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小侍不懂事,勿怪。”
屏风内的大王说着,便向侍女使了眼色,那个女侍便本本分分处在旁边,不似刚才那般蛮横,安静的很。
“岂敢岂敢。”
“这位小公子,妖的生命虽长,但不能求的真心相待的意中人,活着也只是体验寂寞罢了,何况……我虽是妖,但也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今日之事我不想追究,你也别再多嘴了。”
“可是大王,真心相待的可不止男女之……”情
话没说完,身旁的男妖一把拽着花颊桃袖子,悄声告诫。
“小兄弟,我们大王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的了,别再惹大王生气了,小心你的脑袋。”
这样一说,花颊桃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到底忍住了,装模作样的轻叹了一声,识趣的闭上了嘴。
言之有理,小命重要。
“这位小仙,我和大王是天上的比翼鸟,地上的连理枝,非要做烧羽毛的火棍,砍木枝的刀斧,如此阻碍别人姻缘,真是好不做派。”
赵成安鄙夷的望了一眼花颊桃,没好气的说道,转过去有巴结讨好般对着大王嘻嘻笑着。
“大王,您别管她,真够胡说八道的,我对大王之心可谓日月明鉴,日后我定待大王好,把大王捧在手心里,跟珍珠似的。”
咦~听的鸡皮疙瘩的快起来了,真不知道那个大王怎么喜欢这款的。
阿糯也喜欢那个表面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如新。
大概恋爱中的姑娘都会丧失对好男人最基本的判断,嗯,一定是的。
众男妖:“……”
“桃妹妹,我们安静点,别多事哦。”
身旁的美鱼姐姐举起指头碰着唇瓣,眼睛还是大大的,水水灵灵的,样子好看极了,就连身旁几个美妖们都有点看的发呆。
若是被这群男妖知道美鱼公子其实是美鱼姑娘,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场景。
若想想的话,嘻嘻,嘻嘻嘻。
这位小公子麻烦把这封信送给美鱼姑娘,这是给您的小费,白玉翡翠菩萨一尊。
桃小公子,若您能把今日美鱼姑娘做了什么写下来,那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打住,打住,怎么能因为一尊白玉翡翠菩萨和一张银票就把美鱼姐姐卖了呢。”
不好,心里越想,就越说出来了……
“你这小坏蛋,做了什么对不起美鱼姐姐的事了?”美鱼姐姐眼底闪过一丝威胁。
“没有没有,瞎说瞎说。”
“大王,您心善,可他们是仙族人,建议把他们抓起来,为大王当奴。”
赵成安说完又鄙夷的看了一眼花颊桃,不顺眼的很。
花颊桃被看的格外不舒服,随即瞪了一眼赵成安。
屏风内的大王半响不说话,就听到赵成安又在那叭叭。
“大王,我即将是您夫君,难道抓个小仙的权利也没有吗?”
赵成安问道,屏风里的大王这才发话。
“可以,紫朱。”紫朱是刚才那位紫色罗裙的妖侍。
“你们,抓起来。”
紫朱指了指立在外围处的妖兵。
花颊桃看着一群猪鼻子猪样的妖兵走过来,又看着周围的男妖连忙散开。
“是我口不择言,跟他们没关系!”花颊桃叫道,然而妖兵并不理会她,径直过来就把他们捆了。
于是花颊桃几个五花大绑的跪在外围处,随后赵成安又在和大王说一些鸡皮疙瘩会起一地情情爱爱。
“对不起,把你们给连累了。”
花颊桃面带愧色说道。
“没关系,桃妹妹,你也是心善,这不是什么大错,我倒是好奇,这个大王是真的爱这个道貌岸然、人品堪忧的伪君子吗,枉她活了几千年。”
“嘘,美鱼姐姐小声点,否则会被听见的哦,桃姐姐,你真是令我堪忧啊,下次要老实点才是。”
这话说的不似是告诫,倒有一番暧昧感觉,除了辰溪这家伙,怕是没几个人有这种本事。
果然辰溪这家伙又在不和适宜的春风笑。
“是是是,疏兄,怎么没看到祝兄呢?”
