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强见她不再挣扎，心中一喜，单手摸索着去解她拉链。

“阳阳！阳阳！你这个畜牲让我进去！快让我进去！我跟你拼了！放开我，你快放手！”

“臭老娘们，滚远点，我警告你啊，别坏老子好事！”

“你个畜生，他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哐当——”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又掉了下来，滚落在地。

“放开我！”顾母泪如雨下，发出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陈芳，别吵了，你听我说，这事成了，咱们都有好日子过了…别扔，别扔！”

“哗啦啦——”一阵响声，似乎有很多东西被砸到地上，碎开了。

“钥匙呢，你藏哪了？！”多次踹门打不开后，顾母急得翻箱倒柜。

“我丢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事成了门就开了，要不是你生了个赔钱玩意儿，老子要受这些年的白眼？都是你个贱人，你们娘俩个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早该还了。”

“你放手！让我进去，你个杀千刀的！”门外发出阵阵嘶哑地喊声。

踢打声、叫骂声、哭喊声震动着耳膜。

“怎么回事？顾涛这老小子还没摆平？”嘈杂声打断了陆国强的动作，他喘了口粗气，扭过脸向门外看去。

趁着他怔愣之际，顾梓阳抬腿朝他小腹狠狠一踢，陆国强冷不防吃痛，抓着女孩的那只手松了劲，身子后退一大步。

“江贺，快救救阳阳，快救救她。”

“开门！开门！快开门！”撞门的声音伴随着愤怒的狂吼！

门是被江贺使劲撞开的，急奔而来的，是痛哭流涕的顾母，脸色阴沉的江贺，还有她那名义上的家人与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顾梓阳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她紧紧抱着身躯，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会把她吞噬掉。

顾母扑上前抱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阳阳啊，别怕别怕了，没事了，不要怕。妈妈来了啊。”

顾梓阳抬起头，肿胀的双眼中依旧透着战战兢兢，江贺的心如同被猛的一击，又惊又怒，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脱了外套披在顾梓阳身上，青筋暴露，扭曲的神情，无不彰显他正游走在狂恨暴怒的边缘。

怎么有这种为人父亲的，简直猪狗都不如，他想打他，狠狠地打死这些畜牲。

“顾涛！”他声嘶力竭大吼，这一刻的江贺格外陌生，从五岁他们相见开始，他一直都是敦厚的，温和的，而此刻他的眼神格外害怕，充斥着暴戾。

江贺的母亲扯了他一把，瞪着他，“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妈！”江贺怒吼，双拳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隐忍着，退让着，不想闹事！

顾涛吓了一跳，刚想指着江贺骂两句，胆子肥了，敢直呼老子名字！

陆国强先吼出来，“你们一个个瞪着我，干什么！不是我，是她。”他指着蜷缩在角落的姑娘，向后退去，“是这丫头趁我喝醉勾引我，我也不想的。”

“你放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个是受害者！你还要不要脸！”江贺指着他，咬着牙：“你再瞎说一句给我试试！”

面前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后背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

陆国强吓得后退一步，冷汗从脚底涌上头顶。他慌乱地解释：“是顾涛，他把女儿卖给我了，你瞪着我干嘛，定金我都付了！”

“江贺，我家事你掺合啥，滚蛋！”事情没办成，还惹怒了陆国强，搞不好工作都没着落了，顾涛愤怒不已。

“我刚刚跟你说了，叫你不许来你偏要来，被骂了不是！”江贺的母亲揪着他耳朵，“跟我回去。”

“妈，我不走！你别管我，你别拉我，别拉！”

“快走快走。”

“哎呦，小女娃好可怜啊，顾涛真不是个东西！”

“这女娃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跟江家儿子有一腿，你看刚江家儿子帮的，啧啧。”

“是吗？小小年纪都会勾引男人了！真不要脸！”

一群乡亲堵在门口指指点点，皆看好戏。

顾涛恼怒地捡起地上的柴火棍子向外扔去，他将众人向外轰，“你们都给我滚，管好自己家的事，想看老子的笑话早着呢，滚蛋，滚远点。”

“走什么走！”陆国强挑衅地冲他一指，“顾涛我警告你，收了我的钱，咱们这事没完，早点处理好，给我个交代！”

“行了，陆主任，我会给你个说法，你快走吧！”

众人走后，顾家奶奶劝说着，“阳阳啊，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妈！”母亲痛心疾首，“阳阳才多大，还在上初中！”

顾家奶奶打断道：“女儿家读那么多书干吗，能认识几个字不就行了，在说上学要不少钱，我们家条件不好，还是退学吧。15岁也不小了啊，我像她那么大时也嫁人了。”

顾梓阳红着眼，“奶奶如果觉得读书费钱，我可以退学，我也可以打工赚钱补贴家用，但你们别，别这样！”

“我们怎么了？为你好！”见劝说无果，顾家奶奶立即翻脸，“顾涛，你女儿学会顶嘴了，我管不了，你看着办吧。”

顾涛被吵得心烦意乱，一个跨步向前，对着顾梓阳用力一巴掌，“记好了，你是老子射出来的，老子叫你往东，你敢往西？老子钱都收了，你去不去！”

母亲冲上前撕扯，顾涛边踹边骂，“陈芳，你这个臭娘们，坏老子好事，断老子财路！”

顾梓浩从小屋哭哭啼啼地跑出来，抱着顾涛大腿哀求，“爸，别打了别打了！别打妈妈，别打姐姐。”

疯狂早淹没了理智，他一把拖过梓浩，踹了一脚，“好啊，小白眼狼，老子不还是为你吗？你姐在家多吃一口肉，你就少一口！”

“你疯了，别打孙子，别碰我大孙子！”

顾家奶奶上前将梓浩拽到身后护着。

叫喊声阵阵凄厉嘶哑悲鸣，顾涛举起扁担，用力向陈芳头上砸去！

撕扯早耗尽大半气力，陈芳被一下又一下击打，缓慢瘫软倒地！

顾梓阳眨了眨干涩眼眶，她没有家了，风雨欲摇的家都没了…

伸手揉了揉眼睛，把溢出的泪水从眼角擦掉。她翻身换了个方向侧躺，夜间气温较低，卧室窗户透了个缝，风刮进屋内，才感觉咽喉堵着的酸涩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