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都说是你错了,你怎么还不承认的!”
顾小姑娘自然不会学她的模样,也叉腰的,不过,却是又弯腰,要去捏雪团的模样。
“你做什么!你又要打我吗?”
呼呼的后脑勺还在痛着,她可不要白白地再受一次的。
于是,她向后躲到了顾管事的身后。
“嗯?呼呼?”
作为爹爹的易松清,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不是管事吗?你不能说道说道你们家的小姐?”
顾管事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在场的其他人也只能听到她带着责备的声音。
“嗯?易小姐,她可是小主子的,在我府,出了在外的少爷,也只有这一位了。”
“难道没有其他主子吗?老爷和夫人呢?他们在哪儿?”
呼呼随口问道。
“住口!我家的事情也是你个臭丫头可以妄议的!”
顾小姐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雪团就飞向了顾管事这边,他一个利落的飞转,他是安然地躲过了,躲在他后面一动不动的呼呼,直接就被砸到了脑门上了。
“疼!爹爹!好疼!”
呼呼的头发,脸颊哪哪都是雪,她的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双小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
“呼呼!”
易松清一看,立即就飞奔了过去,就用自己的袖子给闺女擦拭。
“别怕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易松清安抚孩子的语气都是颤抖的,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在这寒冷的地方,孩子一旦病倒的话……
“小姐小姐!”
最后跟着顾府领路的奴才而来的夏荷正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立即就跑了过来,取出帕子,轻轻地给她擦拭干净。
易松清见此这才安心地退到了一旁,那脸色自然是不好的。
可是,他却要忍着,因为,这是顾府,镇北将军的府邸。
“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一个雪团子而已,我一天都不知道玩多少个,我都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被砸的疼不疼的。
可是被砸的人不是你,疼的人更不是你,这样的话,夏荷也只敢在心里反驳了。
“小姐,可有不舒服的?”
她最担心的还是小姐的身子。这位可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的,哪怕用着药,也还是那个样子,很是让人担心。
“没,我没事的,就是我的发髻全乱了,夏荷……”
“不碍事的,小姐,夏荷这就重新给你绾发。”
“哼!矫情!”
顾小姐气哼哼道,转个身,就这么走了。
易松清是看得分明,可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句不吭。
“易老爷,这边请。”
顾管事看到易家奴婢已经给易小姐重新打理好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走吧。”
虽然自己只是百姓而已,可是他也不是个面团,没有一点脾气。
顾家小姐一个孩子也就算了,可是眼前的这位,他可是管事,人情世故,他怎不知!
刚刚进来的时候不就是很热情的!
可是进来后呢,就这么不管了!委实欺人太甚!
顾管事自然也是把易松清的不悦看在了眼里,可是这种小事他真是没得什么可说的,更别说对方仅仅是个有钱的商人了而已,却不是因为钱财,他又有什么资格踏入顾府呢?
“易小姐,也请吧。”
而对于这个易家小姐,顾管事的语气显然温和了一些,也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嗯,”
呼呼吸吸鼻子,可怜极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好难受,真是后悔极了,干嘛非要和爹爹来这个不说理的顾家!
这一次,几人没有再做停留,顾管事给呼呼安排了厢房,早早地休息去了。
而易松清则是被带到了正堂。
正堂的门口旁,站着一位已有了白发的那男子。
那人眼神十分锐利,一直盯着他不放。
看得都让人不舒坦了,易松清紧蹙眉头。
“大伯,易老爷来了。”
“嗯。”
白发男子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易老爷,顾越告辞了。”
易松清简直不敢置信,这顾管事就这么走了?!
“我,这——”
“易公子,请进。”
对于白发男子来说,易松清看起来着实年轻。
“请问您是——”
易松清不愧是商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哪怕这个白发男子看起来不好相处,他也是客气地笑了笑。
“我姓顾,”
“嗯,”
易松清点点头,一副认真地继续倾听的模样。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白发男子说完,就径自踏入了正堂。
门口外的看的愣愣的易松清,犹豫再三,这才迈腿跟了进来。
正堂内,易松清一踏入差点就又退了出来,他真是被吓个不轻。
这不是顾府吗?镇北将军的府邸,怎么的就这么简陋呢?
