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上山求药,在山坡底下听见你的哭声,当时的你嗷嗷待乳,我抱在怀里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后来,我把你送去医院,才得知你是个早产儿。我不知道你在山坡底下被放了多久,总之送到医院的时候,小小生命就垂危哀哀。好在当时医疗设备先进,放在恒温室里二十天,你终于活过来 。”为此也花掉了她不少的积蓄。
宣敏茹躺在床上,宣箬惜手里拿着被打开的小盒子。安静地听着院长对过往的娓娓道来。这是她重生来这之后第一次亲耳听到这么多过往信息,之前都是靠记忆断断续续的回忆。
“当时,开办惜福院不久,各方面都不是很理想。我的身体也时常出问题,要不是你周叔叔,我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挺过去。你从小就有些病恹恹的,好在你非常好学,而且很聪明,一学就会。我的毕生才艺几乎全被你包揽了。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小,你就成绩优秀,随着渐渐长大,样貌上也是很出众,肤白大眼、身形高挑、有气质,就是性格上略显胆怯,总是不喜欢说话。面对陌生人总是一副冷漠疏远的态度。为此,我还专门请了心理医生。”这些事情,其实早几年,院长就跟宣箬惜说过,今天为什么又提起,那是因为她有遗言要交代。而且,回忆往事,可以让她不觉得那么难受。
“院长,您要是觉得累,我们改天再说。”宣箬惜不忍心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没事,你就让我说完吧!”她怕自己在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在病房内,宣敏茹缓缓述说往事,在病房外,霍纪昀和助理森森默默地站着。
“霍少,我们要不要进去?”貌似已经站好一会了。霍纪昀受到老爷子的“命令”来到医院。原本打算敲门进去,却听到宣敏茹在对宣箬惜谈论往事,顿了顿,觉得进去不太合适。本想调转脚步离开,却在听到宣箬惜儿时的过往时,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助理森森觉得今天的霍少有点稀奇!居然会听人家的“隐私”!
“去见主治医生。”没再迟疑,霍纪昀迈开脚步离开病房口。
“这些都是当年从你身上发现的,我也曾试图寻找过你的生身父母,可惜,那时候的网络没有现在发达,就算登报纸也未必能找到。没办法,我不得不自私地将你留在身边。”说到这,宣箬惜忍不住打断了她。
“不,院长,您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要感谢的是她。宣箬惜替(原身)感谢宣敏茹。
“傻孩子,是我要感谢你,感谢上天把你带到我身边。”宣敏茹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宣箬惜也哭了。
“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你若是想,就去找你的父母吧。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惜福院的孩子们!”
“院长,您放心,惜福院永远是我的家,孩子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有我宣若惜在,他们就会好好的。我保证!”宣箬惜哭着举手发誓。
“好,那我就放心了。若惜,好孩子,你要幸福。我会在天堂看着你们为你们祈祷祝福。”眼泪止不住地流,宣箬惜紧握院长的手。眼神坚定,她一定会信守诺言的。
医生办公室,霍纪昀在跟宣敏茹的主治医师谈话中。
“霍少,宣院长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安心的离开。”
“你是说——宣院长已经无法医治了?”主治医师艰难的点点头。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居然这么严重了!那岂不是命不久矣!
“还有多少时间?”
“多则一个月,少则几天吧!”依靠药物仪器支撑,也是没什么意思了。霍纪昀离开医生办公室,浓密的眉头微皱,面部表情略显紧绷。
来到病房外,助理森森上前去敲门,随即他们走了进去。
宣箬惜见到来人立马站起来,惊讶道:“霍少,您怎么来了?”躺在床上的宣院长微微睁开眼睛。刚才说话太多,已经耗尽她所有的气力。
“是——霍少吗?”
“你好,宣院长,我是霍纪昀。”
“感——谢你。”
“宣院长不必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您早日康复。”霍纪昀没有待太久,简单说了几句,放下东西,就要离开。
“若惜——你送——霍少!”宣敏茹艰难的说出几个字,宣箬惜立马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院长,您不要说话了。”来到电梯口,宣箬惜感谢道:“谢谢霍少来探望。”霍纪昀转身,一米八几的身高足足高出她一个头还多。抿抿薄唇,眼神深幽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几天下来,脸色憔悴许多,眼神也失去了光彩。
“不要太担心,会好起来的。”温柔的安慰让宣箬惜眼眶发酸,咬着嘴唇差点忍不住奔溃。
霍纪昀将轻柔地拥进怀中,摸着她的发丝,温暖宽阔的胸膛让宣箬惜瞬间土崩瓦解。
森森识趣的背过身去——电梯来了,从里面出来几个医护人员。
霍纪昀放开眼睛哭得红红地宣箬惜,“我走了,你快进去吧,别让院长担心。乖,明天我再来看你。”森森走进电梯,摁住开关。霍纪昀掏出手帕,为宣箬惜擦干眼泪。
“别让院长看见你哭了。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对不对?”
“谢谢你。”目送他们离去,宣箬惜才慢慢回到病房,手里还拿着霍纪昀的手帕。
回想刚才自己居然被他抱在怀里哭泣。心里有些异样。他不像外在那么刚硬。
院长已经睡着了。兴许是说话太多,累了。宣箬惜走到窗前,愣愣地站着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夜幕不知不觉降临,灯火阑珊,车辆都是行色匆匆。玻璃窗上倒影出她的影响,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满脸沧桑的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