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婉月生病,虞青枝忙得有点儿脚不着地了。
得空的时候,她自己坐下来捋了捋眼前的这些事情,想明白了一件事,完全靠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是行不通的。
她要想办法赚大钱,必须发展更多的人来帮助她。
婉月的病,交给任何人,虞青枝都不放心,所以这必须由她自己亲自照顾。
而那些生意,虞青枝想了想,倒是可以放手了。
这日照顾着婉月喝了药睡下休息,虞青枝去了贺记锈庄。
二妮正在店里招呼客人,见虞青枝进门,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青枝,婉月的身子如何了?可有好些?需不需要我帮忙?”
虞青枝笑笑,“这几日平稳得多了,不用惦念着。你能帮我把这绣庄打理得这么好,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二妮谦虚道:“青枝,我以前只懂绣活儿,其它的一概不知,自跟了你之后,才学了这些,如今倒也做得得心应手了些,婉月那里你照顾好,绣庄的事我先帮你应承着,你且放心吧。”
“自是放心得很。看得出来,现在绣庄生意不错,自是与你的辛苦分不开的。是这样,我现下想暂把绣庄交与你来打理,你就不用去做锈活儿的工了,一是把那些绣娘管理好,二是把这店面的生意照顾好。这账么,必要记好。每隔个三五天,把账薄给我看一下。工钱,每月固定给你三百个铜板,你看如何?”虞青枝对李二妮的管理能力表示认可,想把贺记绣庄交给她管理。
李二妮儿一听这工钱,激动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前她天天累死累活的刺绣,每个月到李婶儿那里也不过换取几十个铜板,现如今不用自己动手了,每月还能固定拿到三百个铜板,自是欣喜不已,当即点头答应:“青枝既如此看得起二妮,那我自当全心全意的将心思用到咱这绣庄上。”
“好,那就如此定了。以后我还会发展分铺,你平时也用心留意着能干的绣娘,将来也可能让你打理不止一家铺面呢,工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好好好!”李二妮儿连说三个好,放到以前她便是做梦也未曾想过今日的事情,现下虞青枝又将将来的计划告知与她,她也瞬间信心大增。
料理妥当绣庄的事,虞青枝又去了胡禄那里。
经过她的多次观察,胡禄亦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于是,虞青枝如法炮制,将卤肉这一块的生意交给胡禄来做,秘制卤肉料包是由她自己提供,后面的制作工艺她教授给了胡禄,然后亦告诉他,根据他们的卤肉的售卖情况来看,也可以酌情发展分号,扩大经营。
胡禄是个极有眼力见儿又踏实肯干的人,得恩于虞青枝,眼下受起重用,比自己以前的糖水生意不知要强了多少倍,所以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拱手,表示他定当不负虞青枝的信任。
贺记绣庄与卤肉生意的事情料理妥当,虞青枝的心里已经踏实了一大半,接下来又马不停蹄地去看沉水香铺了。
由于近些日子她自己在照顾贺婉月上用的心思比较多,所以沉水香铺和供香香铺就都由贺连钧在照管着,亦是管理得风声水起,她倒也不甚担心,所以走起路来的步伐亦显得轻盈了许多。
哼着小曲儿进了沉水香铺,虞青枝发现贺连钧并不在柜台前,而是面生的伙计在照应着,看样子还相当地熟练。
虞青枝疑虑重重,未等伙计招呼径直走向了里间,推门而入。
“我做事,你这个世子爷还不放心吗?难不成还要我搬出我忠——大嫂——”
进门后,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改了结尾的话。
“青枝!”贺连钧见到虞青枝进来,虽说稍感诧异,但也并无任何异样。
虞青枝先是不语,瞅了眼朱天赐,又扭头看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贺连钧。
然后双手背后,缓缓踱步至二人中间,用一种只有三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地说道:“世子!?”
朱天赐自觉有点儿捅了马蜂窝,只是一脸嘻笑地看着她,并未言语。
倒是贺连钧淡定说道:“青枝,既已被你发现,也不再隐瞒了。没错,我本是当今魏国公的世子”。
虞青枝早已猜到过贺家三兄妹并非是一般百姓,但是却从来未曾料想过他竟然是魏国公的世子,这个冲击力对于穿越而来开局悲惨的她来说还是不小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在清水村当屠户呢?”
下基层锻炼吗?
