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地摩挲,令她全身都泛起一股颤粟感。
她的思绪混乱极了,开始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幻境。
一会儿看见面前的人是宁王,一会儿又不是。
一会儿又看见是她日夜想念,爱恋已久的未婚夫,总是不停的来回切换。
林若夕猛地晃了晃脑袋,这会儿她看到的是池自,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他的脸没有再变化了。
他看见她双眼泛着微光,好像是眼泪,她呢喃低语,在他耳边说话轻的像一阵清风:“想你……好想你。”
“嗯......”可他的声音又将她拽回了现实:“还很难受么?”
她埂咽着,睁大了眼睛,看清了宁王的脸,不由的吐露隐忍依旧的心声:“心会很难受。”
“怎么?”
“我每日醒来,都希望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回到我的世界去。”
“你的世界?”宁王只当她在说胡话,可他又耐心的听着。
“嗯,我的世界不属于这里,我想回去,每天都想回去。”
“不回去好么?”
“不好。”她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眼泪都憋回去:“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不会再让你难受了。”宁王说话的语气想似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眼睛似璀璨的星辰,温柔的拦她入怀里:“本王以后会对你好。”
“真的么?”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脆弱的时候总是经不起别人对你的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容易唤起了感动,从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沉沦在幻想的美好中。
看见宁王朝她点头,最终那点心火浇灭了最后一点理智。。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手背,嘴里好像含住了一块冰块的清凉感觉,体内的燥热瞬间得到了缓解。
“冷静一点。”
他将她的脑袋推开,她又紧接着扒了上来,推开又扒上来,推开又扒上来……
他的身体有些僵住了,气息开始有些紊乱,最后索性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很快一双手臂紧紧缠绕住他的脖子,他们脸贴着脸,身子也紧紧贴着对方。
她的脑袋摇摇欲坠,他的手指陷入她的发缝间用力托住她的头,他轻轻的吻住她的双唇,温柔又小心翼翼。
随后又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挂在自己的肩上,她埋首在他的肩颈处发出低声的呜咽,又像一只顽皮的小猫在他身上乱蹭。
他腾出一只手来,将包裹在她身上的纱幔一圈一圈的褪去,狭窄的空间里是他们呼吸急促的声音。
突然,一股剧烈的昏眩感瞬间袭来。
原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林若夕紧紧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泪珠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晶莹剔透。
他微微一怔,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随后捧起她的脸,这才发现了囚禁在自己身边数月的女人原来不是同一个人。
只见她的目光缓缓回过神来,撞进他深邃炙热的黑眸里,他们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汇。
豆大的泪水从脸颊落在他的指上,指甲死死陷进他的手腕里。
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一条胳膊扒拉在窗边,随着身体的晃动,车帘被她掀起一角。
窗外迸射进来一缕淡淡的月光,宁王肩上那排清晰可见的牙痕瞬间刺痛了她的目光,原来他是刚刚劫她回来的黑衣人。
原本燥热的身体一下变得冰凉,林若夕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情,想起了宁王先前为了逼她完成任务对她的各种身心的折磨。
她的心隐隐作痛,原以为可以原谅,可她真的做不到。
冷静下来的她冷漠的抽开了身体,狠狠的甩给他一个耳光。
宁王的目光如黑夜一般深沉,似极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气氛沉闷至极。他缓缓抬起手来摸着被打的脸。
“怎么?又不想要了?”
“我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个傀儡,这下你又把我劫回来做什么?”
他下意识的摩擦着自己食指和拇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就笑起来了,样子很妖媚:“本王不舍得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自己。”
“嗯,随你相不相信,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的。”他无所谓的样子刺激起她的情绪,让她彻底崩溃。
余光瞥见他胸口上包扎绷带,猛地朝他的伤口狠狠的锤打,一边叫骂:“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宁王没有还手,也没有制止,任由她胡乱的发泄,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大概捶了他有十几下,林若夕终于觉得累了,身上已经没了力气。
他抬起她的脸,看见她眼角饱含着泪水,一颗灼热的冰莹烫在他了的手上。
“不气了?”