刚刚抓人的时候就少抓一个,花颊桃一早就注意到了,正是少抓了祝兄。
“哦,祝兄说他不想被人捆,我就给妖兵们使了个障眼法,再把祝兄变成了男妖,喏,在第一排离我们最近的最后一个墨衣折扇的那个就是祝兄。”
花颊桃哦哦点头。
辰溪说道:“怕是不止呢,既然大王和在场男妖,包括赵成安都看见了我们几个人面貌,障眼法怎么都不止妖兵们吧,疏兄真是好大本事,佩服佩服!”
“不过美鱼姐姐说得不错,尽管那赵去死说得天花乱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像是真爱,偏偏这个躲在屏风内的大王就好这一口,却硬说是一心一意,白首到老,再多的花言巧语、甜言蜜语,没有坚实的感情基础打底,怎么听都觉得牵强不可信,把终生大事这么快就交出去,岂不是太随意了。”
“小姑娘,凡人女子恪守女德,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生由他人做主,即便是皇族也由不得自己,而妖就不一样,生性散漫,想爱就爱,纵使是妖,婚嫁确并不谨慎。”
这是身旁的妖兵说话?
花颊桃抬头一望,是刚刚抓自己的那位妖兵,刚刚还是猪头猪脸的模样,瞬间变成了狗鼻狗耳。
花颊桃欣赏容貌好的人,不管男仙还是女妖。
这位妖兵虽然有一副狗鼻子,但也看着顺眼,若是去掉狗鼻狗耳,会清秀好看的多。
“这位狗兄,若爱错了,搭上自己一辈子岂不是不值得?”
花颊桃眼中闪过大大的懵懂,但却很坚定。
“爱错了,就很值得吗,树爷爷教导我,若是不了解一个人的人品、性格和修养,就不要盲目真心相待,免得吃亏。”
狗兄淡淡一笑,笑的能看穿人的前生过往。
“小姑娘,你又何尝不是凭自己的善良交朋友?”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性别?真是一位法道高深的狗兄,幸会幸会!”
“有幸有幸,小姑娘,这个给你,也许对你以后有用。”
咦,一颗金黄剔透的珠子?
桃不是个爱财之仙,是一个爱美之仙,斟酌思量不过一秒。
收了。
“多谢狗兄,若是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来花海花灵处找一个叫树叶叶的老头就是。”
“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谢我?
狗兄完全不理会那桃眼中大大的问号,继而又说道:“她啊,总是看不到真心之人,每次受伤都唤我收拾烂摊子,却从不仔细想想我为何这样做,是啊,为何?”
“额,狗兄。”
狗兄哀怨的眼神,看着台上那屏上红影。
花颊桃不傻,这位狗兄,那位大王,是一对比翼鸟。
跪的久了,蹲下来,觉得还是不舒服,干脆坐下来,仰着身子,不用抬高头,跟狗兄说话也不累,看样子这位狗兄和周围猪兵是认识的,不管那桃做什么都视若无睹,于是花颊桃说话也不兢兢战战了。
那位狗兄总算狗样了,看着那桃抬脖子,就蹲下来。
倒也抬举。
“树爷爷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我觉得没错,狗兄何不跟她表明心意,现在去阻止他们的姻缘。”
“哦?小姑娘要我棒打鸳鸯?”狗兄正经道,不似刚才那般谈笑风生。
“没想到桃姐姐喜欢棒打鸳鸯,哎。”
辰溪不和适宜的插话。
这是都冤枉起我棒打鸳鸯的节奏?
