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墨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脸部扭曲,身子弓起,众人瞳孔微震。
阿虎眼珠一转,指着小海道:“这有只鹿!”
士兵们肚子发出咕噜声,饥肠辘辘看向小海。
她抱着小海,把他身上背的成串野果递上道:“这些可以果腹!”
阿庆摩拳擦掌道:“有肉谁要吃素啊!”
“谁敢动它/她!”柒墨凡甩开阿木手腕,挡在她俩身前。
阿木揉着手腕,狠戾地瞪着柒墨凡的侧影。
“将军息怒,有野果已是极好。”江福咽了咽口水。
柒墨凡拎起野果扔给江福,士兵们争相将野果囫囵垫入腹中。
她站起身顿感晕眩,他扶她依树而歇,递上淡水,她喝一口,潮红在脸庞蔓延开。
他脱下破损严重的黑袍盖在她身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
他入林中寻来几株草药,捣烂和了水给她送入她口中,将她放平。
日落西山,阵阵烤肉香钻入言冰尘梦中,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
眼神正好对上偷窥她的阿木,他嘴角邪恶一勾,继续吃肉。
她走到篝火边,抓一块烤肉往嘴里塞,黑袍落于脚边,露出藕臂玉腿。
“哈哈,这娘们吃起肉来真不输大老爷们。”阿欢嚼着肉欣赏眼前的秀色。
“看那小嘴,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阿木直勾勾地从上到下打量她,咽了咽口水。
一时间吃饱喝足的士兵们关注力都在一心干饭的言冰尘身上。
柒墨凡眉间骤然蹙起,厉声道:“与你们何干!统统转过去!”把黑袍重新披在她身上。
江福江逸带头抱拳道:“遵命!”立刻转过身,其余人恋恋不舍背对言冰尘。
她双目弯弯看向他,嘴里鼓囊囊含糊说道:“谢谢。”
柒墨凡掷一绿叶包裹于她,她拆开叶片,里头是一团泥巴,她不解道:“这是可以吃的吗?”
他命令道:“涂于周身!”
“啊?”她往地上一丢道:“我不要!”
“你!”他深呼吸,语重心长说道:“此红土可防蚊虫。”
她瞅一眼,又看了看几名士兵,会意地点点头。
江福偏头对她轻声言道:“姑娘你吃,别管他们。”
他拍了几人肩膀道:“咱去那边搭个棚起来,万一要下雨。”
“马屁精!”阿木白他一眼,往树林方向走,几人剔着牙,念念叨叨跟随其后。
柒墨凡看着淡水道:“你这水如何得来?”。
她缓缓喝了口水答道:“海水啊,用我自制的过滤器。”她下颌微扬,毕竟也看了不少野外求生节目。
“过滤器?你说的就是那些竹筒?”他顺着手指看向树下。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径直走到树下展示她引以为傲的淡水过滤器。
树梢层层叠叠挂着五个竹筒,海水通过沙子,木炭层层过滤,变成了淡水滴入最下方竹筒中。
士兵们悉数围了上来,惊叹道:“就这样就能把海水变淡水?太神了!”
他们上前,有的用手摸着,有的凑上去闻一闻,有的踮脚看上方竹筒内部的玄机,个个叹为观止。
“睿智啊!”阿木一眼看穿过滤器的原理,对她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她仰首露出浅浅的笑窝,完全没嗅到危险的气息。
“她果然是长年独居荒岛。”柒墨凡不禁想起了年少时曾独自在森林中求生,心头一酸。
翌日,柒墨凡吩咐阿虎下海捕鱼,带其余几人进入丛林深处。
“阿庆,阿宽,砍些绿竹,以造竹排之用。”柒墨凡转头向阿木阿欢分配道:“你二人采些野果,挖些木薯。”
“你们随我捕猎。”
“遵命!”江福江逸跟在柒墨凡身后往另一方向走去。
二人在柒墨凡指导下寻来细而坚韧的藤蔓,他将一块大石扎上,吊于半空。
“哇,甚为精密啊!”江福仔细看着柒墨凡搭建的机关惊叹道:“将军怎会如此精于此?”
