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你这个臭婊子，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就草菅人命，你给我等着，等你人老珠黄没人睡了，老子要骑在你身上，狠狠的弄你，让你跪在我下面求饶……”

这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啊，池鱼替二壮捏了一把汗，这个坎，没那么容易过去了，无论她替不替他求情，这时候作用可能也不大，没见到对面那位的脸色都成了猪肝色了，强行求情，只会把自己也拉下水，还是算了吧，把自己当成透明人在旁边看戏就好，不必要为不必要的人付出。

何止是池鱼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三胖也知道，他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心里是漫无边际的苦涩。

“给我狠狠的掌他的嘴，把他的臭嘴打烂，还要把他的舌头拔下来，让他一辈子都说不了话。”侍云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过来，不过一个狗奴才，竟然敢看不起她家小姐，不就等于看不起她？

她要让他知道，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的事。

清脆的“啪啪”声传来，已经听不见二壮的叫骂声。

里面的池鱼下意识打了个冷战，没想到愣头青傻是傻了点，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以后还是尽量离她远点，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再把这些招式用在自己身上？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三胖知道二壮这次难逃一死，知道他的求情可能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他做不到坐视不理，他跪下来再次替二壮求饶，被正在气头上的碧云彻底忽视。

“哟，姐姐这里好热闹啊，妹妹我无聊的很，过来凑凑热闹，想必姐姐不会介意吧？”

微风一阵，带进了一股花香味，池鱼还在纳闷香味从何而来呢，一道甜美的嗓音就钻进她的耳朵，让她为之一振。

这声音，听着就跟自己在吃糖似的，心里舒服的很，也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扭头看过去，一个长的甜美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她笑起来时，嘴角处有两个梨涡，显得她娇俏可爱，耳朵上挂着一副长长的耳坠，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让她看起来更甜美可爱了。

碧云是属于让人欲罢不能的那一款，眼前这位则是娇俏可爱中带着风尘美色，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碧云瞬间变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不速之客霜红，满不在乎说到：“不会，你想来就来，我随时欢迎。”

霜红当没看到碧云的敷衍，假意的拍了拍胸脯，装模作样道：“那就好，我还怕姐姐会怪我不请自来呢。”

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乌拉拉的一群人，问：“姐姐，你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有人骂姐姐人老珠黄？”

人老珠黄这四个字形容的太贴切了，霜红心里暗自得意，都24岁高龄的老女人了，竟然还霸着花烟楼头牌的位置不肯让出，活该被嘲讽。

“妹妹，看来你平时太闲了，整个人都闲出问题，不然怎么会出现幻听。”碧云轻嗤一声，满脸不屑，她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19岁的老姑娘了，还没混上花魁，却天天到她这儿找存在感，仗着自己的祖宗曾经当过官，上来就给她拿架子，还真把自己当跟葱了，也不看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被人再三挑衅，自恃清高的霜红也有了脾气，似乎忘了是她自己主动上门找的不快。

她冷哼一声不去看碧云，转而盯着场上唯一的陌生的面孔，想引诱她说点什么揭穿碧云的谎言，不想这时候的池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自然也就没注意她看她的眼神。

外面似乎没什么声音了，二壮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池鱼眉头紧皱，目光偷偷落在跪在地上的三胖身上，她想过要袖手旁观，想过置身事外。

但一想到胖哥为了他，甚至不惜把他做的错事揽在身上，如果他死了胖哥一定会很伤心，她不想看到胖哥伤心的样子。

何况二壮他罪不至死啊。

要不，她还是替他求求情好了，如果真的惹怒了碧云，她再把胡笙搬出来，先替他说两句他没有说过的话哄哄碧云。

“碧云小姐……”

池鱼刚开口，外面又传来二壮作死的声音。

“你们这群臭婊子，不过都是一些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你们凭什么草菅人命，你们不怕官府的人来抓吗？”

用力的吼出这句话，二壮把嘴里的血吐了出来，喘了一口气继续喊：“哈哈哈，我怎么忘了，官府的青天大老爷可是这儿的常客，他怎么可能会替我这小老百姓说话。”

二壮的这些话让碧云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她倾城的脸上满是狰狞，她握紧了拳头气势汹汹的走出去，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给我狠狠的打。”