“我,我没有。”
“我只是认为那赵成安是个坏心肠,不如狗兄。”
“哈哈哈,小姑娘挺有意思,如何知道我不是坏心肠,”狗兄哈哈笑着,又说道,“放心,他们两个未必成,而且她虽痴但不蠢。”
看着狗兄坦然镇定,真心佩服,这难道是话本子里说的,自己的媳妇跟人跑了,还能安心带一顶翠绿帽子?
花颊桃摇摇头。
手被捆的生痛,坐着也屁股痛,不过正好处于一个台阶的中间,不高不低,这个视角看台上还是台下都挺清楚。
狗兄颇为好心的用法术给我们松开了一些,手上的麻木感传来,台下依然浓情蜜意。
“大王你放心,你刚刚交代的我绝对记牢,您吃枣我剥核,您吃馅我吃皮,每日早上我必须第一个起床,然后您睁眼就能看到我,还有您走累了,喏,我的肩膀特结实,你随便靠,在上面睡觉都没问题,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不错。”大王说。
拍马屁拍的倍儿响。
“不知能否一睹大王真容?”
“难不成赵夫君是因为我的容貌才喜欢上我的。”
“当然不是,我赵成安自然注重心里美。”
“我不信,你想看我的容貌可以,除非你现在用刀放一碗血给我补补。”
“嘿嘿,大王又不缺血……”
赵成安底子虚道。
一个妖侍端着一个汤盆过来。
他妈,这能管它叫碗,比我脸都大,赵成安瞳仁放大。
“狗兄,这汤盆莫不是喂猪的,这么大。”
花颊桃惊呼道。
“小姑娘你说对了。”
狗兄回应道。
“不会吧。”
“这盆血下去,不死也虚啊。看来这个大王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辰溪道。
“自然。她也好歹活了几千年,吃的盐都能埋死十几个赵成安了。”狗兄道。
狗兄这是护媳妇的节奏?
“这个赵成安有好果子吃了,看他怎么装!”
“我猜他不会装。”辰溪道。
什么?
“嘻嘻,大王,哦不,娘子~这,没必要吧?”
赵成安难为情的说道。
“没必要,刚刚赵夫君还说爱我,愿意什么事都为我做,现在就是割你一点点血就不愿意了?”
食盘上躺着一把冒着青光的锋利匕首,妖侍拿起,恭恭敬敬的递到赵成安面前。
“赵公子。”侍女道。
“大王不信我,好,只要您高兴,割一百碗要我这条命又如何,不过要我这条命之前我想娶你想和你有一群宝宝,大王您看好了。”
赵成安拿起匕首,往自己手腕上割上去,鲜血滴答滴答往碗里流。
“只为看我一眼,值得吗?”大王明显有点心软,说话开始怯懦。
“值得,因为你不信任我的真心,所以要用我的真心去换你的真心。”
“这赵成安居然是条汉子?真是不可思议。”花颊桃开始有点想为赵成安说话了,想到他刚刚还叫妖兵们捆了我们,就有点心堵了。
一滴,两滴,滴着让周围男妖们动容。
刚刚还在说这赵成安就知道拍大王马屁的人开始劝赵成安停下。
当然也有男妖觉得他在博人眼球,得大王同情。
可哪个傻子拿性命换真心,性命没了真是啥也没了。
不思量,迷迷茫茫,思量,浑浑噩噩。
“狗兄,你说,赵这玩意在玩什么把戏?”
花颊桃为了证明赵这玩意儿确实是伪君子,向大王真正的未来夫君请教,正正经经的问道。
狗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没听到花颊桃的请问,或是听到了没答。
“狗兄?”