不对呀,想当初贺婉月和贺兰诚遭那罪也不是呀。
“是家里遭受什么变故了吗?”虞青枝马上自问自答。
许是想起了往事,贺连钧皱起了眉头,才慢慢道来:“家父被人陷害,全家被抄斩,只逃出我们兄妹三人,为活命,才在清水村隐姓埋名多年。”
“我就说大嫂是你的福星。若不是大嫂跟了你,做了那十里八乡都趋之若骛的卤肉,我怎么会想到去清水村,又怎么会再次遇到你呢——”为了不让贺连钧悲伤于往事,朱天赐赶紧插话。
“所以相公以后有何打算?”虞青枝诚恳地望着贺连钧。
“取而代之。”贺连钧未有任何迟疑,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什么时候?”虞青枝看向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羽翼未丰,需得养精蓄锐才好。”看着虞青枝有点儿摩拳擦掌的意思,贺连钧劝她稍安勿燥。
虞青枝看了眼他:“你以后还是少要抛头露面的比较好。店铺里毕竟人多眼杂。刚才我已经去把贺记锈庄和卤肉生意安顿好了,沉水香铺和供香香铺我们再寻个得力能干的人来打理吧。”
“大嫂放心。沉水香铺和供香香铺的伙计我已经替大哥安排好了,都是我家信得过又能干的人,保你放心。”朱天赐连忙说道。
“嗯。这几日便是天赐安排的人帮忙料理的这两个香铺。”贺连钧说道。
接下来,虞青枝又把打算开个种子店铺的想法说给朱天赐,朱天赐当即表示同意,具体的店铺事宜他会安排人去做,虞青枝只管去找那人用古物换来优质的粮食种子即可。
三个人又把以后的打算,初步商讨了一下,然后店铺交由朱天赐的人打理,眼见天色不早,虞青枝和贺连钧便一起回清水村了。
到了村口,贺连钧让虞青枝先回家,他自己则去田里看看他种的水萝卜怎么样了。
还未到田里,远远望去,贺连钧便看到水萝卜的嫩牙已经钻了出来,个个绿油油水嫩嫩的,甚是喜人。
贺连钧连忙挑了几担水去浇了。
他正欲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隐约有动静。
贺连钧剑眉微皱,倏然回头。
“贺公子,你怎么突然就回头呀,吓了秀儿一跳。”刘秀儿扭捏作态地看着贺连钧,一只手还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刘大小姐悄然站在我的背后不作声,却反过来说是我吓了刘大小姐一跳,这是不是未免有点儿不讲道理。”贺连钧言语并未太客气。
刘秀儿捂嘴偷笑,拿着手里的绣帕朝着贺连钧甩了一下,“秀儿只是说笑,贺公子莫要介意。刚才秀儿路过这里,看见贺公子在这里看这秧苗看得入神,所以才被吸引过来,殊不知,秀儿也是看公子看得入神了。所以你这突然站起来,把秀儿吓得差点儿魂儿都没了。”
“请刘大小姐自重,我已是娶过媳之人。刘大小姐说话还是避讳的好。我还有事,刘大小姐请便。”贺连钧说罢便要离开这里。
刘秀儿一听,马上挡在他的面前,媚眼不断地放电,“贺公子莫急。秀儿说的是真心话,自从见过你之后,秀儿是茶饭不思,坐卧不安,我于你是真心的。”
贺连钧听到刘秀儿这般不要脸地自白,直气得怒目而视,“请刘大小姐自重。”
偏那刘秀儿不知廉耻,打算采用死缠烂打战术来说服贺连钧,“贺公子你听我说。秀儿知道贺公子是好心救了虞青枝,没想到她竟赖到你家不走了。要我说,她并非是真心对你,不然为何有那好好的几间铺子不让你去打理,偏让你来这田里干这种粗活儿。
她只不过是个贪图钱财的女人罢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便拿出钱来打发她。她走了,你我二人再成婚即可。”
“你闭嘴。”听到刘秀儿的话,贺连钧已经不打算给她脸面了,“原本那日刘大小姐帮贺家报官,我以为刘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之人,没想到,你这般说辞竟是如此不堪。青枝是我的妻,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一个不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眼见贺连钧要走,刘秀儿仍是不甘,想上前拽住他,岂料他身手敏捷,一个闪身便远离走了,而刘秀儿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刚浇了水的田里。
“秀儿,你这是怎么了?”刘宋氏看到刘秀儿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一身缎子上沾满了湿泥巴,狼狈不堪,不禁大惊失色。
“我去找贺连钧去了,本想着将我的心意告知于他,结果他——”刘秀儿在自己的娘面前倒也不遮掩。
“他打你了?”刘宋氏一听这就要撸袖子。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倒了。”
“我说秀儿啊,说你不听,那个屠夫有什么好的?就你去找他,他还不同意?他算老几?就是让他给你提鞋都不够。你快死了这个心吧。”刘宋氏一脸的鄙夷。
“我不。我偏就认准他一人。他现下没答应,只不过是有个虞青枝在那里。没了虞青枝,这十里八乡的哪个的长相还能比过我?我不信到时候他不答应。”
刘秀儿本来想着如果能直接勾引成功贺连钧,那就最是完美的了。
现下这一计不成,她还可以再想一计,不信她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