厚实的声音更重了。

池鱼走在最后面，她出去后一眼就看到二壮跟死鱼似的躺在地上，屁股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把他的裤子浸湿不止，血还顺着衣物流了下来。

他看到所有的人都过来看他，咧嘴一笑，血就跟开了的水龙头似的往下流，流在已经有了几颗碎齿的地上。

池鱼看到这血腥的现场，心里闷闷的，有点恶心，有点不知所措，他是骂过她，还想掐死她，她也想过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但从来没有想过他去死。

这会儿看他离死不远了，她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只剩下了茫然，无措，她撇过头去，不想再看到这场面。

二壮的笑让霜红觉得分外碍眼，她恶狠狠的说到：“居然还笑的出来，看来是姐姐的人不够力啊，你们俩上去，给我往死里打，出事了我来负责。”

霜红身边的两个婢女犹豫了片刻，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退缩之意。

“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霜红怒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居然使唤不了自己的丫鬟，她还怎么在花烟楼混？

“算了吧，就她们俩的小胳膊，端端茶倒倒水还行，挥那竹杖挥不了几下就手酸没力气，还不如在旁边看着，别上去碍事。”

碧云从盛怒中回神，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在霜红不阴不阳的说话时，她毫不客气的回讽回去。

霜红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却只能打吞牙齿和血咽。

三胖出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跟碧云求情，完全没用，快步走到二壮跟前，暗示他求饶，不想这时候了二壮反而有了骨气，说什么都不求饶。

“臭婊子，你再怎么打我也要说，你们知不知道我睡了不少楼里的女人，她们风光的时候可是跟你们一样，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甚至把我当条狗来使唤，可她们忘了她们会老。

老女人一无是处，居然为了能够吃好一点吃饱一点而过来巴结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她们的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碧云根本就不想听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污言秽语，她也想上去打他，叫她一身是血，怕污了自己而不得不停下脚步。

二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喘气，也可能是在回忆：“我让她们不着寸缕跪在我面前学狗叫，我拿着鞭子在她们身后狠狠的抽，我要让她们知道曾经看不起我的下场……”

说到后面，二壮的力气越来越小，一口气是只出不进，最终昏死过去。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这样做。”碧云这会儿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平时也不怎么搭理花烟楼里的明日黄花，但她们到底跟她是一样的，她曾经也受过她们某些人的帮助。

可这男人心里瞧不起她们不止，居然在背地里把她们当狗看看？虐待她们？不能忍，忍不了，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曾经的姐妹，对不起未来的自己。

“侍草，把邹妈妈请过来。”

邹妈妈是花烟楼的老鸨，是花烟楼的创始人，她这个人眼里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对待楼里其他姐妹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她平时有点小事也不会找她。

可今天这件事不是小事，它关系到楼里所有姐妹的尊严，她必须把她叫过来处理这件事。

事后她还要在花烟楼彻底调查一遍，看有多少人在虐待曾经的姐妹，一一揪出来，打一顿后再赶出去。

侍草知道事态严重，急匆匆离开了。

“姐姐，没想到这花烟楼里居然藏着这般睚眦必报的男人，一个女人看不起他，他就对付全部的女人，真不是东西。”

霜红一直跟碧云不对路，但二壮这般行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她愿意放下曾经的隔阂和她站在一起。

碧云没有说话，她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的二壮，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邹妈妈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去碧云那儿之前，吩咐人去找刘氏。

因为侍草的不遮掩，楼里其他的姐妹也知道了点消息，纷纷赶来，和侍云汇合后，从她嘴里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一例外都很愤怒。

二壮不过厨房里一个买菜的奴才而已，竟然敢瞧不起她们？要知道他的工钱还是她们给的呢，他要是看不起她们，看不起她们的这份工作，看不起她们赚的这份钱，完全可以打包行李离开啊。

为何一边赚着她们的钱，一边瞧不起她们不止，还虐待曾经的姐妹？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却要给这种人付工钱，她们的心啊，呕气的不行，纷纷想在他身上捶两下，给自己出口气。

可当她们看到二壮这副惨样时，别说捶他两下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纷纷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胆大的还能强撑着不走，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有些胆小跑到一边吐的稀里哗啦。

池鱼受到感染，胃里也觉得不适，自己躲到另一边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