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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作者:甜奶油汁本章字数:3108更新时间:2022-07-08 07:57:01

鄂王顿时手一滞,有一两点茶水溅到了外面,他却毫无感觉,只怔怔地看着在茶杯中旋转的茶沫子,嗓音艰涩得仿佛是从喉口硬挤出来的一样:“是......怎么死的?”

“是被她最珍爱的那支九鸾钗刺死的。”顾伏桦说。

“谁刺的?”他又追问。

顾伏桦摇了一下头:“当时场面混乱,没能抓到凶手。”

鄂王放下茶壶,发了一会儿呆,低声说:“永昌身为公主,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简直是匪夷所思......”

“最匪夷所思的,却不是公主的死,而是......”顾伏桦示意桑衿将带过来的那幅画放在几案上,展开给他看,“七弟见过这幅画吗?”

鄂王点头道:“在彭英沙家中见过一次。这没想到......当时我们几个人指着上面的这三块涂鸦,随意笑语......居然全都成真了。”

“嗯,我也听说了。”顾伏桦叹道,“这幅画,我也在永昌遇难之前曾见过,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当时要是能察觉出异样,或许今日,也会有不同。”

“其实我......早已觉得这幅画不对劲。”鄂王面露迟疑,艰难说道,“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就算我后来回到府中,翻来覆去想了这好几日,也依然没有头绪,恐怕只能请四哥为我解答疑惑了。”

他说着,取过身边的那个扁盒子,将它打开。

里面放着折叠好的一张纸,似乎是府中侍女绣娘们用来描花样用的旧棉纸,上面用眉黛潦草绘了两三团黑墨。这几团涂鸦,与彭家的那幅画一样混乱不堪。

顾伏桦和桑衿对望一眼,顾伏桦拿起画,示意她过来一起看看。

这是一张手帕大小的棉纸,绘画的人显然毫无功底,线条歪斜无力。可以看出的是,这两幅画,基本的轮廓是一样的。第一幅,一团黑墨上一条细线;第二幅,横七竖八的线条围饶着不知所云的墨团;第三幅,连在一起的两块黑色,一块在上,一块在下。

彭家的画勉强可看成是三个人死亡时的模样,这幅画与之大致轮廓相同,细节却对不上,完全不知所云,只能看成是三个墨团。

顾伏桦看了许久,将这张画递给桑衿,然后问鄂王:“不知四弟这幅画,从何得来?”

鄂王手捧着茶杯,轻声叹道:“不敢有瞒四哥,这幅画,是我母妃画的。”

桑衿与顾伏桦都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画居然出自鄂王母妃之手。桑衿不知皇家秘辛,顾伏桦却十分清楚,鄂王的母亲陈修仪温婉柔顺,善体人意,因此先皇身体不豫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她贴身服侍着。

先皇驾崩那一夜,她因悲伤过度而崩溃,以至于神志不清,形同痴傻。鄂王在征得太妃们同意后,将母妃接出宫在自己王府供养。

“母妃去年薨逝了。在她去世前几天,仿佛回光返照,她认出了我。可能是上天垂怜,我本来以为,她记忆中的我,会一直是十年前我幼时的模样。”他唇角像往常一样,含着微微的笑意,可眼中却涌上了水汽,“母妃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将这张画给了我。那时我本不在意,但到她去世之后,我才发现,这是母妃亲手交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所以虽然觉得是我母妃发病时乱画的东西,但也一直放在书房。直到前几日,我在彭英沙家中,看见了这一幅画......”

他的目光转向那幅先帝御笔,脸上疑惑浓重:“可,为什么父皇会留下这样一张画,而我的母妃,为什么在犯病十来年之后,还要偷偷画出这幅画,并且交到我的手中呢?”

桑衿捧着那张棉纸,问:“请鄂王爷恕臣女冒昧,太妃在将这幅画交给王爷时,可曾说过什么?”

“母妃说......”他默然皱起眉,目光示意左右。等所有人退下之后,他才轻声说,“母妃那时意识不清,说,北国天下......”

北国天下就要亡了。

但他始终还是不能出口,只能轻声说:“她颠三倒四,可能意指天下不安,北国要衰败了......还说,这幅画关系着北国存亡,让我一定要藏好。”

顾伏桦从桑衿的手中接过那张纸,郑重地交到他手中,说:“多谢七弟。现在看来,这幅画必定是你母妃凭着自己的记忆,摹下的先皇遗笔。”

鄂王捧回这幅画,更加诧异,问:“那幅画,是先皇......遗笔?”

