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用我过多地介绍了。”
褚檀朝着琰帝的方向微微一鞠躬,话语之中似乎是带着有着一丝不满,但表意并不强烈。琰帝私自调查自己国家的大臣,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些令人愤懑,尤其是在他国储君的面前,直接将信息泄露出来,却是有些不妥。
不过这话说完,在殿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坐在宏王身边的明柔小声恹恹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女,就敢在我琰朝的大殿上如此说话,看来东裕真真是没人了。”
明柔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落在了褚檀一行人的耳中。顿时褚檀身边的使者面色一黑,准备起身痛斥时,褚檀却是不屑轻微一笑,眼神瞬间飘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明柔身上。
“琰帝陛下,宏王殿下,刚刚陛下说让尔柔郡主照顾我的起居,我看还是没什么必要了,我东裕向来明理,尔柔郡主来照顾我,怕是对郡主殿下太难了。”
褚檀这是何意?说的是东裕明理,难道是琰朝就没有礼法吗?不,这句话虽然谦逊,但是却是十足十的讽刺明柔不懂礼法,分不清尊卑罢了。
坐在对面的寒韵倒是偷偷一乐,不过众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太女殿下,不知您此话是何意啊?”
陛下并未开口,倒是明柔的父亲宏王起身问道。
“宏王殿下,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怕累着了郡主罢了。”褚檀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宏王,轻轻一撇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俏皮。
这有什么办法,大殿之上,宏王也不敢直接威胁褚檀。褚檀虽未之言,但是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鹤凃倒是站出来说话了。“陛下,今日不是臣的武试殿选吗?今日两个使臣都在,不如让众位勇士在殿上比试,决出个一二来可好?”
此刻鹤凃出来说话了,自宏王和褚檀对面的座位上站起,躬身抱拳向陛下建议道。
“好,这个提议好!”见鹤凃起身化解了众人的尴尬之后,陛下原本的阴沉的脸瞬间露出了一丝笑容,说罢,又把头转向了使臣的方向道:“二位使臣,既然两国都有人进入殿试,不如请上来,和我琰朝的勇士在殿上一试高低,如何?”
此时,是琰帝给出了台阶,不管如何,褚檀和宏王两人都不应该继续僵持,而坐在东裕使者身边的穆尔,直接起身,向琰帝俯身行礼,率先答应。
琰帝的视线再次回到0褚檀的方向,希望得到褚檀的答案。
“自然是听从琰帝陛下的意思。”褚檀将身体微微一侧,目光绕到了宏王身后,笑着对陛下说道。
“好,既然是大家都答应了此次的应战,那么大家就随便挑战,不必再定什么规定了。”
此言一出,明摆着此时皇帝就是想看众人比武,不过是如何,众人的心中的大石头也是微微放下来了,就按照这个场面上看,这位东裕太女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心思话语,都有着自己的分析,不管是何事,她总能解决的仅仅有条,似乎并不是如传闻所言,是一个只会贪图享乐的玩味女子罢了。
不过明柔和褚檀的年纪相仿,以前没有见过褚檀不知道,但是现在在大殿之上,褚檀和明柔这样坐在一起,殿中的大臣也是偷偷拿来比较,果然是能分出个优劣中差。
或者说……褚檀和明柔,就是云泥之别。
回到大殿上,虽说是自由挑战,但是大家都是千辛万苦博来的这个资格,又是当着陛下、公主、王爷的面,谁都不敢贸然出场,生怕枪打出头鸟,不是赢了风光而是丢了脸面,一时间参加比武的众位勇士也是相互打量,局面有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站了出来,不过只是琰朝的一位侯门世子,所挑战的也只是至交好友,就当大家满怀期待之心开打,没过几招众人便失去了兴趣,纷纷摇头。
哪里是什么激烈的对战啊?分明是在自己家院子中比划练武,就这样的一场比赛,众人也是明白这场比赛应该怎么打,随后的两三场对决皆是如此,不是来秀一秀自己的身法的,就是来展现自己轻功的,正经的过招并没有几轮,不过这场上每个角落倒是让诸位勇士跑了遍。
褚檀一手端着酒杯,一边看着这场华而不实的表演赛,不禁淡淡笑着,轻轻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池才,便由转了回来。
而坐在对面的寒韵,却是看见了褚檀的这个歌小举动,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想道:“果然沉不住气,只是完事了几组而已,何必如此心急。”
只见寒韵此时轻轻举起酒杯到眼前一边赏玩,一面轻轻地摇头。
而这样的细小动作正好落入褚檀的眼睛,此刻褚檀的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是察觉出了不对,有往下面看了看。数了数即将要比武的人数,这才明白了寒韵究竟是什么意思。
即刻转头再次看向池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场。
与此同时,坐在一侧的蛮族三皇子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直接起身,朝着陛下行礼。
“穆尔王子,此为何意?”
