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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
作者:甜奶油汁本章字数:3187更新时间:2022-08-13 23:24:00

就在这天地为之低昂的时刻,公孙鸢忽然将身一停,一长一短两柄剑陡然一合,灿烂的灯光也变得余光暗暗,原来是台下的殷露衣正站在灯笼旁边,抬手就将灯笼上的牛皮纸转过来,灯光便陡然暗了下来。只剩下纱幕后的那个灯笼,灯光从纱帘后照来,逆光中只见公孙鸢的身影,动作如同凝固,她舞姿的剪影被身后锦绣纱帘衬得如同斑斓的孔雀,披着霞光般的五彩颜色。她手中的剑已经不见,只见她旋转如风,衣袂裙角披帛鬓发,全都旋舞着,围绕在她的周身,如云朵激荡又如光晕圆转。就连纱幕都被她周身的风带动,飘动起来,就像围绕在她身边的一片五彩烟岚。她旋入纱幕之后,然后陡然一停。殷露衣的手向着旁边的乐器班子示意,一直响着的乐声也陡然停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一缕笛声细细传来,如泣如诉。公孙鸢垂手站立,身影如同凝固,而此时香气氤氲弥漫,水榭之上花瓣漫空,原来是殷露衣拉动了亭畔一条绳索,早已陈设在屋檐上的数个竹笼缓缓倾倒,里面盛满的花瓣全部飘落下来,随着夜风徐徐落了满庭。众人仰望着飘飞的花瓣,纷纷赞叹。范元龙最是夸张,跳起来说:“我要近前去看看,那些花瓣是真的还是假的!”桑衿见他站起扑到前面去,几乎将殷露衣身旁的灯笼撞倒,又故意抓住殷露衣的袖子,口中嚷嚷道:“哎哟,这位姐姐扶我一下......”殷露衣正在专注帮公孙鸢,被他一把抓住衣袖,吓得顿时手一抖,牛皮灯光顿时晃了一下。她回头看范元龙,见他正趁着酒兴,嘻嘻笑着抓紧自己的手,不由得挣扎了一下,低声说:“请......请客人仔细观舞,以免打扰旁人。”别说在场诸人了,就连范应锡,看见自己儿子这副丑态,也是顿足暗骂,正要叫齐腾将他拉回来,回头却不见人,这才想起他到后面陪姑娘去了。桑峰正要挤出去,可他在父亲身后,一时移不开椅子。却见坐在第三排右手边的晋泽站起来,上前将酒醉的范元龙后背搭住,说:“范少爷,你是不是喝醉了?这边有风,你透透气。”晋泽身材比范元龙高大半个头,范元龙又喝醉了,因此虽然挣扎,却还是被他强行架走了。殷露衣感激地朝晋泽低头执意,然后又赶紧顾着最后一笼花瓣。范应锡尴尬地向诸人道歉,众人也只能说:“酒醉而已,无伤大雅”。此时花瓣已飘完,公孙鸢的身影映在绣满花纹的纱幕之上。灯光打过来,她的周身有一两只蝴蝶正在慢慢飞出。一只,两只,三只,陆陆续续,在纱幕上出现。鲜花落地,蝴蝶满天,众人顿时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个个仰天赞叹。桑衿抬头看蝴蝶,又顺着蝴蝶的轨迹低头看着坐在那里的顾伏桦。他的发上,沾染了一片红色的花瓣。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抬手,轻轻地拈下了那片花瓣。他感觉到发丝上的动静,转头看她,而她朝他微微一笑,举起自己手中的花瓣示意。她看见顾伏桦明亮的眸子,在这样的暗夜之中如同南天星辰。公孙鸢身影不动,衣袖轻飘,直到十对蝴蝶全部从她的袖中飞出,她才将衣袖一挥,外面那件簇金绣的红色锦衣蓦然落地,她一身薄透轻纱,傍着那些纷飞的蝴蝶,翩翩起舞。这一回,她的动作却是轻柔而缓慢的,仿若正与蝴蝶比翼双飞,足尖轻踏,罗衣翻飞,在纱帘之后,被灯光照得半透明的衣袖如同蜻蜓的翅翼,高举的手指如兰花的姿态。桑峰望着与蝴蝶一起旋舞的公孙鸢,不由得骄傲又带点炫耀地对桑衿说:“桑衿,你可知道我抓这十对蝴蝶有多难啊?带着下人们找了一整个下午呢!”桑衿赶紧敷衍道:“辛苦辛苦。”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水榭。而此时笙箫齐作,击节声急,公孙鸢越舞越急,殷露衣转动灯笼,灯光顿时大亮,公孙鸢在亮光之中明若旭日,轻薄的衣服,繁急的舞步,变幻的身影,如湍流相激,如冰雪倾泻,如紫电经天。一声清磬,破开所有目眩神迷的舞步,公孙鸢骤然收了舞势,鱼卧于地。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她惊人的舞蹈之中,无法回过神。直到寂静许久,众人才轰然叫好,激动得无法自已。公孙鸢如云朵般袅袅而起,向着众人裣衽为礼,面带淡淡笑容,又挽了殷露衣的手,向场外人致意。顾伏桦抚掌笑道:“一别多年,公孙大娘技艺又精进了。这一舞让我想起当初在大明宫第一次观赏你的剑气浑脱,年少的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锋芒毕露,剑气激荡。而现下这一曲,刚柔并济,不重雄浑而重优美,也属难得。”“当年大明宫内,我才二十多岁,正是体力充沛、身材最灵活的时候,那是我的巅峰时期。”公孙鸢气息尚不稳,擦了擦自己额头细细的汗,微笑道,“但如今年纪渐大,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也只能将中间一部分改成较缓慢的舞蹈了。话说回来,这还是阿阮亲自为我改编的呢。”桑衿听出她的声音中无限遗憾与感伤,而殷露衣也轻轻抚着她的手,似是在安慰她。范应锡毫不知她的事情,一双眼睛只在她们身上滑来滑去,笑道:“公孙大娘驰名天下二十多年,果然是舞技惊人,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是否可有兴趣到节度府......”话音未落,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是一个年轻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桑峰一听,顿时失声叫出来:“紫燕!”桑然也是脸上变色,赶紧转身,跟着桑峰往后方的碧纱橱快步走去。离得较近的几个下人已经围住了碧纱橱旁边的椅子,而碧纱橱内的周紫燕早已跑了出来,和自己的几个丫鬟站在一起瑟瑟发抖。

