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上是有一个可以摇的线轴的,我握住线轴的摇把,用力的往下摇。
小女鬼就像风筝一样,随着线收紧,她一点点的落了下来。
降到林小秋可以够到的高度后,林小秋握起铜钱剑,一剑就把小女鬼捅了一个对穿。
铜钱剑拔出,林小秋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黑色如墨的液体就从小女鬼身体的伤口喷了出来,林小秋没有防备,被黑色液体喷了一脸。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富贵醒了过来,他的身体直挺挺的从地上弹起来,然后转头看向我。
“林小秋!”我吓得立马大叫。
刘富贵还是那副被操控的鬼样子,并且他的右肩上还长着一颗脑袋!
我刚喊出林小秋的名字,刘富贵就朝我扑了过来,他身上少了一只鬼,就少了一颗脑袋和两条胳膊。这会儿四条胳膊全伸过来,四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立马就没法呼吸了。
可一转眸就看到外面的小女鬼竟又活了过来,小女鬼挣扎着扑向林小秋,让林小秋无法脱身来救我。
窒息感越来越严重,我眼前发黑,有种随时可能会被掐死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一事:鸡鸣则日升,鬼怕太阳,你学鸡叫就能暂时把小鬼吓退。
为了活命,别说鸡叫,狗叫我都学!
我不敢犹豫,张开嘴,去因为脖子被掐着,发不出声音。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音,“咯咯咯……”
我叫了,可完全没用!
不仅没吓退小鬼,小鬼掐我还掐的更用力了,刘富贵脸上浮现出阴笑,这笑容带着一股子嘲讽。
特么!鬼都在笑话我!
我眼前阵阵发黑,因为缺氧,大脑和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今天就要被鬼给掐死在这的时候,刘富贵突然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
刘富贵像个球一样,狠狠地撞在炕边上。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我张开口,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往身体里吸气。
同时,我还没忘抬头去看怎么回事儿。
是朔白!
他站在我身前,一身黑袍,负手而立,高大又冰冷。
“真没用。”
他冷冷垂眸,瞥我一眼。
“不会反击,不会逃跑,还不会求救么?”他道,“还有,你要抱那个破墨斗到什么时候!”
是的,我怀里还死死地抱着林小秋交给我的墨斗!
我担心我松手,外面的小女鬼就会挣脱开黑网,林小秋就会有危险,所以我哪怕差点被掐死,我都没松开手。
想到林小秋,我赶忙透过窗子往外看。
小女鬼被黑网禁锢着,但却战斗力不减,疯了似的对着林小秋又抓又咬,林小秋手拿铜钱剑时不时就捅小女鬼一剑。
小女鬼就跟章鱼成精似的,受了伤,伤口就往外喷黑水,然后依旧生龙活虎,不受伤情任何的影响。
“这特么什么鬼!”林小秋骂道,“怎么还捅不死了?”
我,“……”
这种问题,你问我,你觉得合适吗?我不比你懵?
我转头看向朔白。
朔白来了以后,刘富贵就缩到炕上的一个角落里不敢动了。
“这是母子煞,只有解决掉母亲,小鬼才会死。两个小的在这,”朔白问我,“那个大的呢?”
我被问懵了,“什么大的?哪有大鬼……”
话未说完,我猛然想到了被送走的刘招弟!刘招弟发烧,我就让刘二柱送她去卫生院了,我没想到刘招弟身上也会有鬼!
我等于是把鬼送卫生院去了!
越想我越担心,赶忙道,“朔白,大鬼在卫生院!”
朔白轻蹙下眉。他一只蛇妖,估计不知道卫生院是什么。
“我带你去。”
话落,我又转头对林小秋大喊,让她当心,我松手了。
我松开墨斗线,拉起朔白的手就往外跑。
住院的人因为身体有病,阳气都比较弱。
我把鬼送这群病人身边,我这不等于把鬼送自助餐店里了吗?就差跟鬼说一声,您尽情享用了!
我急得想哭,恨不能飞卫生院去。
小院里,小女鬼没了黑网的禁锢,更加疯狂的扑向林小秋。林小秋不敢轻敌,与小女鬼斗在一起。
我拉着朔白绕过这一人一鬼,来到小院三轮车旁边。
我坐三轮车驾驶座上,回头看到朔白还站在原地,我着急的对着他喊,“朔白,快上车!”
朔白好看的眉毛皱了下。
看出他眸中的嫌弃,我下车去拉他,“你别看这车破,但跑的一点也不慢,你上车斗里蹲着,我开车拉你走。”
我想把他拉上车,可我用力一拽,不仅没有拽动他,我还被他猛地一用力拽进了怀里。
他单手扣住我的后腰,把我压向他,让我紧贴在他身上。一瞬间,他身上的气息朝我扑过来,我身体顿时就僵住了。
他垂眸看我,“这个速度更快。”
我就感觉身体猛地一轻,整个人就拔地而起,向着高空飞去。
朔白带着我……飞天了!
啊?
啊啊啊啊!
我虽然见过了鬼,见过了妖,但飞天我还是头一回!这可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过山车还有个安保措施,这个是啥都没有!
我吓得大叫,魂都要被吓得飞走了,手脚并用的抱紧他,整个八爪鱼一样的挂在他身上。
“别只顾着叫,”朔白冷冷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给我指路。”
我壮起胆子,颤巍巍的转头,看向下方。
看清下方景色,我不由得愣住。
下方是一个一个的小方块,有橙黄色和银白的灯光如星星般的在闪烁。这些小方块是村庄以及村子里的房屋,这些灯光是路灯和城市的灯光。
这高度都赶上飞机了,我上哪儿给他指路去?
我抱紧他,“朔白,我只是不近视,但我绝不是千里眼,这也太高……啊!”
不等我话说完,朔白就带着我猛地俯冲下去。
失重感袭来,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比坐跳楼机都刺激。
“慢一点……啊!慢一点!啊啊啊!”我的喊声带着哭腔,与耳旁呼啸而过的风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