琰帝见穆尔突然行此大礼,众人也是疑惑,这蛮族的使者迟迟都没有在殿上回话,此刻见礼,不知道要干什么。
“琰帝陛下,我想请问这次招亲的公主不是宏王殿下的尔柔郡主吗?”
穆尔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面上的眉头突然一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蛮族人不知道这次招亲的对象是鹤凃将军,这位新封的勇靖郡主?
“谢三皇子殿下抬爱,小女只是郡主,这次招亲的公主是陛下册封的勇靖公主,鹤凃。”面对穆尔的问题,倒是宏王率先回答,自己一个箭步,直接挡在自己女儿明柔的身前。
穆尔话语之中的意思宏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此刻自己也只能打着马虎,祈求穆尔所想的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
“什么!”
穆尔猛然抬头,看着起身的宏王,面色之上,全然只是震惊和紧张。
看到这样的穆尔,陛下的心里也是起了疑问,“不知穆尔殿下为何如此慌张啊?”
“儿臣以为,应该是蛮族三殿下敬仰于勇靖公主,可能不相信勇靖公主真的招亲吧。”
还没等穆尔回话,倒是宏王抢先答道,不过编出的理由有些太过于牵强,实在难以信服。
而另一侧的宴席之上,鹤凃和寒韵在静静地注视穆尔、宏王和陛下三人的一举一动,眉头微微一皱,微微转过身子,小声对寒韵轻轻诉说:“这个蛮族三皇子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听着鹤凃的疑问,寒韵丝毫没有任何的疑问,嘴角之上慢慢扬起一丝笑容,眼睛继续注视这面前发生的事情,悄悄回应道:“没有什么药,不过是想求个恩典罢了。”
“恩典?”
寒韵这话说完,鹤凃更疑惑了直接皱着眉头,看了寒韵一眼,见寒韵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鹤凃也是将视线回到了前方。
“是吗,穆尔王子?当时是崇拜鹤凃?”琰帝的脸上也是带着笑的,不过眼睛之中却是有着深深的疑问,紧紧地盯着穆尔,注意着一举一动。
“陛下,宏王殿下,此番穆尔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商议两个经贸之事,还有一事,是父汗特意交代给我的。”穆尔说话间,还偷偷看了寒韵一眼,不过这样的小动作却并没有被陛下和宏王发现。
“父汗以为此次琰朝招亲是为了明柔殿下而举办,特意派我带了我蛮族的勇士,希望赢得比赛;但今日我等才知道,这招亲的人并不是明柔殿下,而是鹤凃殿下,因此还请陛下恩准,我蛮族退出招亲,希望陛下将明柔郡主嫁与蛮族!”
此话说出,在场的所有人为之色变,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蛮族的汗王要求娶明柔郡主,这究竟是一件神秘事情?按理讲,琰朝之前也是有过和亲的,不过近年来琰朝逐渐壮大,派人和亲更是没有的事情,现在蛮族既然派出了王子,看来这件是也是铁了心了。
再看一旁的明柔,哪里还有以往的放肆娇纵,现在整个人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丝,手边的酒杯早已在穆尔提出求亲的时候直接打翻,身上溅落这点点酒渍,整个人处于一个懵圈的状态之中。
但是宏王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见自己女儿身上溅上了水渍,第一时间招呼着宫中的婢女前来,“来人啊,郡主酒醉,快带郡主去后殿换身衣服。”
宏王就明柔这一个女儿,现在明柔带离殿上虽然有些草率,但却也没有其他办法,此刻,明柔也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穆尔殿下还是不要玩笑了,小女年幼且性子不好,又怎会得到汗王青睐呢?”
“不会的,都说郡主殿下是京都第一才女,来往于两个之间的商人也常常带来郡主的故事,自然而然的父汗便知道了。”
“还请陛下满足我蛮族请求,派明柔郡主和亲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