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本来并不想理会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朱天赐刚才已经暗示了,这妇人是他要请的大师傅,万万不能得罪了!
“大胆刁民!人家自己研究的方子关你们什么事!还想上公堂勒索!真是胆大包天!给本官打!”
说着,几个官差当即上前,对着虞老三夫妇就是一通板子打下来。
那虞老三什么时候受过这苦头,当即叫苦连天,道:“王捕头!你可是收了我们的好处的!你说过要将银子给我们弄到的!怎么还反过来打我们!”
王捕头想不到这人居然蠢到这地步,当即闪过了一抹冷色,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收过你们的好处!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看你们简直就是发疯了!”
虞母大叫道:“你怎么没有收了!我可是给了一吊钱李婶的!”
一听说李婶的名字,贺连钧和虞青枝的脸色都瞬间沉了下来。
原来这里头还有李婶的手笔呢!怪不得能够说动王捕头来捉人!
“大人!这王捕头收受贿赂,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民妇押到公堂上,还带着他的几个手下糟蹋民妇一大锅的卤肉!还请大人做主!”虞青枝当即看向了县令大人,沉声说道。
王捕头急得上火,急忙道:“大人!没有的事儿,我绝对没有收任何好处——”
“一个小小的捕头,倒是好大的威风啊,那一锅卤肉,可得不少银子呢。”朱天赐恰到好处地开口。
王捕头的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县令大人怒不可遏地一拍惊堂木,看着王捕头,咬着牙道:“王捕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收受贿赂,污蔑良民!简直是罪大恶极!本官令你将一锅卤肉的银子赔给这个娘子!再降为普通捕快,扣除一个月的俸禄!”
王捕头听了这个判决,脸色瞬间惨白。
最后,虞老三夫妇被打了二十个板子,赶出了公堂。
虞青枝毫发无损,还拿到了一两银子的赔偿。
走出公堂后,她急忙向朱天赐道谢,道:“朱老板,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恐怕都走不出这个公堂了。”
朱天赐微微一笑,十分客气道:“嫂子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昨日你们招待了我,今日既然来了县城,不如到我府上喝杯茶,吃顿饭再回去?”
人家如此客气,虞青枝也不好拒绝,只好道:“如此会不会太过叨扰你了?”
“怎么会呢?我还想让嫂子教导府上厨子几个好菜呢。”朱天赐说道。
听他要自己教导厨子做菜,虞青枝倒是爽快地应了下来,道:“这个简单,我亲自下厨都可以。”
“如此甚好,那我就有口福了。”朱天赐对着贺连钧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
贺连钧有些不自在,默默走在了虞青枝的身侧,沉声道:“没受伤吧?”
不知道为何,虞青枝总觉得贺连钧跟朱天赐之间有种古怪的感觉,但是到底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
正听到贺连均的话,虞青枝轻松笑道:“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他们原本想上棍子呢,要是真上了,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竟然敢对无辜之人用刑?
贺连均看了眼朱天赐,眸色深沉,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刚刚骑马来的,要不我骑马带你去朱家?”
虞青枝还没骑过马呢,可是那高头大马看着高,却瘦得很,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知道贺连均心疼虞青枝,朱天赐侧身让他们上马车,道:“嫂子刚刚受惊了,骑马吹风容易魇住,你们坐我的马车。刚刚那一路来得急,我都快颠散架了,正好骑马缓一缓。”
话是这么说,可虞青枝总觉得不对。
倒是贺连均深以为然地点头,“朱老板说得有理,我们不能拂了他的心意。”
说着就一把抱过虞青枝的腰,带她上了马车。
原本虞青枝还在犹豫,谁想到腰上一热,不禁脸上一红,也顾不得去想朱天赐和贺连均之间有什么不对劲了。
到朱家门口,她没让贺连均动手,自己就利落地跳下马车,同朱天赐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厨房去了。
看见她这么主动,朱天赐冲贺连均挑了挑眉,眼底满是笑意,“嫂子这是害羞了?”
