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是夜，小丫鬟提着灯笼跟着蒙面的小姐快步疾行，朝着平日不敢靠近的文通馆而去。

鹿丞相很溺爱自己的大儿子鹿衍，特意在丞相府划了一福地，给他盖了一座文通馆，希望他日后能博古通今，有所成就。

可惜，大少爷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压根就没有求文学史，子从父业的愿望。

“你忘了我们俩的秘密武器了吗？”

“秘密武器，我们有吗？”

“大表哥呀？”

“对，大少爷最爱买最新的法宝了，而且，没几天就会扔出一箩筐来，你是想过去捡漏呀？”绥月提起灯笼，昏黄的灯光将她那张精致的笑脸照得粉橙，笑起来很是讨喜。

“整个府里就数你绥月最聪明了。”

“哈哈，小姐你就别夸我了，不过，大少爷肯这么顺当把法宝送我们吗？他这个人，高兴的时候什么都行，不高兴的时候，就算把法宝毁了，也不白便宜了旁人。”

小丫鬟跟着落亦竹躲在树旁，担心地嘟囔道：“而且，他这个人说话特别坏，还欺负过你，你不是最怕见到他了吗？”

“以前是，但是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躲着他，过去坑他点法宝利器，就当做是赔偿了。”

担心的绥月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支穿云箭直接闪过余光，深深地扎进她后方的鱼池里，火焰在水面上一点点地燃着，艳红的水影顺着箭头上的火花不断晃动着。

舒爽的凉风吹过白皙的细脖，细小的五指捂住嘴巴，才能忍住冲出喉咙的尖叫声，两人惊讶地看着鹿衍朝着浑身是血的妖兽拉弓射箭，手法甚是残忍。

忽然，持弓瞄准的男子微微偏头，眼瞳中映着两个躲藏在树边的人影，他笑了，脸上的血迹显得无比晃眼。

“唷，这不是表妹吗？今日这么有空过来探望表哥了，蒙着面，我还以为是谁呢，差点就把箭射偏了。”

射偏？

他分明就是看见了，才朝着她们这个方向开弓的。

“表哥，我不是看着快要进塔试炼，表哥又是学堂首屈一指的修灵者，过来取取经嘛？”落亦竹故作镇定地从树下走向光源处，眼尾不经意地看了看绑在靶子上的妖兽。

低垂的头，卷曲的头发遮盖了大片苍白无血的肌肤，鱼鳍顺着残喘的呼吸不断地颤动，本该光鲜亮丽的鱼尾变得残缺不全，蓝色的血液留了一地。

男子见落亦竹的视线没离开过靶子上的妖兽，便将手中的弓扔给侍从，走了过来。

“表妹喜欢这鲛人？可惜了，进塔试炼是不允许带妖兽的，要不然表哥就把他送给你，反正都快玩死了。”

“哈？我就是好奇，鲛人贵着呢，为何这么浪费啊？”她故作轻松地问道。

“钱嘛，就是用来花的，不听话的妖兽，要来也没用。”鹿衍瞪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鲛人，满脸不屑，“这是你表哥花光了月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奇来楼投来的，谁知道，它根本就不听使唤。”

那一刻，落亦竹有些后悔了，她压根就不该来，这残忍暴力的表兄不知还会当着她和绥月的面做出些什么来。

骤然间，耳边响起极度魅惑的低频男声，不断地在说，“救我，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