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文拽拽杨出瑶的衣襟，示意她少说点，“杨姐，呦呦不是这种人……”
“她什么人你知道吗？”杨出瑶道，“外界早都传疯了，她就是李总的干女儿！”
谣言就是这么被传播的……
杨出瑶气势汹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呦呦也只好简单地跟宋彩文道了个别，回到了Richard的办公室去。
“回来了？”
Richard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剧本，听到门响，便猜到了是连呦呦回来了。
“嗯，回来了，干爹。”连呦呦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坐，自嘲地说了一句。
“外界那些无关痛痒的谣言不用去管。适当的绯闻也可以提高你的知名度，”Richard毫不在意道，“没有绯闻的明星，就不是个被大家关注的明星。”
连呦呦看着Richard这副轻松的样子，不禁纳闷道：“你就这么放她们走了？不挽留一下她们吗？我觉得她们……”
“她们八成是被范驰家的星探给洗脑了，”Richard道，“前几天，我的人就已经告诉我云烟里有人最近经常有人私下找咱们新成的艺人见面这件事了。”
连呦呦道：“那杨出瑶跟宋彩文要到云烟去了？”
“谁知道呢，”Richard笑道，“杨出瑶现在的实力，是准一线，还没到自立门户开工作室的实力。所以我也不确定，她离开新成会不会去云烟。”
“那宋彩文呢？”连呦呦一提到宋彩文，就有些疑问，“说起来，宋彩文为什么哭哭啼啼的？”
Richard解释道：“宋彩文估计会跟着杨出瑶，到杨出瑶的个人工作室吧。她为什么哭嘛……因为她不想走呗。只不过宋彩文是个很没主见的小女生，她跟杨出瑶又是一起出道的，杨出瑶最开始很照顾她，所以她就把杨出瑶当成是姐姐一样。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什么都听杨出瑶的，逆来顺受的性格了。”
“不说她俩了，聊点你的事吧，”Richard话锋一转道，“你昨天跟我说的想要试镜的电影，就是这个《想家》吧？”
“对！”连呦呦点头，“而且我听说，向高贤导演不看演员的知名度与长相，不管是一线艺人还是非科班出身的普通人，只要是符合他剧中角色的形象，他都会让其来拍戏。”
这也是为什么向高贤的剧中，很多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在拍了向高贤的戏，都一炮而红的原因。
向高贤很会挖掘每个演员独有的特质，并将这个特质放大成每个演员的亮点。而这个亮点，是演员从前被埋没的，没有人注意到的亮点。
“向导的戏……”Richard颇为纠结，点燃了一根烟排解了一些烦闷的情绪，才说道，“呦呦啊，你是不是拍了一部《德昭传奇》，就自恃演技很好了？现在竟然上来就要去试镜向导的戏，起点也定的太高了点吧。我可不是打击你，向导的角色，大多都是他亲自选的，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去试镜后，就没有一个是笑着回来的。”
想靠一部戏一夜成名，是多少演员的心愿。
可是纵然向高贤指导的电影每一部都是精品，都是经典，可是敢去毛遂自荐的，很少。
因为向导的选角标准，太苛刻了。
Richard又将《想家》的剧本随意地翻看了几页，道：“呦呦，就算你试镜通过了，但这部戏难度和挑战性都非常大。我劝你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是先拍点别的戏，慢慢积累经验再说吧。”
《想家》这部影片，描写的是一个本是城里一位无忧无虑的美丽大学生，被人贩子给卖到深山中，用了十年的时间，才终于逃出魔爪，重回家乡的故事。
这部电影总体上的感受就是让人很压抑，反映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而女主的挣扎、崩溃，近乎抓狂、绝望等等情绪，都是对演员自身要求极高的。
而且这部戏里，除了一小部分女主回忆城里的美好时光时，女主的形象比较好之外，其他时候的形象，都是蓬头垢面，穿的灰不溜秋破衣服的样子。
这么毁形象，很多有明星包袱的艺人，都不想去拍这戏。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连呦呦扬起唇角笑了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还怎么去挑战亚瑟奖？”
Richard也跟着笑了，将剧本丢给她，道：“好吧，未来的亚瑟奖影后。现在，你就先去灰灰亚瑟奖最佳导演奖得主的向高贤吧。”
……
在家里又钻研了三天的剧本，连呦呦才接到向高贤让她来试镜的通知。
虽然听说《想家》这部戏的片场已经搭建好了，但是由于是在一个山里搭的，实地取景，位置太偏僻了。所以向高贤把试镜演员们叫来了他的工作室来试镜。