“啊,有时候做伪君子也要目的达到手啊,小姑娘,能让他做巨大牺牲,肯定背后有比牺牲更值得的东西驱动他,他一个寒身书童,做了半辈子的狗眼人底,若是得了大王青睐,坐在这山妖之上,两相比较流点血又如何,换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我想不通他哪来的自信拿性命赌?”狗兄说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一个凡人口口声声说爱,就是大王傻,其他山妖们可不傻,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真不信,就算成了亲,做了山主也未必有人真心听他的如此一来,博得妖心。”辰溪说完看向了台下。
鲜血流了大半盆子,赵成安的脸色变得发白,失血过多,精气神荡然无存。
整个人都开始恍惚,摇摇欲坠。
“老兄,你不要命了,大王活了几千年,哪会在乎你这百年寿命的凡人。”一个男妖终于忍不住开口劝他。
这赵成安晃晃悠悠的,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什么,声若蚊蝇。
大王是妖,用法术加强了听觉,听到了那两个字。
信我。
哗,两行清泪。
狗兄开始不镇定了,神色有些慌张。
“狗兄,你。”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知道赵成安在演戏,慌个什么事啊。
“桃姐姐,别管他,他自有伤心处。”
“不好了!”
“赵公子晕倒了。”
咔,屏风被撤下,众人焦聚在赵成安身上,一个大红衣妖从台下冲来。
“夫君!”
大姐的声音,完全没有那种娇嗔气。
“她本来的声音顺耳多了啊,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刻意伪装。”花颊桃恳切的说道。
“桃姐姐,在别人未来夫君面前可不能随意讨论人家老婆哦,傻桃。”
“你才傻呢,额对不起啊,狗兄。”
狗兄大方的笑道:“无碍,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说明小姑娘内心单纯,倒也率真可爱,可是啊,为人莫过三分言,不可全抛一颗心,小姑娘迟早会受伤的哦。”
花颊桃听的明白,开口道谢狗兄这番肺腑。
奔下台的那红袍女妖身材臃肿,肥头大耳,本来不清秀肥胖的脸上,还多了一个猪鼻子,鼻子上两个大大的孔像一座大山里的巨大山洞,镶嵌在脸上,用眼睛大来形容女孩可爱,在这却显得惊悚,看的人发麻。
花颊桃觉得有些眼熟,这猪妖是小酒馆里的那位!
真是狭路相逢啊。
众男妖本来还在关心赵成安的伤势,纷纷往前靠,看着奔来的肥膘猪妖,瞬间收敛,变得斯文起来,眼底闪过恐惧。
一种对丑陋的人避之不及的恐惧。
不一会,赵成安被抬进了如如山猪妖洞府里。
紫朱在大王旁边喊着大家伙离开,改日来喝喜酒。
众男妖笑嘻嘻的回应说好,可紫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开始碎嘴。
“没想到你们大王是这副模样,还好没选我。”一个男妖侥幸道。
“我都劝过你了,不要见我们大王,没骗你吧,还说我自己想当一山之主。”
“唉,有口无心之言嘛,兄弟,别介意,去我那喝酒去。”
除了这些,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山主自己长这么丑还找这么多美男过来,真够遭罪,可怜赵兄之类的话。
“赵成安真够可怜的。”美鱼姐姐说道。
“确实,被割这么多血,够可怜。”花颊桃说道。
“都说可怜,鱼姐姐和桃姐姐说得是牛头不对马嘴,有趣的很。”辰溪说道。
鱼姐姐和桃姐姐双双不理会辰溪。
被冷落了哦。
“狗王,您怎么扮成猪兵了?”,一个猪兵恭敬说道,继而又吩咐其他猪兵,“把他们带走!”
他们,自然指的是在地上被捆的花颊桃等人。
“等等,把他们放了。”狗王吩咐道。
“这……狗王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替人办事的,这无缘无故少了人,大王怪罪下来……”猪兵神色颇为难。
“怎么我说话需要别人同意?你们是替大王办事,还是凡人赵成安?”
