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一早起来,紫金就说起秦空岳去了弦云州的事。他时常会离开一段时间,她倒并未在意,何况此次还把去了哪里都同她说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簌簌那边,想着她就要嫁了,白清日日醒了就往将军府跑。
本想帮她处理些成亲相关的事宜,但毕竟是太子大婚,宫里来了人,什么都有人处理好了,白清也只能陪她说说话。兰若每日也会过去一下,姐妹三人日日聚在一块。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的,紫金就把白清喊起来了,说是秦空岳回来了,正在沧海院等她过去。
白清进房间后,秦空岳指了指桌上的衣服首饰,笑了笑便出去了,紫金过去关好门转身就要来解她的腰带。
“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吓得连连摇头,紫金却不依不饶地去扯她的腰带。
“你不会的!这是王爷特意找人定做的,与你平日穿的不一样!别害羞啊……”
白清不停躲避着。她总觉得被人伺候穿衣是件尴尬的事,紫金也不气馁,拿起桌上的衣服就去追她。
“白清,别跑啊,你看这绑带,你知道绑哪里吗?你知道怎么绑吗?!阿清,快别跑了!穿好衣服还要梳妆的,再跑就来不及啦……”
二人在房内追逐嬉闹,声音都传了出去。秦空岳去侧屋换好衣服后站在小桥上,正吹着风,听到她们的笑闹声,抬头看向天空。
真是惬意啊……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了。
“王爷,都换好了。”
紫金拉着白清出来,秦空岳转头看去,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白清穿着一身深蓝色,裙摆上一层又一层用冰蚕丝一点一点缝着星纹,看起来宛如星空一般。亮红色的腰带系得十分平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剩余垂落下来那段,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
秦空岳十分满意,这家衣服做的还不错。她红着脸向他走来,他这才注意到,她没有佩戴首饰。耳边的头发编到后面扎了起来,其余的从肩上四散垂落,露出白皙的脖颈,锁骨隐隐约约,十分诱人。
秦空岳眉头一皱,问她:“首饰呢?”
“太重了……能不戴吗?”
她不明所以,试着向他撒娇。
“好……”他无奈叹气,看她得逞地笑了便也跟着笑了。
罢了,都由她喜欢吧。
三人出府,秦空岳将白清扶上马车后,突然顿住,眉头一皱。看他没上马车,白清探出头去问他怎么了,他又笑着摆摆手。
“竹吉那边出了点事,我要过去一趟,一会儿再来。阿清先进宫去等我好吗?”
“竹吉出事了?严重吗?我也去吧?”
白清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担心。相处这么久,虽然竹吉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她还是把他当朋友的。
“你不用担心,开宴前我一定回来。”
他自信的笑让她安心不少。
“嗯,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我等你。”
“嗯,去吧。”秦空岳把马车前帘放下,车夫便驾车出发了。
秦空岳喊住紫金,给了她一块玉佩,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紫金收好玉佩追上马车,心里五味杂陈。
竹吉是尊上最信任的手下,很多事都是交给他办的。共事这么多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如今听说他出事了也是十分担心。
……
大晏城外一处密林中。
竹吉躺在地上,身上缠着数不清的红色布带,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红衣女子,正是红袖。
“竹吉,莫不是这阴影中的老鼠做惯了,闻着香气就来了?竟跟到了我头上,谁给你的胆子?!”
红袖一脚踩断了竹吉的手,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忍着强烈的剧痛,死死咬着牙不说话。刚刚已经通知过主上了,只要他能多撑一秒,就能为主上多争取一秒。
“……这你也能忍着不出声,当真无趣得紧~”红袖蹲下身去,一手抚上竹吉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了。
二人身后不远处,安静地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浑身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渗人。
“竹吉,坏了姑奶奶的好事,你就不怕尊上怪罪?”
红袖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顺着竹吉的大腿一点一点划开皮肉,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脸立马扭曲起来。他被红袖发现时,不过一刻钟便被红袖打得动弹不得,也不知主上到哪里了,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怪罪?”
空中传来秦空岳的声音,红袖警觉地跳开,伴随着一阵黑烟,秦空岳出现在竹吉面前。
“主上…红袖…骨……虫……”
竹吉强撑着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难怪青禾镇等不到你,原来是跑这来撒野了……”
秦空岳微眯起眼,那个穿着斗篷的人瞬间被黑火包围燃烧起来,身上不停有骨虫涌出来,向森林深处逃窜。只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被烧成了灰烬。
“红袖,可有解释?”
秦空岳负手而立,冷眼看着红袖。
“尊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后人,你就这么杀了……”
红袖嗔怒着,尽显媚态地向秦空岳走去,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看来你不打算解释。”
秦空岳叹口气,闭上眼。一刹那,红袖四周出现一朵朵黑色的莲花,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黑莲?!尊上竟来真的?!
红袖惊了,脑子飞速运转着,慢慢开口想拖延时间。
“没想到竹吉竟得尊上这般怜爱……也罢,尊上杀了我唯一的后人,便相抵了吧……”
“可惜……”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红袖办事利落,又很是听话,心坏些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偏要害白清,如今,不得不除了。
黑莲慢慢转动起来,红袖眼色一阴,刚刚逃窜进森林的骨虫仿佛受到鼓诏一般,全数冲向秦空岳。
秦空岳一挥手,黑火再次出现,虫群燃烧殆尽。他一直盯着红袖,生怕注意力被分散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