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萧建刚但凡不是脑子有包,也不会这样得罪左寒!
他以为医院是什么?他一个股东而已,该不会以为左寒真的是他手下的打工仔吧!
很多医生在职场上的确是乙方,可是技术但凡到了左寒这个水平,某种程度上而言,就已经不再是乙方了!
就左寒在祥誉医院工作的这两年,早已经不知有多少医院朝他抛来过橄榄枝。
别人想尽办法想要挖走的人才,他们不好好供着,那个萧建刚还跟个脑残一样,摆什么老板的谱,更何况,他还只是个不参与日常经营的股东,连老板都算不上!
“但凡不是脑子有包都说不出来这话!”郭启瑞怒道,“再说了,小萧不是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什么家教!?”
郭启瑞气得半死,差点就久病床上惊坐起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才刚死里逃生的脑出血术后患者的话。
郭启瑞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差点压不住火气!
他当初会选择到祥誉来,待遇好当然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曾经和老友想要打造一个国内数一数二的神经外科医疗示范中心。
只不过老友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个摊子就丢给了郭启瑞。于是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也差点把命给弄没了。
本来就想着左寒以后能接手,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很难了。
左寒开了洗碗机,在洗碗机运作的低鸣声中,他淡声说道,“郭老师,我要辞职了。”
郭启瑞觉得挽留不住,但还是说了句,“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表态的。”
萧建刚脑子有包,不代表个个领导都脑子有包。
“不了。”左寒不留情面的时候,素来斩钉截铁,“你马上要病退,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你还在这里的时候,能够挡下不少事情,但你以后退了,这些事情就得落到我的头上。像昨天那样的宴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他不如从第一次时,就直接扼掉这个可能。
郭启瑞还想再劝两句,还没开口,就听到左寒问了一句,“老师,您知道他们打算找陆景林过来吗?”
“什么?”郭启瑞一怔,显然是并不知晓此事。
也正常,他身体没垮之前,领导们肯定也没有想过再请人,有郭启瑞和左寒师徒俩,完全可以扛得住任何局面。
可郭启瑞现在身体垮了,左寒毕竟还太年轻,就算有独挑大梁的能力,也没有足够的信服力。
“陆景林?他们是疯了吧?!他们这简直是明摆着想消费你啊!”郭启瑞终于没能按捺住情绪,声音里满是怒火。
陆景林名头也不小,和郭启瑞不相上下。但是他们懂的都懂,陆景林出了名的会盘剥手下的医生。
会以自己在业内的地位,帮手下医生发表论文,还要把自己的名字也署上去,还放在前列。
会以自己的名声接手术,然后手术期间全丢给手下医生做,据说手术的补贴却全是自己拿,甚至不给完成手术的医生买个盒饭。
“老师冷静点,身体要紧。”左寒说道,“不用生气,反正我也要辞职了。”
郭启瑞终于没打算再劝,“辞!赶紧辞!都一群什么东西!”只不过冷静下来,又嘱咐道,“但还是得负责完手头上的病人啊。”
手头上的病人虽然不多,但就算左寒没有什么同情心和同理心,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
所以左寒消极怠工了一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就准备去医院了。
“你要去上班了?!”程梨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换上了衬衣西裤,英俊挺拔的左寒。
她声音里的惊喜太过明显,以至于左寒一时之间觉得如果给出否定的答案,会不会太过残忍,于是片刻的沉默。
而程梨还是很机灵的,他一沉默,她就明白了,“喔,不是上班啊。”
“去医院看一下手头上的几个病人,顺便办一下手续。”左寒说道。
“喔这样啊……”程梨想了想,问道,“赶时间吗?不赶的话吃过早餐再去。”
因为以为左寒已经辞职不用去上班了,所以程梨做早餐也晚了点。
左寒看了一眼手表,“来不及,我先走了。”
他刚离开没多久,江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早上好,我今天休假,决定来你家参观做客一番。”江橙说得非常的客气礼貌,不容拒绝。
程梨无奈道,“你该知道我现在某种角度上来说,算是借宿吧?”
“知道。”
“那你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
“非常合理。”江橙的声音非常笃定,“据我的从医经验而言,左医生现在应该已经前往医院,为了早查房做准备,你家里现在应该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我说得是否准确?”
“准确。”
“那你给我开个门吧,我就在兴华苑呢,是哪一栋来着?”
都已经到小区里了,程梨只能给她说了门牌号开了门。
江橙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个大大的果篮。
“我刚刚在下面看到左寒开车走了我才给你打电话的,非常识趣吧?嘿嘿。”江橙坐在客厅沙发,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就说道,“我的职业目标已经有了。”
“啊?”程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起码以后混成左医生这样。”江橙握了握拳。
程梨无奈道,“算了吧。左医生现在都无业了。”
“哈?”江橙愣了愣。
程梨想了想,就把左寒离职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要说之前他收入稳定,我在这里蹭吃蹭住的……现在他辞职了,我就有点不好意思。”
江橙一边吃着左寒没来得及吃的早餐,一边对程梨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他骗你?”
“嗯?”程梨发出个疑问的音节。
江橙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说他的飞刀价钱,是为了面子,为了不让你担心于是死鸭子嘴硬?”
程梨咬了咬唇没有做声,她其实心里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江橙道,“他真是这个价钱。”
“嗝儿!”程梨抽了个嗝儿,“那我岂不是……从他做完我爸手术的瞬间,就已经欠他六位数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