“别说这狗兄说话还挺威严的。”
花颊桃悄声道。
“其实我也挺威严。”
辰溪露出正经的模样,不威严,很想笑。
“自然替大王,可赵公子即将会与大王成亲……我若此时得罪他,他未来不会让我有好果子。”
“没事,你就说是我狗王让放的。”
“是。”
“如此多谢狗兄了。”花颊桃道,从不远处看见墨衣折扇的男妖,是祝兄,正在和疏兄攀谈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那我们就此别过,狗王。”辰溪道。
“若不嫌弃,叫我狗兄也行,你们此行要去哪?如如山出口设有结界,若是想出如如山地界,恐怕需要大王的出关令才行,此次来的凡人都被标了大王心腹紫朱手印,自然能出去。”
“我们此行去南海,这出关令恐怕需要狗兄帮忙了。”辰溪说道。
“大王对你们并没有恶意,至于赵成安那我去摆平,放心好了。”
花颊桃突然想起小酒馆发生的事。
“实不相瞒,狗兄,我们之前得罪过大王,今日我们扮了妖装,侥幸逃过大王法眼,若是再被大王看见,可能真的会被露陷。”
“难不成,你们就是放跑了她如意郎君的小仙?此次她就是因为错失美人才赌气选美人夫君。”
怪不得那些男妖个个长得清秀可人。
祝兄这时走过来,听到如意郎君这四个字,眼睛里顿时阴鸷。
狗王感觉背脊发凉,心想是不是天冷了该添件衣服。
“既然暂时出不去的话,小王想请各位帮忙揭穿赵成安的真面目。”
“没问题,狗兄,交给我吧。”
“我也来帮忙。”祝兄走过来。
“你一个凡人能帮什么忙?”辰溪道。
“我不行,疏兄可以,对吧。”
“是,自然。”
于是疏兄把花颊桃、辰溪、狗王还有祝兄施了法隐身,猪府里,床上躺着面色惨淡的赵成安,大王温柔似水的拿着赵成安的手。
床榻上的赵成安安静的躺着,呼吸缓慢。
赵成安尽管人品不行,但长的确实英俊帅气,此时的他躺着还蛮好看。
“姐姐还真是喜欢容貌姣好的男子。”辰溪在我耳根子处呢喃。
他说的有点暧昧意味,花颊桃忍不住荡起春心。
祝兄在一旁冷冷的立着,眉毛处有一点点不喜。
谁说只有喜欢容貌姣好的男人,容貌姣好的女人也喜欢,造物主分男女,美丽的东西可不分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辰溪这家伙在这方面理解的真够肤浅的。
“再胡说,我就掐了。”
“不敢不敢。”
床榻上发出“咳咳”的声音,花颊桃收回刚才思绪,见猪王急忙端来一碗清水。
“来,喝水。”
猪王声音温柔体贴至极。
只是那肥嘟嘟的猪手刚递过去,赵成安半眯的眼瞳骤然放大。
“砰!”
碗摔到地上的声音。
“妈呀,你是谁啊?!”
赵成安连忙往床榻最里面缩,企图和猪王保持距离。
“我、我是你娘子啊,猪王。”
“你、你、你怎么……”
长成这副猪样子!
花颊桃和狗兄目光希冀,希望赵成安对猪王说出这大不敬之言,这赵成安却及时闭上嘴,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是娘子啊,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我和娘子被歹人拆散,娘子我们不可分开好不好?”
猪王眼中流露温柔道:“好。”
花颊桃看见一旁的狗兄攥紧拳头,咯咯作响。
狗兄,淡定啊。
“夫君,我很感动,你叫我信你,可我这幅模样,不知道是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
这猪姐妹总算开始清醒了。
“娘子,我若说真话,你答应饶我小命吗?”
