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阮棉转身走到喜案旁,案上置有果盘,盘中摆着各色点心,粉色芙蓉糕,绿豆糕,红色玫瑰糕.....
阮棉随手捏起一块朝大汉走去,道:“我问你,我手上的这块糕点是什么颜色?”
那大汉眯着眼瞧了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阮棉诱导着:“是粉色对不对?”
“对!粉色!”大汉忙迎合。
阮棉竟笑了:“错!这分明是绿色。”
大汉又改口:“我......我说笑呢。我当然知道是绿色,绿豆糕嘛!”音落,众人哄堂大笑。那分明是红色!
方显更是笑的额间朱砂跳动,埋头用额蹭了蹭鹅黄的头,甚是宠爱的神情。
阮棉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眼患色疾,不辨色彩。你是个瞀视!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发现了你的眼睛异常,你怕光,非常怕!”大汉垂下头,心中忐忑。
阮棉接着道:“一个连颜色都辨不出的人,又怎会知道今日赴宴的人中有人穿水绿衣裳?必然是有人策动唆使。”
鹿鸣接过话尾,补充道:“你按照计划蹲守在厢房内,等待同伙将身着水绿罗裙的目标引进来。可偏偏这个时候,夫人误打误撞走了进来!你因辨不出颜色,而罗料与绸料又相似,就误将她当做了要轻薄的对象,于是才有了方才这一幕!”
刘氏一听,忙点头:“对对对!我是无辜的!都是误会!”
周遭一片死寂,唯独吴瑝呼出弱弱的哈欠声息。他伸着了个懒腰望着阮棉,迫不及待想看她如何收网。
阮棉死死盯着大汉已快扭曲的脸,她大步上前,再徐徐俯下身子:“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她眸露凌厉,低低威胁道:“指认她,我让你活!”
比起“不如实招供,你必死”,这句“指认她,我让你活”更有力有效。
大汉擦拭了一把头上的汗渍,毫不犹豫得指向了刘氏身畔的奶娘:“是她。是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轻薄身着水绿罗裙的女子,说事后送给我做小妾。还说务必让众人都瞧见她被辱的模样......”
奶娘见事已败露,免不了被严刑拷问,只道:“是我与庶小姐有私仇,瞧不惯她,想借机毁了她的名声罢了。”说完不等众人辨真假,就一头撞在了廊柱上,瞬间断了气。
吴瑝看完了这场戏,只觉无聊乏味。抬手示意卫然将大汉拖出去。众人缩身纷纷退后。
“别触谭侍郎的霉头。”吴瑝语气平静而低沉,悠闲的把玩着掌中的玛瑙球。
卫然领命,将那大汉拖出了谭府大门外,才一剑抹了他的喉咙。
回阮府的路上,刘氏心神无主黯然魂销。阮棉心情甚好:“你应该庆幸,你买通的那个废物是个瞀视。”
刘氏咬牙:“揣奸把滑的贱人,我还该谢你不成?”
“要不要谢我,你到家便知道了!”阮棉靠在轿壁上,躺出了最慵懒最放松的姿势,讽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我较量了这么多次,你屡战屡败,还不服输吗?”
刘氏咬紧牙关,狠狠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只要我不死,你也休想活的自在。”
阮棉撇了撇嘴,从油纸包中抓了几粒抄熟的黑豆丢进嘴里,痛快的嚼了起来,冷冷笑道:“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扳倒我的机会!若再斗败了,你就只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