来试镜的演员们形形色色，男女老少，各种年龄段的都有。
连呦呦跟几位来试镜女一号孙小梅的女演员站在了一起。
这这几位演员里，就有前几天那位杨出瑶。
在浓妆艳抹的艺人们的围绕下，素面朝天的连呦呦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如同鹤立鸡群。
然而，尽管她是素颜。可是颜值依旧是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位女演员。
“你会不会化妆啊？”有位女演员对连呦呦酸溜溜地嘲讽道，“出门连个妆都不化，也太不尊重别人了吧。”
其他人也捂着嘴嘲笑起连呦呦来。
“这年头，普通女生出门都知道化妆，艺人居然出门敢不化妆。”
“她可能站错队了。我看她不是来试镜孙小梅的，她是来试镜这部戏里的那个村姑三妞儿的。”
“三妞儿还是个村花，还知道抹个胭脂呢。她连三妞儿都不配演。”
连呦呦没有去在意她们的冷嘲热讽，捧着剧本，不放过任何时间的专心致志地钻研着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
“诶，连呦呦！”杨出瑶尖溜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你是被李总叫来试镜的吧。哼，李总也真是太高看你了。可惜啊，向导跟其他导演可不同，就算李总帮你去掏钱给向导，或者你去陪/睡，向导都不会给你走后门，让你来演这部戏的。”
“不是李总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试镜的。”连呦呦低着头看着剧本，道，“还有，杨姐。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的肮脏。”
“呵，嘴倒挺会说的，”杨出瑶尽管生气，但是还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不发飙，“那咱们走着瞧吧，看你等会儿怎么被人家从里面赶出来。”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拿着一个文件夹的工作人员。
“你们都是试镜女一号孙小梅的吧？”工作人员见到眼前这群女生的花枝招展，拧起了眉毛来，道，“快点！都把妆卸了！”
“什么！卸妆？”
几位女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她们当场卸妆，也太过了吧？
一位女生愤愤不平道：“我们又不是报考表演专业的艺考生，为什么要把妆都卸了？再说了，我们也都是看过剧本的。女一号孙小梅，她之前的形象就是很美的，我们化个妆来试镜，有什么不对的？”
这位女生说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工作人员被她们叽叽喳喳吵得烦躁，道：“孙小梅在山里的戏份多还是在城里戏份多？”
“……”
“化妆师！过来给她们把妆都卸干净！”工作人员招呼化妆师道。
杨出瑶怔怔地站着，满眼的不可思议。
向高贤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脾气竟然这么大？
居然敢对她这个流量女王都吹胡子瞪眼的……
……
由于连呦呦报名报的晚，所以她排在了最后一个试镜。
试镜的屋里并排坐了三个人，分别是导演、副导演和编剧。导演向高贤坐在中间。
连呦呦进来时，在她前面试镜的杨出瑶还没走，正蹲在地上抹眼泪。
这是……入戏太深了还没出戏？
“行了行了，别哭了，站起来快滚！”向高贤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似的，“端着个架子放不下，还过来试镜。趁早回去演你的那些青春偶像剧吧。”
向高贤看起来四十五岁左右，瘦得干瘪的脸庞神情深邃，因为常年在外拍戏，风吹日晒，脸上的皮肤像是月球表面。他的一双眼睛在长期的熬夜浑浊之下，依旧显得格外犀利。
果然像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向高贤的脾气不怎么好。
杨出瑶哭哭啼啼地出去了，留下连呦呦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着这三位。
向高贤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带着疲惫，“一个能看的人都没有。”
编剧道：“现在的演员们，演员包袱都太严重了。”
副导演看了下连呦呦，清清爽爽的素颜，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几乎没抱什么希望的问道：“你打算试镜哪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