“嗯,我都听你的。”猪王的声音柔的快成一摊水了,仿佛赵成安无论做什么大错都能给予原谅。
“说实话,一开始被你的妖兵手下绑来极为不情愿,我赵成安一生平庸但也想找一个一心一意之人,虽然在台下被看不见你的真容,但我听的出你对爱的恳切渴求,我想,那是一个多么不被爱的女子,我多想呵护她疼爱她,今日看到你的真容,我就知道,我即将准备爱的女子,以前肯定因为容貌受过伤吃过亏,”,赵成安说道,“这样的你让我心疼,我承认我现在不爱你,但我不想放弃同样对爱情执着的你。”
“夫君,我确实因为容貌变得不自信,谢谢你。”
猪王声音有些颤抖,脸色有些哀伤。
狗王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此刻她更像一个躲在丈夫背后的小女子姿态,往日的她,一山之主,带着山妖们吃香喝辣,饮酒如牛,潇洒豪迈。
我从来都是默默的在背后替她搞平所有事,若是早该如赵成安那样甜言蜜语,是不是你会对我不一样,像我的媳妇一样对我。
“夫君,你放心,我有法术,你很快就不会不舒服的。”
说完猪王便施了法术,赵成安脸上恢复了血色。
“夫君,不如趁着良辰吉日,今晚成婚吧!”
“不可!”狗兄叫道。然而隐身后花颊桃等人说什么外面的人还是妖是听不见的。
不可!赵成安心想,今晚成婚,岂不是马上就要跟一头猪那啥了吗,万万不可,就算结婚那也等我做做心理准备啊。
妈呀,我赵成安今世是遭什么孽!
“不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收敛,”赵成安轻轻的敲了猪王的脑门,宠溺至极,“在我们那里,都是双方父母做主,选媒人上门提亲,互换庚帖,看两人是否相配,相配之后便可商议婚事,抬聘礼,选良辰吉日,之后便写知单邀请亲戚好友,然后做花轿拜堂,总之有诸多事项,我会叫媒婆跟你说清楚,省的你这小迷糊啥也不懂。”
“人家没结过婚嘛,啥也不懂。”猪王弱弱的说道,赵成安又轻敲了猪王的脑门,猪王娇羞笑了连忙用袖子遮住脸蛋。
“紫朱你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夫君父母。”
“是,大王,我马上去。”
狗兄的拳头咯咯作响,眼底冒出火花。
狗兄,狗兄,淡定啊。
狗兄的拳头快挥出去,花颊桃连忙拉着狗兄出去,吹吹风。
这猪无颜和狗送玉分别是如如山王猪带天和狗安爽的女儿和儿子,两山相邻,青梅竹马。
这猪无盐打小生的丑,又在化为人身时出了岔子,留下了一身肥膘。
把狗兄拉到一处挂着清风的亭子,见狗兄总算清醒镇定许多,花颊桃才识趣的说了话。
“狗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姑娘请说。”狗兄礼貌的回道。
“今日我看到其他男妖皆于凡人样貌无异,可见化人身可去掉原身的样貌,为何猪王是那副模样,你还是……”
花颊桃没说下去,狗兄意会到了,道:“小猪在小时候化人身没化好。”
“你们几个安排这几位贵客房间休息。”狗王指了旁边的妖兵,又对花颊桃等人说:
“这几个猪兵会带你们去房间。”
说完,狗兄便走了。
他走时的脸色有些伤感。
花颊桃睡觉并不规律,比较随性,时而白天睡,时而晚上睡,大半夜醒来,开门出去。
门外不远处,处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男子衣袂随风摇曳,宛如仙子。
“祝兄,怎么还不睡?”
他阴冷的眼神投过来,说出来话的语气确是谦逊亲切:“桃姑娘。”
外面一片通黑,只有天幕上挂着一轮圆月。
花颊桃娇声亲启:“你在看月亮吗?”
