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灵和赵寒易两个人回到肉摊秦大娘那处，跟秦大娘说了声，便推了摊子往桂花镇口走，沿着回桂花村的小道，一直往前走。
赵秋灵一边走一边望路边，长满青草的路边有茼蒿，她伸手把茼蒿的嫩枝掐下来，没多久，就掐了一大把下来。
“还有这个，”赵寒易伸手指道：“这叫龙须菜，也能吃。”
“嗯。”赵秋灵应着，忙伸手去拔，无奈泥土太厚，只揪掉了上头的一些片须，根和茎还在地里。
“用这个挖。”赵寒易拿了块粗树枝，走过来帮赵秋灵一起挖，三两下就全挖了出来。
“哇……”赵秋灵抬头往树林里一大片空地看去，小脸惊呆道：“好多龙须菜，我们可以挖不少了。”
赵寒易也抬头望来，他转身又去折了一根粗树枝，递了根给赵秋灵，两人蹲在地上开始挖起菜来。
挖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已晚，两人才停下，动作飞快地推着摊子回家去。
到家中，天已经全黑了，家里也点上了灯。
赵颜儿听见声音迎了出来，“堂哥堂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秋灵笑着将满满一兜的野菜提过来，笑着道：“不是呢，我们在路上瞧见路边有很多野菜，就摘了好些野菜回来，有茼蒿、龙须菜，大部分都是龙须菜。”
“哎呀，可真是巧了。”赵颜儿拍手笑道：“今天我也跟顾婶她们去挖些野菜回来。瞧着你们还没回来，就先炒了，还顺道做了一些野菜团子，可新鲜了，小龙都很喜欢，刚才一口气吃了四个呢。”
“那我们挖的这些就留到明天吃吧。”赵秋灵笑着说。
郭姑婆这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高声道：“怎么弄的这么晚？对了，你们在菜市场买了什么肉啊？快去做了吧，素菜已经弄好了，就等着你们的肉菜了。”
赵秋灵把野菜放到厨房的门口，然后拉着赵寒易去洗手，“快洗手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见他们根本没带肉回来，连忙让赵颜儿去做个韭菜炒鸡蛋。
很快，韭菜炒鸡蛋上桌了，在一堆绿色的野菜中倒很显眼。
“我要鸡蛋。”小龙拉着李氏的衣袖撒娇道。
李氏笑了下，伸筷子替小龙夹了鸡蛋到碗里，“给，你吃吧。”
“就这么些素菜啊。”郭姑婆嘀咕了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鸡蛋放到自己碗里，也不管旁人，低头就大口吃着。
第二日，家中的野菜没吃完，赵秋灵和赵寒易又挖了好些回来，足足装了一大筐子，其中还有几颗新鲜的平菇。
“颜儿，今天我们在林子里见了几朵平菇，今晚上炒鲜平菇吃。”
赵颜儿立刻拍手道：“平菇好，我最喜欢吃了。”
“我也喜欢吃。”赵秋灵笑道。
赵寒易接话道：“那明日我们再往林子里面走走，深入一些没准能采到更多的平菇。”
“哼！”郭姑婆依靠在门边上，面色不满地冷哼道：“有什么好吃的？这素得不能再素的东西，早就吃够啦！要论好吃，肉菜才是好东西。”
赵寒易却将话引开去，“颜儿，是不是也该到了那些鸡鸭繁殖的日子了？”
“是啊。”赵颜儿果然被转了注意力，她笑着道：“今天去挖野菜的时候，奶奶和顾婶说了，让她给我们孵三只小鸡，五只小鸭，到时候咱们送她们一点螺蛳粉和米就行了。”
赵寒易坐在井边的小凳子上，跟赵秋灵正在一块洗菜，他嘱咐道：“可千万记得要母鸡，公鸡和公鸭要一只就行了，等鸡鸭长大了，还能给家里下鸡蛋、鸭蛋，这样就不用去特意买蛋了，家里也省了开销。”
“嗯，我记下了。”
第三日，还是吃的野菜，连鸡蛋都没见到了。
第四日，依旧是野菜和新鲜的平菇。
赵秋灵和赵寒易还好，至少不用每餐都在家里吃，李氏和赵颜儿吃的还算不错。
终于到了第五日，郭姑婆爆发了，她望着满桌清一色的素菜，积了几天的火气一下冒了出来，重重地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摔，道：“这怎么回事？天天都吃这些破野菜，连一点荤都不见，难道要把人饿死吗？！”
小龙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地望着李氏，“表姑，我想吃肉。”
“这——”李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已经几日不见肉了，不过家里这么多年也苦过来，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不惯。
她看向赵秋灵，眼睛一瞪：“怎么不买肉？”
“奶奶，最近肉涨价厉害，实在是吃不起。”赵秋灵答。
“唬谁呢？”郭姑婆火冒三丈地瞪着赵秋灵道：“你就是故意不买肉，自己把钱苍下了。就算肉价涨了，不说天天吃，一两天吃一顿，总是可以的吧！你怎么就那么抠门，留着那些钱，是想做什么呢？”
赵秋灵无奈道：“钱存下来当然是有用的。”
“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个用法？”郭姑婆恶声恶气地说道，一副认定了赵秋灵把钱贪下乱花的样子。
“要用到钱的地方可多了。”赵秋灵道：“比如寒易的学费，今年还只交了一半，还得交上三两才行。再就是要还冯大哥的钱，虽然不能一下凑齐了，但也不能不存，总要还的。”
就算有了正当的理由，郭姑婆还是一副不肯相让的架势，她说：“就算要省钱，也不能一连五天都吃素的啊！这也省得太过分了。”
赵寒易忍不住道：“我们家以前一个月才吃一次荤菜，如今才吃了五天素菜，也不算过分吧？姑姥姥，您若要天天都吃肉，赵家可养不起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几时说要天天吃肉了？我的意思是偶尔吃一顿肉。”郭姑婆摸了摸自己孙子的脑袋，说：“我们家小龙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吃肉哪能行呢？就算以前我们家中再穷，也不会饿着孩子，也是三天两头的买肉吃。也是，如今我们寄人篱下，是我不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