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宣箬惜跟着霍纪昀走出休息室,宴会已经开始。优美的旋律缓缓响起,霍纪昀站在楼梯下等候。当她步下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向她伸出了绅士手。
“宣小姐,一起跳支舞吧!”宣箬惜迟疑了一下,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在看他们,于是点点头,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霍纪昀牵着她走了几步,就到了舞池中间。
华尔兹,优美的旋律,优雅的舞步。
“刚才谢谢您!”宣箬惜觉得有必要道谢。
“嘘,专心点,别人都在看呢。”霍纪昀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这还是宣若惜第一次见他这么微笑。
心神一晃,脚步都有些凌乱。
对于现代的舞蹈她不是很熟练,仅凭着肢体的下意识,去感受慢三步的步伐。霍纪昀却是个高手,他的舞步很熟稔。
“你不用紧张,跟着我的节奏,大胆一点。”穿着中国式复古长裙,却跳着英国式的华尔兹。在一步一顿的形态中,裙子的下摆晃动飘逸,再加上宣箬惜的一头乌黑长发,看上去气质典雅,绝美出尘。
霍纪昀一身西装革履,俊朗的五官,自信的风采,稳健的步伐,潇洒自成一派。霍老爷子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也纷纷议论,都在说:这女孩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林夕恨恨地看着舞池中男女,捏着红酒杯的手指就像掐着宣箬惜的脖子。福利院的!你等着,我林夕可不会轻易认输。
“宣小姐,让我家昀儿送你回去吧。”宴会结束,霍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宣箬惜,他今晚并没有宣布什么,而是让霍纪昀一直陪伴宣箬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霍老爷子内定的孙媳妇人选。
明里暗里,所有人也是心照不宣。
“感谢霍老爷的邀请,若惜很荣幸。”宣箬惜礼貌地颔首道别。
上了车,司机是助理森森,宣箬惜望着窗外默然不语,霍纪昀闭上眼睛好整以暇的端坐着。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交谈,直到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口,宣箬惜在下车前说了一句:“谢谢!”霍纪昀侧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紧抿的唇畔微微扬起弧度。
“开车!”车子缓缓离去,宣箬惜回过头,就看到了汽车的尾部。
“是若惜吗?”宣箬惜刚走到二楼,就听到院长低柔的询问。
“是的,院长,您还没睡?”都晚上十点了。走过去,轻轻推开院长房间的门。
“我睡不着,就起来看看,你回来了没。”
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从担心孩子晚上会踢被子到后来精神失眠。久而久之,晚上的睡眠就浅了。有时候还会很清醒。
“你今晚累了吧?”院长披着外衣站在阳台上。宣箬惜走过去,月光在她们头顶发出银光。院长的脸颊看上去有些苍白,宣箬惜心疼地说道:“院长,您身体不好,还是要早点休息。”
“我习惯了,你让我早睡,我也是睡不着的。”握住她的手,院长的眼里有着千言万语。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院长——”宣箬惜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院长的眼里有着盈盈的泪花,宣箬惜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觉得——霍家怎么样?或者说——霍少怎么样?”
“院长!”宣箬惜明白她的意思。
“若惜,我知道,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我曾经也是像你这样,有着很多的想法。可惜,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付诸行动。留下了很多的遗憾,直到有了惜福院,我才感到满足。我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给自己多一点机会。”面对院长慈祥的眼神,温柔的话语,宣箬惜恭顺的点头。因为她知道,院子是为她好。
“我会考虑的,院长,您放心,惜福院也是我的家,孩子们都是我们的家人,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他们。不放弃,不丢弃!”
“好,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明月当空照,惜福院里静悄悄地,宣箬惜躺在床上,回想今晚发生的事,还有院长的话。
霍纪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高高在上的公子爷——声名显赫的富家子!无论是哪种身份,对她来说,就是帝王般的存在。 难道她也要像前世那样去接受家人的安排,顺从院长的意思?
回想曾经的种种,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本以为,新世界新生活可以远离那些爱恨情仇。却不料,还是遇见了同样的处境,不同的是,对方不是皇帝,也没有朝廷之间的勾心斗角,但面对今晚宴会所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跟宫廷之间的争斗相去不远。
那么,她要接受吗?
平静的过了几天后,宣院长忽然晕倒。宣箬惜急急忙忙将她送进医院,却被告知要急救。
“周叔叔,院长她怎么了?要不要紧?”手术前,宣箬惜找到宣院长的老朋友周医生。
“她就是任性,不听话,明明知道身体不能拖,却总是一拖再拖。”周医生显得很难受,痛苦都显现在脸上。
“周叔叔,院长是不是早就不好了?”宣箬惜知道院长身体不好,却不知道她这么严重!
“若惜,你要有心理准备,敏茹她——如果这次能挺过去——时间也不多了。”周医生艰难的说完,背过身去,眼泪已经忍不住。宣箬惜承受不住,沿着墙角慢慢滑落。
手术室外,宣箬惜焦急地等待着,有人闻讯赶来,都是一些院长平时比较交好的朋友。
“若惜,你家院长怎么样了?”杨青青,是宣敏茹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唯一一个还在支持她的朋友。
“杨阿姨!”宣箬惜站起来,见到她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好了,别哭,孩子,你也不容易。”杨青青也是个离异的,身边有个儿子,现在在国外。
“院长还在手术,周叔叔说,情况不太好。”
“哎,宣院长是太操劳了。这么多年来,孤儿院全靠她一个人撑着,实在是不容易的。”说话的是博物馆的馆长。
“张叔叔,谢谢您来看望。”
“若惜,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跟宣院长好歹是老朋友了。”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手术室的灯灭了,不一会,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