“是的,月亮总是那么清晰,可世人总是不知道,本身不发光。”
“看着好看就行了。”
他一笑,有些魅惑,道:“是啊,好看就行了。”
半响,两人都不出话,静静的看着月亮。
走廊上数根大木柱支撑,中间横放着小木柱连接,可以坐,花颊桃双手托腮,抵在走廊上的小木桩子,一个身材娇小、清秀可人的小公子。
“你知道吗,今天我问为何猪王那般猪模样,他说是小时没化好人身,还问了,”花颊桃转过头看向祝兄侧脸,“为何他也是那般狗模样,虽然他没回答我,但我知道,他刻意掩饰他的好容貌,为了不让心爱的妖看到自己容貌觉得和自己不相配。”
祝兄化成男妖模样,虽然不如之前那样美得醉人,但也好看,清冷的眸子正如他此刻那样安静。
正如天上的月亮那样安静。
“继续说。”他轻吐道。
花颊桃鬼使神差的跟着说:“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这样的感情,时刻都在意着别人,不管相貌,不管身份,只是因为感情,或者是世人常说的男女之情,其实男女之情可贵,其他感情我亦会视为生命,同样平等。”
花颊桃清澈的眸子突然深了起来。
“你倒是和世人有些不同,好久没人和我说真心话了吧。”
“好久是多久?”
多久?几万年前还是几亿年前?
“应该很久了。”他轻缓吐息,磁磁的嗓音像泉水旁边的温酒。
“没事,这位兄台,若不嫌弃,以后常来叨扰心话。”
他不说话,脸上却有笑意。
一阵清风挂来,花颊桃冷的发抖,祝兄为她披上了一件白色斗篷。
花颊桃娇羞的低头,不敢看他,心跳紧张的乱蹦。
“你没有法术,哪来的斗篷?”
“跟疏离学的法术。”
祝兄一个凡人,真是根骨极佳。
“我从小生活在低级花灵处,还没化人身时被一个比我高不少的姐妹救下,阿娘身体不好,我就每天的做事情挣灵币,虽然忙的没个人样,但却莫名踏实,因为我知道那个姐妹和阿娘是我唯一的亲人,她们没时间管我,我就自己玩,跟周围的小灵们闹成一块,但总是心中有所寂寞,其实赵成安那没人品的玩意刚刚在床榻上对猪王说得话,我感动了,美鱼姐姐告诉过我,任何女孩子再坚强都需要被呵护,我方才在床榻边想,被人呵护光是听着就感觉特别温暖。”
花颊桃清澈的眸子望着皎皎明月,眼中思索打量。
“辰溪总说我笨傻,但我总能从人的表面看到一芝麻点最真诚的东西,比如我总觉得大王知道这可能这是一场戏,还是会去做梦,做梦里她心爱的人的媳妇。一个赵成安还是两个赵成安,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她只是想实现她心中的幻梦,可是梦总就会破,我真的很担心她,那样一个执着被爱的妖,受伤了一定让人很心疼。”
“可你与她并无关系。”祝兄道。
“至少她派妖兵没有杀我们。”
不知道如何回答,花颊桃找了这样一个说辞。
温酒如音,眼梢带魅,他道:“小丫头啊,你放心,有那位狗兄,她不会只是黄粱美梦的。”
祝兄总是一副看透了世俗的清冷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能牵动他的心绪。
半响,他缓缓的问道:“你刚才所说的是读心术?”
“啊,什么读心术?”花颊桃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能人的表面看出内心真诚的东西。”
这,这怎么解释呢,花颊桃也是随口说的,一个法力微末的小仙,读心术就不用考验那桃的道行了吧?
“也不是什么读心术,只是对人的直觉罢了。”花颊桃说道。
她转过身,对着侧立的祝兄,脸上娇俏灵气,咬了唇瓣一下,清澈的眸子认真的望着祝兄侧颜。
“比如祝兄阴狠的眸子下藏着一轮明月一样干净的心性,所以望着祝兄的眼睛,总是感觉那样清澈吸人。”
他,他怎么突然转出身来?还笑了,醉风十里,撩拨心弦,那魅惑笑意挂在他脸上,清澈的眸子望着那桃。
离的有些近,心脏开始紧缩。
“倒是第一个小小仙子说我干净,我……高兴。”他清冷的嗓音听着发暖,暖的晃动琴弦。
他走近了些。
“你这小丫头,倒是眼睛里从不藏污浊,干净的……”
他怎么又勾着笑。
那桃忍不住想要后退,楞的站在原地,两眸望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
他突然把那双玉手往我的脸伸去,指甲盖触碰到我的脸侧,凉凉的,传来酥痒。
“放手,你怎么回事!”