虞青枝可不就是害羞了嘛,直到走进厨房,到了熟悉的地方才缓过神来。
有朱天赐吩咐,厨房的人都乖乖听虞青枝的吩咐,但虞青枝谨记自己是来教他们做饭的,没摆架子,大方爽朗得很,有人请教也是有问必答。
她现在做的是抓炒鱼片,去掉鱼皮和鱼红,再把鱼肉片成片,放淀粉糊抓拌均匀,放入油锅炸至定型,再下锅大火翻炒,出锅后淋上酱汁,鱼肉鲜嫩,面衣酥脆,格外爽口。
另一道大菜是用苏造肉的做法做的苏造肘子,另外还炒了两个素菜,一碗汤和一道山药蜂蜜糕。
饭桌上,虞青枝先给朱天赐介绍了几道菜的做法,道:“苏造肉的精髓在于香料配方,朱老板还可以让酒楼厨子自己改良,做成特色菜。”
这样就算配方泄露,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抄走。
朱天赐两眼放光,就差对虞青枝感恩戴德了,他道:“多谢嫂子提醒!我回头就告诉大师傅,让他改香料配方。”
说起香料配方,朱天赐笑道:“亏我知道这是做菜的,否则还以为嫂子是香坊的大师傅呢。”
“香坊?”虞青枝来了兴致。
“是啊,京城香坊的大师傅便是如此,就算有香料配方,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香来。”朱天赐摇头晃脑,见她有兴趣,如数家珍地说了几个自己常用的香味。
虞青枝听的入迷,随手拿起漱口的茶水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看得朱家下人低声发笑,她才反应过来。
“听朱老板一席话,青枝胜读十年书!”虞青枝回过神,感激地冲朱天赐笑笑,“天色不早了,家中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我和连均就不打扰朱老板了。”
朱天赐也不再挽留,命人给他们牵了一匹马来,道:“礼尚往来,今日嫂子帮我改良配方,又教授做菜,这匹马就当是回报了,嫂子可不许拒绝。”
虞青枝还没开口,贺连均就已经翻身上马了,她哪里来的及拒绝,只好应下。
先前那匹马也被他们牵回清水村,在镇子上他们还买了些药以防万一,这才赶回家去。
好在贺兰诚身子骨结实,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没伤到身体,反而是贺婉月久久没等到哥哥嫂子回来,急火攻心,差点晕过去。
贺连均让虞青枝陪在他们身边,自己去厨房煎药。
“嫂子,他们没对你动手吧?”贺兰诚围着虞青枝转了一圈,确定她安全才放心。
贺婉月也虚虚地睁开眼,打量嫂子,苍白的小脸柔美又惹人怜爱。
“你们放心,我没事。你们大哥去得及时,护住了我,县令也还了我清白,还让那个捕头赔了我一两银子呢。”虞青枝拿出银子让他们安心。
安抚完两个小家伙,虞青枝出去收拾院子里的锅碗瓢盆,一边在想今天在朱家听到的东西。
贺连均把药碗和药罐子都洗了,出来就看见虞青枝拿着丝瓜瓤走神。
他走过去,小声问道:“被吓着了?”
虞青枝转头看见他,摇头道:“没有,我是在想朱老板说的香坊。”
这个朝代的人有点钱都喜欢佩香囊,更别说寺庙道观需要大量线香,这都是挣钱的机会。
但是制香不是便宜事,光是模具就要花不少钱。
他们手里是有婉月的绣品卖的十两银子,但毕竟不是她的,她不好意思动用。
贺连均一听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接过她手里的丝瓜瓤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万事有我。”
他没说什么好听话,却让虞青枝心潮澎湃,看着他俊朗的侧脸,悄悄红了脸。
有了贺连均的保证,第二天一早虞青枝就找到了贺婉月,让她替自己绣一方手帕、一个香囊,她要拿去卖,贺婉月爽快答应。
虞青枝在系统里查过,一本香谱需要三百个积分,而一方手帕可以兑换一千个积分,至于香囊不知道能换多少。
有了这些积分,她就可以兑换银两、香料和模具。
不过,因为要在这里卖,就要迎合本地人的喜好,所以虞青枝打算去找木匠铺子打制作线香的模具,另外还要做几个盛放香囊的盒子。
但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满意的,木匠铺子的李木匠都要觉得她是来找茬的了。
“我说连均媳妇,我这铺子里已经是整个镇子上最全的了,要是在我这儿找不到,到了旁的地方你也找不到!”李木匠气的老脸通红。
“李叔别生气,我知道您手艺好,这才找上您的,到您这儿找不到,我也绝对不去别家了。”
虞青枝好声好气地哄着小老头,见他不生气了,才拿出自己提前画好的盒子图案递给他,上面是几个相连的宝相花纹,占满了整块木板。
“李叔你看,这种花纹您能打好不?”
“就这个?”李叔更恼了,“就这么简单的玩意儿你找半天!你这不是耍我嘛!”
“这东西是简单,可您这儿不是没有嘛。”虞青枝嘴甜人好,哄得小老头消了气才道,“您先打二十个盒子,回头要是还需要,我再找您。但是这图案您只能给我打,你看成吗?”
“都是便宜的玩意儿,当然成。”李叔抽了口旱烟,把人撵走就开始锯木头了。
没多久,一脸颓丧的李婶过来找李叔家里的丫头收帕子,看见李叔忙活,酸不溜丢道:“他李叔,你忙活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要我说,还不如做棺材呢!”
“做棺材,你用啊?”李叔哼了声,“人连均媳妇比你会说话多了。”
听到又是虞青枝,李婶眼珠子一转,凑上去问道:“她做这个干啥?你跟我讲讲,我多给你家二妮儿两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