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往常这个时间点，问君归早已经关门了。
江绾绾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眉心轻蹙，她收起手机下楼。
“晗晗，你先回去吧，等会我来关店。”
江绾绾偶尔是会住在这边，高晗就没有多想，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雨伞：“好，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预报有大雨，绾绾姐你休息的时候记得关窗，不要感冒。”
“嗯。”
等她走了以后，江绾绾将店门虚关上，门口的灯盏也灭了。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一阵风吹过，江绾绾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急忙关上门回到二楼。
北城的冬天是潮冷。
衣物和被褥总是潮潮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哪怕是开了暖气也无济于事。
但江绾绾却很喜欢雪，只是北城从未下过雪。
她记忆里面，唯一一次看到雪，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在B市。
国家的最北方。
遍地雪白，就连房屋也是用冰块做的。
很漂亮。
江绾绾指尖轻点茶杯，视线虽落在杯上墨画，但目光却有些恍惚，思绪飘远。
旁边烧水的炉火也响着“噼啪”的声音。
水壶也不停地冒着水汽，沸水从壶嘴中不断涌出，沿着壶身，滴落在炉火里。
发出“嘶嘶嘶”的响声。
这时，楼下的风铃声隐隐传来。
一阵脚步声踩上楼梯，缓步迈来，最终停在门口。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起门口的帘纱，一抹身影迎着光线走了进来。
他视线绕过房间一圈，最后停留在女孩的脸上。
炉火轻晃，女孩脸上的光圈也时明时暗。
但许暮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女孩脸上的绒毛。
他心口有些痒，下意识朝她靠近，伸出手。
许暮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来一阵外来的水气和寒意，让江绾绾睫毛轻颤，缓缓回过神来。
她抬起眸，视线刚好撞进男人那双漆黑如夜色的眸中。
男人的指腹如愿落在她的脸颊。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娇嫩如玉。
他指腹轻轻摩挲，指尖渐渐升温。
江绾绾察觉到气氛的转变，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是凳子没有靠背，她重心失衡，瞳孔一缩，已经想象到自己摔倒的样子了。
许暮看着她受惊的模样，眼底漾开一抹笑意。
他伸手，在江绾绾错愕的表情中，轻而易举地将人拉入怀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强势又不容置喙地按在女孩的后腰。
江绾绾下意识抓紧他胸口的衣服，似乎还没从刚才受惊中缓过神来，一时之间竟没有躲开。
许暮垂眸看她，女孩眼尾微微泛红，眼睫上坠着欲掉不掉水珠。
有些可怜，有些无辜。
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奶猫。
许暮蓦地笑了，连胸腔都在颤，掌心轻拢在怀中人的后脑，凑近她耳边轻声低哄：“乖，不怕了，怕怕飞走了。”
他这语气仿佛是在哄一个三岁小孩。
江绾绾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玩弄和挑逗，不由得红了脸，没有丝毫气焰地瞪了他一眼。
她不清楚，这个眼神在这种氛围下，对男人来说无非是一种变相的催化剂。
许暮眸色幽深了几分，他喉结滚动，低头又笑了一声，手掌在她头发上轻抚。
男人清冽的气息直往她耳后钻，带起酥酥麻麻的一片：“绾绾，你知不知道……”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什么？”江绾绾没有听明白，从他怀里仰头看他，满脸的无辜。
许暮轻抿着唇角，他的手顺着女孩后脑下滑，掠过她的腰间，最后抓住她一侧的手，放了上去。
江绾绾指尖被烫到，下意识想要缩回来，但是却被男人死死地抓住。
江绾绾想瞪她，但是视线却撞进他那双含笑的眸中。
“你……”
她想骂，但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许暮似乎是想起之前那次，他嘴角的笑意更浓，捏了捏她紧张到微微发汗的掌心。
他配合地弯腰，下巴抵在女孩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
有些痒。
有些麻……
江绾绾双腿有些发软，无力挣脱。
许暮却还故意使坏，他另一只手托着女孩的细腰，轻轻捏着。
带着几分挑弄的意味。
“绾绾，我上次不是教过你吗？怎么还没学会骂人？嗯？”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男人的唇瓣从她耳根一带而过。
紧接着，女孩那里泛着一层淡淡的粉，完全泄露了心事。
江绾绾也想起上次被男人堵在洗手间的场景，熟悉的压迫感，侵略性，裹挟着男人独有的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两人在二楼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许暮什么也没做，原本只是看女孩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去挑逗，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挑起一身火。
他看着眼前双颊透粉的女孩，有些无奈。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又抬眸看向对面坐着，以喝茶来掩饰情绪的女孩。
许暮浅叹一口气，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下去。
这才隐隐浇灭了些许浴火。
“走吧，刘秘书还在外面。”许暮声音有些明显的沙哑。
江绾绾听到刘秘书在楼下，指尖一颤，杯中的茶水溢了出来，指尖上缀着一滴水珠。
她脖子往上瞬间蒙上一层粉色。
她和许暮在楼上呆了这么久，是个人恐怕都会多想。
江绾绾略带娇嗔和埋怨地瞪了男人一眼。
但许暮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喝着凉茶。
江绾绾起身，直接把他手中的茶杯抢了过去：“喝什么喝？快走！”
许暮唇角上扬，一副妻管严的模样跟在女孩身后。
刘秘书见两人从里面走出来，眼神下意识躲避。
身为秘书，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很清楚！
他是时候要做一个懂事的秘书了！
江绾绾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解释，只能上车后在男人腰间掐了一把。
许暮却仿佛不知道疼，顺势将女孩搂入怀中，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还生气？那就继续。”
他的嗓音没有刻意的压低。
前面开车的刘秘书听得一清二楚。
车身猛地晃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绿化带。
刘秘书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总裁撩骚的样子。
他脑子里只有洪世贤那个表情包：你好s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