顾伏桦点头道:“我已经去内府查过宫廷存档,在先皇起居注中标明,彭英沙的父亲彭伟益,入宫替父皇探病的时间是大中十三年八月初十。”

鄂王回忆当时情景,说道:“那时我年纪尚幼,但也知道父皇因误服丹药,自那年五月起便圣体不豫,至七月已经整日昏迷。御医束手无策,我们几个尚在宫内的皇子,想见一见父皇,却始终被宦官们拦在外面,不得而见。当时禹城各大名医纷纷应召入宫,却都无能为力......”

“而彭伟益,就是父皇驾崩的那一日进宫的,最后一个名医。”顾伏桦低声说道,“我已遣人询问过他当年进宫事宜,据他回忆,他当年是禹城端瑞堂名医,七月奉诏进宫为父皇诊脉,但父皇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但在他施针之后,确曾清醒过来。但他与宫中众人都心知这只是回光返照,召他进宫为皇上治病,求的也只是让皇上醒来片刻,以妥善安排身后大事而已。”

桑衿低声说:“然而,这来之不易的短暂清醒,为何最终变成了先皇给彭伟益赐画?”

顾伏桦与鄂王自然也都有如此疑惑,当时先皇已经是弥留之际,他所应该做的,绝对不是给一个民间医生赐画,而应该是部署自己身后的朝廷大事。

“所以这才是让人不解的地方。而彭伟益自己,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是在先皇苏醒之后,便赶紧退下来,毕竟他一介民间大夫,怎么可以旁听宫廷大事?”顾伏桦微微皱眉道,“宫中存档,也是如此记载。先皇苏醒,彭伟益退出。未到宫门,后面有人赶上,说皇上感念张大夫妙手,钦赐御笔一幅。他大喜过望,赶紧朝紫宸殿叩拜,又收了卷好的画,一边走一边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惊愕难言。”

桑衿的目光随着他们的低语,落在那幅画上。这样一张莫名其妙的涂鸦,居然会是十年前先皇遗笔,真令人意想不到。想必彭伟益第一次看见这幅画时,也是觉得难以置信吧。

而十年后,竟然会有三桩与涂鸦一模一样的案情上演,不得不说是匪夷所思,难以捉摸。

辞别了鄂王,他们在浓重夜色中踏上了归程。

“你先回府,还是去大理寺?”

桑衿毫不犹豫说:“回府,带点吃的去大理寺。桑峰和彭英沙还在那里呢。”

他也没有反对,只说:“回来后,我在枕流榭等你。”

桑衿顾不上吃饭,到厨房提了食盒,坐王府的马车奔向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因为公主的事情,已经赶往公主府。桑衿一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似乎就看到了他那种惯常的仿佛牙痛发作般的神情。

大理寺丞范阳正当值,看见桑衿过来,十分客气地与她见礼,脸色至今还是青的:“桑姑娘,您说这事可怎么办哪,公主啊,而且还是圣上最疼爱的永昌公主,居然就这么在街头被杀了!”

桑衿叹道:“我们如今只能先等皇上的旨意再说了。”

范阳跺脚哀叹,对于衙门的其他事务完全不在意了。就连桑衿说要带着食盒去找王翠儿都不在乎,直接挥挥手让她进去了:“桑峰和那个彭英沙也在里面,桑姑娘尽管进去吧。”

天色已昏暗,净室内只有一个墙洞中点了一盏油灯,投下幽幽的光。桑衿站在门口时,只看见翠儿和彭英沙紧紧靠在一起,那一小团跳动的火光在他们身上镀上淡淡的光华,他们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那点光怔怔发呆。

桑峰正蹲在门口,看见她过来,兴奋不已地跳起来:“桑衿,你来了?啊......太好了太好了,还带了吃的来,我都饿死了!”

他接过桑衿手中的食盒,兴奋地到里面说:“彭二哥,阿茵,不管其他的了,吃饭最大,来来来,先吃点东西!”

桑峰勤快地设下碗碟,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两碗菜先放到翠儿和桑衿的面前,然后又给大家发筷子。

王府的厨娘对桑衿一向很好,给她送的都是最拿手的菜,可惜四个人都是食不下咽。

桑衿望着翠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王姑娘,相信桑峰也和你说过了吧,再度过来,是有些许小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翠儿怯怯地站起来,低声说:“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早上都已经说过了......”

桑峰见她这样惊惶害怕,赶紧摆手解释,说:“别误会、别误会,彭二哥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你也是我们的朋友嘛,就当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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