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将军,恭喜嫂子。”三位将士同时起身抱拳作恭喜状。
他们多年来从未见柒墨凡对任何女子有过一丝情意,自然为他开心。
“你……”柒墨凡有口难辩。
言冰尘将计就计,扯着柒墨凡的衣角道:“将军,我身体不适,可否借我几匹马?”
“凡儿,你陪冰冰同行便是,这可是我们柒家的骨肉啊。”柒姑故意摸了摸言冰尘扁平的肚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言冰尘不停摆手。
她可是要下海捞珍珠的,被柒墨凡发现她是条鱼,还不被他烤了吃。
柒墨凡皱眉瞪眼,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江福,江逸,三日后随本将军走一趟。”
柒姑跟言冰尘使了个眼色,言冰尘小声说了句:“多谢!”
三日后
言冰尘一袭清爽束腰白纱长袍,青花瓷蓝勾边,高扎半头马尾,搭一条同色系白蓝发带,比平日多了一分英气。
“冰冰今时不同往日,精神!不似凡儿,又是一团漆黑。”
来送行的柒姑搭着言冰尘双臂上下打量一番,嫌弃地看了一眼柒墨凡的一身黑衣。
言冰尘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柒墨凡道:“出远门,这样比较方便。”
他虽还是一身黑,肩臂处也是有低调奢华的暗纹,不知是巧合还是花了心思。
柒墨凡一个翻身上马,言冰尘探头探脑,只看到骑着马的江福江逸和几名士兵,问道:“我的马车呢?”
“马车太慢,耽误不起。”柒墨凡口气冰冷,大手一伸。
她犹豫地搭上,脚踩马踏,他有力一拉,她便居于他身后,“驾!”奔驰而去。
小海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些不舍。
微微皱起眉思索着如何尽快把这女人赶出将军府。
*
一行人疾驰了半日,她被颠簸得浑身发麻,只想尽快抵达。
起初她仅是抓着他的衣服保持距离,久了便搂着,再后来整个人都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险些坠马。
中途客栈用膳,出发前她灵机一动跟店掌柜要了根麻绳。
“你!”柒墨凡凤眼圆撑,看着要拿绳子绑他的言冰尘。
他堂堂大将军,南征北战都还没被绑过,这女人竟然想绑他?
“这肉足饭饱的,我怕一会儿犯困落马。”她理所当然道:“安全第一。”
“与我何干。”他冷漠转身大步朝马走去。
她一跺脚,朝他背影吐了吐舌头,深呼吸几口,心想:“不能硬碰硬。”
她走到他身边软语道:“若是摔断手腿便要耽误更多时辰哦。”
“将军,夫人情况特殊,您就由着她吧,女人是这样的。”
江福凑到他耳边给他出主意:“我家夫人那时也特别任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何情况?谁是夫人?这等事你们倒是传很快!”柒墨凡一翻身上了马。
“言姑娘可以坐我的马,绑我吧!”直男江逸跳出来解围。
“绑什么?成何体统!上马!”柒墨凡命令后伸出手拉她。
她委屈巴巴地伸出手,谁让有求于人,自己又不会骑马呢。
若不是柒墨凡嫌马车慢,她至少可以躺平,硬卧总比硬座好。
“诶?”他竟把她扶坐在他身前。
他一脸严肃,双手一甩缰绳:“驾!”
江福拍了江逸的脑袋说道:“傻小子。”一脸姨母笑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影。
江逸摸了摸脑袋,压根不知自己做何错事。
*
言冰尘整个人惯性撞在柒墨凡怀中,隔着夏日薄薄的衣物,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她心跳加速,脸也跟着热了起来,后颈发麻,睡意全无。
他突然感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从未让任何一个女子接近,因为他不许自己失控,不允许任何人和事阻碍他要做的大事。
当他感受到她的体温,风吹起她的秀发轻抚他的颈,飘来丝丝发香,他心跳加速,手心湿润,满脸滚烫。
他蜷在身子避免被她发现他心跳异常。
在这微妙的气氛中,周边光线突然暗了下来,茂密的绿叶层层叠叠,大树藤条互相缠绕,连地面上都被落叶覆盖,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土味。
柒墨凡眉头一紧大喝道:“停!”拉紧缰绳,马前蹄微抬,停滞不前。
一众士兵也纷纷停下,他翻身下马,手摸着下巴环顾四周。
他抓起一把树叶,喝令道:“将十棵树内落叶清开。”
众人照做,言冰尘摸不着头脑,心想:柒墨凡不会是因为刚才太尴尬,没事找事干吧?
一通操作后,继续上马赶路。
一行人来到海边,柒墨凡带头停下马,众人都被日落美景吸引。
橙黄的落日渐变成橘红,硃红,染红了海与天。
它缓缓被瀚海收入囊中,像碎银子般洒落在海面上的余晖渐渐散去,海水逐渐暗淡下来,最后和天空一般黛蓝。
“禀报将军,到倪家村还需几个时辰,夜路不好走,是否就地驻扎?”江福抱拳请示。
柒墨凡点头同意,江福便张罗起来。
扎营后,士兵们燃起篝火,言冰尘拿出备好的锅,淡水和带来的食材,搭了个架子在篝火上煮。
大家分享着清汤火锅,新鲜的食材直接蘸酱油都甚为美味,个个赞不绝口。
她拿出带来的美酒怂恿大家道:“临海湿气重,喝点酒夜里御寒。”心想:“灌醉好行动。”
柒墨凡默许,众将士也就敞开喝,喝到兴头上唱起小曲。
言冰尘拍着手跟着唱,嘹亮婉转的声线极具穿透力,将士们不约而同收声倾听。
柒墨凡眸中带几分醉意,是因为酒也可能是音。
她唱快歌,让大家激情高涨,借机劝酒。
众人眼神迷离,她一首安眠曲环绕,曲毕,一片寂静,大伙在火堆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