偌大的正堂,也就摆了三个普通的圈椅罢了,易松清都怀疑,若有第四个人,莫非还要站着?
白发男子坐在了右侧的圈椅上,那看了看易松清,而后又看着自己对面的圈椅。
易松清立即明白了,他快步走了过去,慢慢得坐下,他还有些不放心这圈椅的质量的,看起来还不如安城的普通百姓人家的……
“易公子,多谢前来,帮助我顾府。”
白发男子沉声说道,颇有气势。
易松清看的只想躲起来。
“嗯……”
支支吾吾的易松清,好半晌才说了下去:
“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
“我姓顾。”
白发男子再次说道,还是那三个字。
若不是态度看着严肃,易松清都怀疑这人是故意捉弄自己的。
“那……顾管家?”
易松清试探着道。
若他没有猜错,这位就是顾府的大管家。
果然,下一刻,白发男子看他的眼神又锐利了几分。
易松清莫名觉得害怕,这位管家莫非以前也是在军队呆过的?
“易公子,好眼力,不愧做了商人。”
易松清一听,就觉得这是在侮辱人的。
士农工商,商排在了最后,可是他的日子可比这顾府舒服多了,瞧瞧他家的家具,都是什么价位的,再回头看看这个顾府的,啧啧,还好意思称府呢……
“顾管家,易某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知道,那就别说了,还是由我来说吧……”
这一次白发男子说了很久,久到呼呼自己睡了一觉,已经都醒来了。
“夏荷——夏荷——”
小姑娘一睁开眼睛,是陌生的地方,再看着周围,是不熟悉的摆设,下意识地呼喊道。
“在的在的,”
小姐喊的急切,夏荷立即就快速走了进来,到了小姐的榻前,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呼呼不由得想起了在易家的第一日,那情景正是再次上演了。
小姑娘的心里闷闷地,十分不舒服。
“小姐,既来之则安之,真的,勿要害怕。”
夏荷转个身,从小桌子上,给呼呼倒了一杯热茶,道:
“小姐,这淮州可真是冷呀,快点喝口茶,暖暖身子,嗯?”
“嗯……好吧……”
其实她并不需要的。
“小姐,两个大夫都去给孟竹瞧病去了,小姐哪里有不舒服的,奴婢这就过去喊他们过来。”
“不不不,且让他们看吧,一定要看好了的,唉,”
说道这儿,呼呼忍不住放下了热茶,叹息着。
“夏荷,你说那个阿来说的御医咱们去哪里找呢……”
呼呼心底是一团的迷茫。
不过,说到阿来,呼呼心里的又添了火气,忍不住叨念着:
“我都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就不回来呢,还有那阿梁也是,他为什么也不来,夏荷,你猜猜看!”
夏荷一听,就失笑道:
“回小姐,奴婢哪里知道的,不过,奴婢觉得若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咱们不管做什么,都是要谨慎的。”
“这倒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呼呼此刻,也恢复了一些精神,便立即开始琢磨找御医的法子了,
“难道咱们要在这顾府门口贴个启示不成?”
那可不行的,小姐。”
夏荷立即摇摇头,道:
“这可是顾府,小姐,顾少爷又是将军的,不可不可……”
“嗯……”
呼呼又开始琢磨了,可是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她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来。
“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夏荷……”
“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呼呼闻声立即就离开了榻,坐到了一个小木凳上。
“呼呼……”
“爹爹,”
小姑娘亲切地唤着,笑呵呵地看着他。
“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易松清一进来,就立马问道。
闺女的身体健康,才是重要的。
呼呼摇摇头,道:
“没有的,爹爹,我就是旁边只有一个夏荷,有些不方便的。”
“不是还带着你亲手挑选的丫鬟吗?嗯?”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小竹子的……”
呼呼说着,小脑袋就低下去了,两只小手绞在一起。
“你是不是又琢磨那个御医了?”
瞧着呼呼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易松清干脆点明道。
“嗯,”
呼呼点头,承认了。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找到的呢?”
呼呼说完,就开始发愁了。
“不急,闺女,在这里我们也要待上几日的,嗯?”
易松清生怕小姑娘伤心,赶忙说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