 桑峰奔过来,问:“怎么回事?”再抬头一看碧纱橱旁边,顿时脸色变了。水榭旁边灯光大亮,照在岸边游船码头之上。碧纱橱旁边的椅子上,齐腾一动不动地垂首坐在那里,全身软瘫无力。在他的心口上,一个血洞尚在汩汩流血。桑峰立即走到他面前,先探鼻息,再摸他脖子上的脉搏,然后站起身来,低声说:“已经......断气了。”周围人都忍不住惊叫出来。节度府判官在郡守府中忽然死去,范应锡与桑然都是脸上变色。桑然心知事关重大,可他毕竟文官出身,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反应,只能瞠目结舌站在那里。范应锡脸上迅速闪过恼怒与恐惧,他府中的副手忽然死去,焉知不是有人针对他下手?而且,死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他待要发作,又惊觉王爷就在身边,又不得不强压所有情绪,向顾伏桦请示道:“王爷,下官府中判官死于此处,不知我与桑郡守该如何处置较好?”顾伏桦目视桑衿,安抚他说:“我身边的杨桑衿,在京中曾破了几个案子,用起来还算应手。范将军若有需要,尽可驱驰。”范应锡赶紧说道:“不敢不敢!还请王爷示下,若能得桑姑娘帮助,此案自然迎刃而解!”桑衿也不再理会这些人在尸体旁的客套,向范应锡一拱手之后,便立即走到尸体旁边,查看尸身上的痕迹。齐腾面容算得上平静,显然是事起突然,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杀了,所以表情并没有特别惊吓扭曲。他的身躯也还柔软着,瘫软在椅上,双手下垂,后背贴着椅背,脑袋下垂。要不是胸口的血洞,别人还会以为他只是在偷懒睡觉而已。桑峰在她身边轻声说:“你看他的左手背。”桑衿将他的两只手抬起,仔细看了一遍。他的右手背一切如常,但左手背上,有几个不太均匀的几个小斑点,分散在那里。只有仔细凑近了观察,才发现那时几个小小的伤口,就像是被小猫咬噬过,或者滚油溅上后水泡破掉的痕迹,不规则地分散在他的手背与手腕相接的地方。“是前几天留下的伤痕,已经落了痂。过几天颜色淡去后,就可以恢复了,大约只会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个难以注意到的小伤痕。”桑衿说。

桑峰点头:“是啊,只是不知道这几个小伤口是哪里来的,和本次的命案有没有关系。” “好几天前的小伤口,和今天的死......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关联。”桑峰一边说着,一边还是记在了验尸档案上。桑衿见齐腾身上再无其他异常,便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观舞的人全部都在水榭之前的码头空地上,这里三面环水,若要进到这块地方,除了经过水榭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水上过来。而她沿着码头走了一圈,在水边的台阶上,没有任何人从水中进来的痕迹。别说码头,水榭边的树下,灌木丛边,岸边湖石之上,都没有任何水迹。水榭之中已经摆下茶点,桑然与范应锡陪着顾伏桦在用茶。只是范应锡面对着下属的尸体,桑然眼看着准女婿死亡,都没有心情品茶。只有顾伏桦还在如常品茶,见她沉默地转回来,便放下茶盏问:“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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