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尼仰头看盛夏至照片,小声嘟囔:“谁能想到,这么斯文的姑娘长大后竟是个脾气暴躁的喷子,全村人民都怕她。”
江寒立即捂住盛夏至耳朵:“小夏,是恶评,不要听。”
殷扎吉瞪马蒂尼:“胡说什么呢,我们小夏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马蒂尼了然:“明白了,她从小脾气就不好。”
“马保罗!”殷扎吉要打人了。
江寒已经带着盛夏至离开现场。
“你当时在哪间教室念书?”江寒问:“我们能把你用过的桌子搬出来吗。”
盛夏至疑惑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我要把你在公告栏的照片带走。”江寒说:“这里要拆迁了,我不想你的照片被人当作垃圾处理掉。”
盛夏至无所谓自己旧照片的归宿,不过,被江寒这样细心对待,她心中不免感动。
“我的教室在走廊尽头,有些远。”
和殷扎吉打过招呼,盛夏至带着江寒出发了。
空旷的教学楼没有一点声响,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夏天傍晚有微风吹过,江寒握住盛夏至的手。
盛夏至有些意外,侧头看他,江寒假装没看见,固执地看着前方,只是耳朵悄悄红了。
盛夏至晃晃两人交握的手,逗他:“很热。”
江寒终于肯看她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失忆了,不认识路。你不牵着我,我会走丢。”
看着他有些无赖的样子,盛夏至笑了起来。江寒也跟着笑了。
他问:“你笑什么。”
盛夏至看向窗外,“海很蓝,夕阳很美,芍药很香,我成功长大,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和朋友也没走散。”
她把视线落回江寒身上:
“还有,身边多了个大帅哥。
真是想想都开心啊。”
“你身边没有多一个帅哥。”江寒纠正她:“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他晃晃两人的手,“我们在这里上学时,有没有在这条走廊上偷偷牵手?”
他脑海里全是看过的偶像剧桥段:
他和盛夏至穿着漂亮的校服,在漫天花瓣下追逐打闹。盛夏至的长发擦过他的脸颊,他顺势壁咚她。
看着他满脸梦幻的神情,盛夏至的脸皱了起来。
她认真想了想,虽然和方立冬高中时搞早恋,可两人凑在一起只有学习。
唯一一次亲密行为,大约是她给方立冬讲一道数学题,讲了三遍,方立冬还是不会,她一时着急,给了他脑袋一下。
盛夏至摇摇头,诚实地回答:“没有牵手。”
在江寒失望的目光里,她只好继续把方立冬的经历嫁接给他:“呃,不过,我有摸过你的头。”
江寒立即高兴起来:“在走廊里吗,很多人看到了吗,是你踮起脚,还是我弯下腰?那个方立冬知道我们这么亲密吗?”
盛夏至:……
果然,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盛夏至学着白露姐教训人的样子,板起脸:“你怎么回事,就知道儿女情长。学校是你谈恋爱的地方吗,学校是给我们学习的!”
江寒抗议:“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所以才好奇的。”
他早发现她吃软不吃硬,故意装可怜。
果然,盛夏至又心软了。
江寒趁机追问:“是我追你吗,我有没有给你写过情书?”
果然不能心疼男人啊。
盛夏至对自己很失望。怎么同样的当,上一次不算,非赔得倾家荡产才长记性。
她和方立冬之间,是她先表白的。
盛夏至的高中生活并不精彩,除了写不完的试卷和练习题外,她唯一的放松活动,是蹭殷扎吉的言情小说和漫画。
后来盛夏至复盘这段感情,总觉得自己当初肯定被小说和漫画看坏了脑袋:
某天晚自习,盛夏至闲着无聊,给自己同桌递纸条,问他要不要交往。
方立冬当时非常惊讶,不住打嗝,可没拒绝她。
盛夏至看向别处,小声说:“……是我主动的。”
江寒怔愣片刻,快乐地绕着盛夏至转圈:
“你该不会给我写了封情书,在校门口递给我,还大声说‘江九夏同学,请你和我交往’吧。”
“神经病。”盛夏至被他逗笑了,“……我只写了小纸条。也没有校门口,我是在晚自习时作案的。”
江寒又乐了一会,发现其中破绽:“我们不是文理不同班吗,为什么会一起上晚自习。”
如果你是个稳定的傻子就好了,像现在这样聪明一会傻一会,真的折磨人。
盛夏至只能打补丁,“高二时,还没分文理班。”
“你高二就对我下手了!”
江寒简直乐疯了。他撸一下头发,很讨打地说:“哎呦,我这该死的魅力啊。也对,像我这样聪明的大帅哥,你喜欢是很正常的。”
盛夏至突然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和这场爱情没关系会怎样。
他会把我当做骗子吗,会难过吗?
见她突然沉默,江寒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都没感觉吗?”盛夏至故意吓他,“刚才有一只虫子飞进你嘴巴里了。”
江寒崩溃了,跑到墙角试图扣嗓子眼。
盛夏至继续吓他,“没用的,已经被你吞进去啦。”
两人闹腾一会,终于来到盛夏至曾经的教室。
遗憾的是,盛夏至用过的课桌已经不见了。
“那张桌子用了好多年,大概已经坏了。我们随便搬一张好了。”
盛夏至说完,挑了个离门最近的桌子。
她才想动手,江寒抢先一步把桌子搬走:“哪能真让你动手。让你来只是借口,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等两人回到公告栏前,殷扎吉和马蒂尼不见了。
盛夏至才想给殷扎吉打电话,前方空教室里突然传来殷扎吉的声音:“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怎么回事,殷扎吉遇到危险了?马蒂尼呢?
盛夏至和江寒交换个眼色,立即向声源处跑去。
空教室里。
马蒂尼把殷扎吉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他一手拉高殷扎吉的双手,按在后方墙壁,另一只手在她细腰徘徊。
他欣赏够了殷扎吉无助的神情,凑近一些,贴近她耳畔,低声说:
“乖乖听话,帮我把作业写了,不然——”
他凑得更近一些,还没说话,盛夏至冷漠的声音便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傻x吗,殷扎吉自己都不写作业,还帮你写,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