柒墨凡未做回应,继续打着绳结。
江逸研究着几个不同打法的绳结道:“细枝叶可提高灵敏度,又可防止猎物咬断挣脱。”
柒墨凡将一颗石子投向触发杆,大石砸落,江福拍手叫好,不一会落石陷阱和吊脚套陷阱就设置完毕。
柒墨凡带江福江逸开始主动出击,林中动物种类繁多,他环顾四周,眼神锁定了一只在树梢上的猎物。
“捕它,徒手。”柒墨凡抬手指向树梢。
江逸顺着他指尖看去,眉间微微蹙起道:“松鼠?”
江福丢下手中自制猎具抱拳道:“遵命。”江福看着额中一簇灰毛,抱着松果进食的松鼠,琢磨不透柒墨凡的心思。
江福首先轻轻走到树下,抱起大树用力摇晃,手臂上青筋暴露,粗壮的树干晃动,树叶松果纷纷落下。
松鼠敏捷地吊在树梢上摇晃,轻盈一跃,落在临近一棵树上。
江逸敏捷地攀爬上树,轻得不叫觅食的松鼠察觉,他一手抱住树干,一手伸向松鼠。
他触碰到它尾毛的一霎,它大尾一甩,往上跃上几节树枝,居高临下看向他,投来嘲笑“愚蠢人类”的眼神。
江逸握紧拳,迅速上攀,不等它再次逃脱,纵身一跃。
他折断树枝,一人一鼠失重坠落之际他一把抓住它的毛茸大尾,屈膝着地时他把松鼠抱在怀里,顺势打了几个跟斗缓解大半冲击力。
柒墨凡和江福握紧拳头捏一把汗,又松口气,江福赶忙上前扶他。
“将军,真要吃他吗?”江逸抱着松鼠,一瘸一拐走向柒墨凡。
柒墨凡拍拍他的肩道:“做得好,腿没事吧?”
“不碍事。”
柒墨凡接过瑟瑟发抖的松鼠,抱在怀里,轻抚它的头尾,转身把它放在最近的树干上,嘴角一勾说道:“去吧。”似乎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
*
回到庇护所,阿虎提着几只大鱼和一些海货满载而归。
阿木先发制人道:“你这水性,该不会是萧国的细作吧?”
“怎怎么会!”他挠耳抓头道:“俺从军前是渔民。”
柒墨凡充耳不闻,将几人带回的木薯浸入水中,又将鱼包上厚厚树叶,藤蔓一扎,丢进火中。
阿木斜眼观察他,松了口气。
*
翌日
柒墨凡安排阿庆阿宽采野果,他俩不仅带回了野果还带回了五颜六色的蘑菇。
柒墨凡一眼看出哪些是毒蘑菇,却保持缄默。
领头造竹排的阿木回头看了一眼,立刻上前用力拍落阿庆手上的战利品,斥责道:“你这傻子,想害死我!”
他声线带着久居高位的威慑力,阿庆阿宽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就差下跪行礼。
柒墨凡依在树边看好戏,拇指摸着下巴打量智慧尽显的竹排,唇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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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墨凡下令挖三个两人高的大坑做陷阱猎野猪,以便有足够的食物在海上供给。
第五日,柒墨凡给众人分配了木薯,碳水带来的饱腹感令大家昏昏欲睡。
“江福、阿虎一号坑查看,江逸、阿欢二号坑,本将军和阿庆阿宽三号坑,阿木……”
他睨言冰尘一眼,改口道:“我等去完三号坑再去二号坑,江逸与阿木阿欢留于此处。”让阿木与她独处,简直羊入虎口。
柒墨凡远去的背影似乎回了几次头,营地在月光下恢复了平静。
阿木背过身假意睡去,江逸在篝火边值夜,言冰尘眼皮沉重,不消一刻就沉沉睡去。
夜色阑珊,言冰尘感觉阵阵鼻吸袭来,双眼微睁,阴郁的双目从她身体上方直勾勾投来,她浑身一紧。
“啊!”她尖厉的声音划破夜空,他立马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