听到美鱼姐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祝兄握拢了手,收了回去。
“你这凡人,趁我不在,调戏我家桃妹妹?”
美鱼姐姐斥责道,美目怒睁。
疏离本来和美人鱼一起来的,看到刚刚花颊桃和祝兄那暧昧场景,美人鱼小跑了过来,疏离现在也跟过来了。
祝兄微微恭了身,谦逊有礼,清雅嗓音。
“是小生唐突了姑娘,姑娘勿怪。”
他礼貌的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无碍无碍!”花颊桃大方慷慨极了,不过是碰了一下,何况压根没碰殷实,想想平日里和辰溪嬉戏打闹,要比刚才亲密多了。
这没什么。
某疏离,眼睛都看得突出来。
是小生唐突了姑娘,姑娘勿怪……
他受六界仙魔妖冥人鬼跪拜的神。
那天帝老儿都没这待遇。
“我告诉你,别想打我桃妹妹的主意,我桃妹妹可是名花有主了!”
美鱼警告道,倒也不威严显得可爱。
“鱼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花颊桃害羞的拉着美鱼,不敢去望那位祝兄。
“桃姑娘活泼可爱,小生自然不敢枉打主意,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能平安活命就知足,不会这么贪心,也不敢。”
祝兄倒也不在意那名花有主的词眼,中规中矩的说道。
那桃有点小失落。
“我家桃姐姐自然养的活泼,得亏了我天天拿荤喂她,总算长的娇俏一些。”
辰溪也来了。
怎么,大家都不用睡觉了吗?
花颊桃小声在美鱼姐姐耳侧说道:“姐姐,我什么时候有主了,你别乱说。”
美鱼:“这不是为了打消他不该有的念头,他一个凡人配不上妹妹。”
那桃:“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少看些话本子,省的把我也带偏了。”
美鱼:“妹,你不是早就偏了,现在看话本子比我还频繁。”
那桃:“咳咳!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说人家对我没那意思。”
美鱼:“你的意思是说你对人家有那意思。”
那桃:“没,不是。”
美鱼:“那是什么意思嘛。”
那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俩是清白的。”
美鱼:“你们刚刚那个场景能叫清白。”
那桃:“……”
美鱼姐姐,你平日里的聪明劲跑到哪儿去了?
辰溪和祝兄自然笑着。
我很怀疑美鱼姐姐到底看到的是什么画面,怎么解释都不能自证清白了?
“这位祝兄,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骚扰我家桃姐姐是何用意啊?”辰溪问得犀利。
那桃真想反驳两句:“没有,没有骚扰。”
美鱼姐姐:“没错,是纠缠。”
这……
“桃姐姐不用解释,做弟弟的为你挺腰。”
你们都越描越黑了,用的着我解释?
祝兄再次向那桃拜了拜,道:“是小生的过错,方才粗俗举止,桃姑娘莫记在心里。”
“没,没记在心里。”
“辰溪,我真没事啊!”花颊桃对着辰溪强调道,眼色极其认真,听了就觉得不像假话。
“粗俗举止?就是说明你真的调戏我桃姐姐,以我对桃姐姐的了解,她现在欲盖弥彰、试图逃避,我桃姐姐都不敢说真话了。”
你又怎么个了解法?
“那,小生该怎么做?”他嗓音拉低,倒不是对着辰问,看向了那桃。
这辰溪真是太不识趣了,祝兄都这么卑躬屈膝道歉了,还搁在那演什么我被人欺负他帮我报仇的好人英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