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儿。
景易安对声音很敏感,尤其是之前那些来以各种由头伤害她的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一阵微风吹来,风中就有浓浓的酒味,女孩儿的脸上有很甜美的微笑,看见了景易安后,笑得更加甜美。
景易安某根神经有被触碰到,那些让人害怕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不敢答应,和程丽丽并肩走着。
走到了家门口,那个女孩儿晃晃悠悠的跟来。
程丽丽现在是善心大发,她不清楚景易安之前的事情,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儿喝得酩酊大醉。
这个巷子里本就鱼龙混杂,流浪的猫猫狗狗,生怕她出事。
看向景易安,“小安,这人是谁啊?”
景易安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程阿姨,这个人就是之前给她寄带血假肢的女孩儿吗?
景易安再次陷入沉默,还在想邢菀蜂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不是已经换了地址了吗?
又是谁多事?
“她是我同学。”景易安实在是受不了程阿姨异样的眼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的。
“那就让她一起上楼去吧。”程丽丽说着就已经上前去将人拉住,避免她碰到了狭小巷子里坚硬的墙壁。
这边的墙壁上都长满了绿苔,因着最近梅雨季节,阴冷潮湿,不通风,好多地方都已经长了霉斑。
邢菀蜂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白色帆布鞋,可能是因为喝酒了,迷迷糊糊的,走路也是摇摇晃晃。
菜市场那段路有不少的水坑,她的一只鞋子就已经沾染到了脏东西,污臭的味道也在她身上散发出来。
程丽丽先将邢菀蜂带去了电梯里,让她先回到家里休息。
景易安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她手里的袋子很多,有点勒手,鼻子也有酸。
“给我吧。”
这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景易安不敢回头,不想看到那样失落的神情。
其实她是知道的,不仅周子寅被掉包,就连徐明川也被掉包了。
面对假的徐明川的时候,那是她最压抑的时刻,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个人会因为洁癖而讨厌她现在的所有。
徐明川找了很多地方,来回寻找,打电话没人接,短信没人回,就连微信也是好几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来拿,”徐明川也不想等她拒绝或是答应,直接去拿起她手上的袋子。
景易安有两秒钟的排斥,她脸颊上的红晕是不自然的绯红。
“谢谢!”景易安固执没让他拿,又将他手里的袋子拿回来。
径直到了电子门前,输入密码,来到一楼,按了上行的按钮。
景易安的举动伤害到了徐明川。
他快步跟过来,俩人在狭小的电梯内,相顾无言。
景易安紧紧地靠着冰冷的金属,手里紧紧抓着袋子,局促不安地盯着自己的鞋子。
“小安,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哪里错了,我改,你别这样好吗?”
徐明川最怕冷战,最怕冷暴力,也最怕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不理他。
“我……”景易安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昨天和我一起去买菜,中途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得知景易安还愿意和他说话,他就很开心,忙接住了话头,“我怎么啦?”
“发生了……”景易安想了想,“你突然洁癖了,你不愿意在菜市场露面,不愿意和我走在一起,把我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我找了你很久……”
说着,景易安就低下头了,电梯也就叮咚一声响。
景易安也顾不得徐明川会怎么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她永远忘不掉。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外坐着一个女孩儿,低着脑袋,飘逸的长发挡住了整张脸庞,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和淡淡污臭味。
这是邢菀蜂。
景易安看着在一旁很是为难的程丽丽和程夕凝,胆怯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小安,她一直在哭。”程丽丽将她带上来,见她身上脏兮兮的,脚踝处也有伤痕,留有不少的血迹。
景易安放下手中的袋子,慢慢蹲下去,试图去和邢菀蜂说话。
“邢菀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景易安担心她在这里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抬手去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
一触碰到她的手臂,冰凉刺骨,滑腻腻的。
邢菀蜂听到景易安的声音,猛地抬头,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她一笑,嘴角就有很明显的酒窝。
“景易安,真是你啊,可算找到你了~”邢菀蜂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慢慢站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突然跪在了景易安的面前。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景易安迟钝了两秒,忙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憔悴下来。
这也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她,也不像那个众人捧在手心的校花。
“没事了,都过去了,”看到这样的邢菀蜂,景易安的确是对她恨意很强。
可过去了三年多,再有棱角的一颗石子,也早已磨得圆滑。
“你不生我气了?你不会向那些人告发我吧?”邢菀蜂接连两个问题,呆滞的目光看向景易安。
“你醉了,先休息。”景易安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说这些,要是她清醒后,翻脸不认账,或者做出更加让人不理解的行为。
“我没醉~”邢菀蜂撒起娇来,她身子软绵绵的,站也站不稳,就一直靠着景易安的肩膀。
“我跟你说,我真的没醉,”邢菀蜂还在说自己没醉,一个劲的在说自己酒量不错。
铺天盖地的酒气,景易安有点崩溃,平时都滴酒不沾。
现在她一挨近,就是很浓的酒气,加上她身上的香水味。
啊~
景易安要窒息的感觉,半拖半抱的将她弄进屋。
一个姑娘家家的喝醉了,跑来这穷乡僻壤发酒疯。
“等等~”景易安没来由的想起,邢菀蜂怎么会到这里的?
程夕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拿来热毛巾给这个小酒鬼擦脸。
一点也不老实,躺在沙发上乱动,一呼气就很浓的酒味。
“这是喝了多少?”程夕凝捏住鼻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