服的时候,一双眼睛大瞪着,愣愣的完全忘记了反应,拉着帷幔的手指力度无端加重几分。
眼前之人身形纤细,腰间无一丝赘肉,肤如凝脂,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正散发着诱人的莹白之光。几缕鸦青发丝洒落在上,给之形成了一副再为艳靡的山水墨花,少年红唇微张,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似晕染上了一层氤氲水墨,如那春日湖面上攀绕不散的朦胧雾气。
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而且他发现,阿尧的皮肤可真是白,用吹弹可破来形容都不为过,耳尖尖却是蓦然间红了个彻底。
李子俊突然想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连忙摇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疯了。对方不仅是个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结构的男子就算了,还是自己的兄弟!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李子俊的心里就跟被什么东西给烫住了一样难受,连忙退后,心脏口处却像是不受控制的‘噗噗噗’跳个不停。
就像是有一簇一簇的烟花在脑海中争先恐后的放着。
“啊,怎么了?”帷幔突然被人掀开,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好在木青空反应得很快,又是背对着他的,只是除了露出一个后背后,并没有任何不妥。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坐在桌边的少年,微珉了珉唇,不知道他这大晚上的要同她说什么。而且为什么她一个被看的人脸都没红,反倒是看的人就差从头到脚跟从锅里捞出来的虾子一样。
“刚才不好意思,下次我掀帷幔的时候会跟你说一下的。”李子俊握拳至于唇边轻咳,用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说大家都是男人,只不过就是看了眼又不会少块肉。”木青空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 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一幕。
何况她可没有忘记现在她的身份可是女扮男装的书生,要是只是因为单纯被人看了个背就大哭大闹的,还不如直接卷铺盖回家来得妥当。再说以后等到了夏天,她说不定还会看见更多长针眼的东西。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阿容那性感的模样,喉咙有些发紧。
“对了,不知李大哥是打算来找我说什么?”木青空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通通给驱赶出脑海中。
真是的,她最近都不看本子了,怎么还来那么多的黄色废料。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些睡不着想要找找人说说话。”李子俊见她没有给自己倒,随意嘟哝了句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
“嗯?”木青空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这大晚上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上下牙槽有些发颤道;“我们好像忘记了写今日季夫子要的大字,明天第一堂课正好也是季夫子的。”
木青空话一出,李子俊哪里还有继续谈话的想法。
二人又抬眸看了眼早已黑了个彻底的窗外,得了,今晚上恐怕是不能睡了,说不定就连这手都要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