“怪物!” 林若夕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出了血,她却浑然不知:“你就是一个怪物!”
他将她拦在怀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粉嫩的舌尖继而舔去她唇边的殷红,又将她深深的吻住,卷翘的睫毛微微扫在她的脸上,截住了一颗又一颗滑落的泪珠。
好讨厌,滚开......好讨厌,滚开......
没人听见她内心的呼喊。
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人榨干了,好不容易抽出一丝空隙,她逃离似的带着哭腔蜷缩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放我走吧,我想回家,你答应过我放我自由的。”
“疼么?”宁王蹲在她的身旁,指着她嘴唇咬破的位置问道。
“不许转移话题!”
“留在本王身边!”
“不可能……你答应过我的。”
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连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指整理着她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
此时的林若夕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她脑子里都是池自疼她,爱她,怜惜她,总是温柔以对的样子,他甚至都舍不得斥责过她一句。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愿意信任自己的未婚夫?
一切都是自尊心作祟。
的确,她不够自信,因为她的背景,她的出身,她觉得自己始终配不上高贵的他,能和这样完美的男人相识已经要偷笑了,根本就没想过可以和他步入结婚的殿堂。
她和天下所有的女人有着一样的通病,内心没有安全感,害怕第一次给了自己的男人,他尝过之后就觉得自己不珍贵了。
如今遇到这样的处境,还不如早点给他,哪怕最后被人抛弃也无所谓,为什么非要纠结一定要把初次留到新婚之夜?
现在想想,她的池自应该不会再要她了,她的身子如今已经不完整了。
见她一脸出神:“在想什么?”
“滚开……畜生”
宁王又在她耳边问道:“这是你第一次?”
“不是。”她赌气似的吼道:“很多次,我有很多男人。”
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为刚刚的事情而后悔,怎么就猪油蒙心相信他的鬼话了?
宁王终于生气了,双手死死拽着她的胳膊。
她的脸变得死寂,仿佛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她把自己的两瓣嘴唇都咬破,上嘴唇咬破了咬下嘴唇,最后又咬住了手指。
“你不是季云菲,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么?反正在你眼里,不都一样么?就因为我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的心口一滞,血气上涌,脸色骤然一变,身体情况有些不妙,又因对宁王的恨意极深,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活活气死,无奈之下,宁王只好将她打晕。
次日醒来,发现宁王就躺在她的边上,她的头正枕在他的手臂上。
马车内一片凌乱,空气中的是他们俩人欢愉过后的味道,腥臭难忍。
林若夕看见他脸色异常的惨白,好像个死人没了生气。他胸上的纱布浸满了鲜血。
他本就有伤口,昨夜还挨了她十几拳,原本缝合好的伤口在那时又崩开了。
林若夕微微侧过身子,颤抖的手指在他鼻边探了探气息,此时他的气息很是虚弱。
杀了他!
杀了他就解脱了!
内心有一道魔鬼的声音不停的在怂恿她。
林若夕收紧了拳头,却发现有东西膈着她的手了,她抬手一看,是一支黑檀木流苏簪子在自己的手心里。
簪子不是落在客栈了吗?
她没有多想,快速回过神来,此刻只想把握时机要了他的狗命。
林若夕双手握紧簪子,将尖锐的一头瞄准在他脖子上大动脉跳动的位置,看着跳动的神经,瞬间体会到心脏漏跳了半拍,还没刺进去就已经感受到鲜血淋漓的快感了。
也许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马车内有其他的人在,一道锐利的目光比她更快的洞识一切,她的手腕被一只腾空飞来的绣花鞋砸中了。
斜眼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宁星儿一直就坐在马车上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一脸鄙夷的目光。
“白痴!”
林若夕:“……”
宁星儿说道:“要不是回头捡这支簪子,他不会受伤!”
林若夕呸了一声,一点也不领情:“他活该!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