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看着自己婆娘冷哼道:“换别人她就能看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不就是想嫁给赵寒易那个小子吗,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氏不乐意了:“咱们香兰哪儿也不差,模样又好还能干,怎么就配不上赵寒易那小子了?”
王富贵道:“赵寒易那小子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那个媳妇成天摆摊子赚钱养家,他还能有什么二心。再说我们家香兰在他们赵家和赵寒易他娘学过女工,若他们家真希望娶香兰过门,为何不早点来提亲?不提亲,也该表达一下意思吧。现在人家媳妇都娶了这么久了,理都不理香兰,难道咱们还要热脸贴冷屁股不成?”
周氏苦着一张脸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你女儿喜欢,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借着这个机会,得让这丫头好好吃吃教训,”王富贵胸膛起伏不停道:“也让她好好学学,别成天想些没用的事!”
周氏努了努嘴,没把话说出来,总之,她不想让女儿难过,她女儿想嫁给谁她这个做娘亲的都会支持的。
……
王香兰气得发狂地从家中跑出来,她在雨中四处晃荡着,望着漆黑的路,心中既难受又害怕,她还能到哪里去呢?
王香兰思来想去,去叔伯家路途又远又黑,去柳小花家?柳小花那平日里就爱幸灾乐祸的性子,要是被她知道,肯定会嘲笑自己!
王香兰的思绪忽而猛地一顿,或许,最好的去处,是赵寒易的家,她去寻郭姑婆帮忙。
王香兰冒着雨,一路疾跑到赵家的门口。
“咚咚……有人在家吗?开门!”王香兰站在赵家院子门外大声敲门喊道。
赵秋灵本来打算打个井水洗个脸,就去睡觉,这会儿听见院子门外有人大喊,可雨下得太大,又听不清楚是谁在喊,她进屋去,撑了把伞去开门。
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的竟然是淋得浑身湿透了的王香兰。
“你,你怎么在这?”赵秋灵愣愣道,她不是亲眼看着王香兰回家的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呜呜……”王香兰抱着胳膊,痛哭了起来,竟然扑过来猛地抱住了赵秋灵。
“诶,你这是干什么——赵秋灵拒绝的声音很快就被堵住了,她能感觉到王香兰全身都在颤抖着,挨着自己的皮肤一片湿冷,对于王香兰的举动她更是吃惊:“你怎么了?”
“谁来了?”李氏问声来瞧,见着赵秋灵跟王香兰抱成一团,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了。
这是什么情况?
王香兰缓缓地松开了赵秋灵,她望着赵秋灵湿了的衣裳,羞愧地低下头说:“对不起,我把你的衣裳弄湿了。”
“香兰啊。”李氏站在屋子的门口招手道:“先进屋子里来吧,别在那儿淋雨了。”
对于李氏只关心王香兰而不是自己,赵秋灵也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让开身子就让王香兰进门了。
屋子里,大家一齐将王香兰包围了,包括借口腿疼的郭姑婆突然神奇般的好了,也来了堂屋。
赵秋灵寻了块帕子,让王香兰擦擦身上的水,李氏则是进自己的屋子里,去给王香兰找一身干的衣裳来换。
“香兰啊,你这是怎么了?”郭姑婆满怀关心地握住了王香兰的手,眼里心里都是关切和着急。
王香兰小声啜泣地说:“我爹要逼我嫁人,我不愿意,他要打死我,我就跑出来了。呜呜……我,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没办法只能来这儿了。”
王香兰哭得双肩颤抖,一看就不是作假的,一双眼睛也红通通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不想流落街头。”
王香兰的目光中充满了悲伤和恳切。
还不等赵秋灵和赵寒易说话,郭姑婆就抢着说:“留下来,留下来吧。你同我睡就成,我睡的那张床大,一定能一起睡的”
王香兰将目光转向看赵秋灵和赵寒易。
赵秋灵满脸为难,难道真的要收留王香兰吗?
赵寒易全程无表情状态,好像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这时,李氏寻了合适的衣裳走出来,她说:“我找到了一件我年轻时的衣裳,面料还行,就是款式有些老了,你就将就着先换上吧。”
李氏说罢,将手中的衣裳递给王香兰。
王香兰没接衣裳,她倏地跪倒在李氏的面前,拽着李氏的裙摆,大哭着道:“李奶奶,我错了,以前的事,都是我做错了,我给你们道歉。”
“哎哎,”李氏吓得不轻,赶紧伸手去扶王香兰,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本来她做的也是针对赵秋灵的,李氏自然不会怪她。
“是我的错,奶奶您不原谅我,我怎么有脸起来?”
“原谅了,原谅了,你快起来。”李氏连忙道。
郭姑婆趁机帮腔道:“香兰的爹可真不是东西!非得逼她嫁人,不嫁人还要打她。唉……可怜这孩子啊,这大半夜的在外头流浪。这外头风大雨大的,时不时还打雷,她这一夜可怎么过啊?”
“算了,你今晚就留下吧。”李氏无奈同意了,外头下那么大雨,她也不可能把人赶出去。
“谢谢奶奶。”王香兰高兴地抹着眼泪,在李氏和郭姑婆的搀扶下起身了。
李氏做的决定,赵秋灵也不好反驳,赵寒易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想这大晚上的惹得奶奶不高兴。
王香兰便在赵家住了下来,跟郭姑婆住一个屋里。
夜深人静,人人都睡下了。
王香兰与郭姑婆睡在同一个床上,中间还躺着一个滚来滚去的小娃娃,心中不得劲极了。
“呵呵……”郭姑婆偷笑了几声,同王香兰说:“你这戏演的可真不错,把我那堂嫂子哄得都心软了,当即就同意你留下了,这手段还真是厉害!老婆子我真是佩服佩服啊。”
王香兰苦笑不已,她哪是演技好?她今晚的一切都是真情实露。
同一个时辰,赵秋灵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