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该长的地儿是不是都长好了?”
许言倾被一双手臂按压在坚硬的墙面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肩膀削瘦,因为无力的挣扎,滑出一道深刻的骨窝,许言倾有些绝望地闭眼,一年没见,她以为聿执不会记得她。
聿执一字一顿说道,“一年前的那张床上,我在上你的时候数过,你喊了68声我的名字。”
有痛苦难耐,有疯狂求饶的。
许言倾仿佛外衣被人一把剥开,那晚的羞辱正按着她的脑袋,像是将她按进了滚烫的沸水中一样。
她肯定是不能认下的。
“我从未见过您。”
哪怕是一面,都没有过。
聿执凑近她的脸侧,犀利的目光描绘着她的五官,许言倾的视线不由跌入了男人的眸中。
聿执眼睛里清冷,七情六欲都装不进去。
“看来是我认错了?”
许言倾迫不及待点头,“是。”
聿执一手掐着她的细腰,手指勾住她的牛仔裤,但是没有拉扯的动作。
许言倾耳边那道绵长的呼吸,荡起了她乌黑的发丝。
男人最终放手。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宋晋走过来拉住许言倾的手,“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
聿执在沙发上端坐下来,长腿交叠,看到许言倾甩开了宋晋的手。
“你别瞎说。”
宋晋搂过许言倾的肩膀,将她带到了聿执的面前。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小爷,能救你妹妹的那种药,他有。”
许言倾全身紧绷,震惊之下,她看向聿执的眼睛里出现了模糊的身影。
那位聿小爷夹着烟的手放向脸侧,他骨相一绝,哪哪都漂亮。
有人倾过身要给聿执点烟,他将手放到了腿上。
宋晋见状,忙将手里的打火机塞给许言倾,“愣着干什么,给小爷点烟。”
许言倾攥紧打火机,宋晋还在边上怂恿。
“聿小爷一定会帮我们这个忙的,到时候你妹妹就有救了。”
这句话成功将许言倾推到了聿执的面前,她弯下腰去,聿执将香烟往嘴里一塞,牙齿咬着尾端。
打火机刚要碰到烟头,聿执却一把拿掉了香烟。
“你要什么药?”
许言倾差点被来不及收回的火烫到手。
“保心安宁。”
聿执的目光堪堪扫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宋晋,这药还没上市,我给不了。”
宋晋冲他眨眼,“我今儿可是特地带着女朋友来见你们的,给点面子。”
许言倾还维持着弯腰的动作,聿执往后靠向沙发,他的上半身被许言倾挡着,形成了别人眼中的盲区。
他面上冷色如冰雕一般,抬眸看她。
“我跟她无亲无故,她也不认识我,我凭什么帮她?”
许言倾拿着打火机的手僵住。
“就当帮我!今儿这事要成了,她就答应当我女朋友了。”
聿执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许言倾,一如他周身的气势,充满着侵犯感。
聿执冲她摇了下头。
许言倾没有别的法子,妹妹的病拖不得了,常医生看她实在可怜,才告诉她保心安宁这药可以救命。
可难就难在,药还没上市,它被捏在聿执的手里。
“聿小爷,这药多少钱,我向您买。”
许言倾朝他再度走近些,腿已经碰到了沙发,她给他点了烟。
男人轻吸了一口,眼睛被烟熏得迷离。
好欲。
就像一年的那晚一样,脸上、身上都透着满满的欲。
“这药,不卖。”
聿执的口气,多多少少有着事不关己。
许言倾也执拗,“多少钱都行。”
男人嘴角拂开,“不多,五十万就好。”
他欣赏着许言倾瞬间惨白的脸色,这个数字挺敏感吧,他就知道她忘不掉的。
宋晋冲上来,“我给,不就五十万吗?”
许言倾满是难堪,她埋在心底深处的痛、羞辱、无力,此时此刻都被聿执野蛮地拖拽了出来。
她转身挡住了宋晋,“这事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你是我女朋友……”
许言倾将他推回去几步,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宋晋,我自己会解决的。”
她眼波澄净,安抚了宋晋两声,这才回到聿执跟前。
“小爷,您高抬贵手……”
聿执隐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中,整个人看着冷飕飕的。
他不看许言倾,也不同她说话,拿她当空气。
许言倾只好努力地弯下腰,“我先要几盒行不行?”
聿执抿了口香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烟身上弹了下,许言倾想去拿烟灰缸,但是来不及了。
带着温度的烟灰钻进了她低垂的领子里,她被烫得直起身来,下意识用手去掸着胸前。
“怎么了?”宋晋焦急上前。
“没事,”许言倾勉强挤出抹笑,“有个小虫子……”
宋晋脸上有了不悦,可到底不敢得罪聿执,“不就是拿些药吗?又不是值钱玩意,这个忙都不肯帮?”
聿执声音沉窒,目光重落回许言倾脸上,“规矩不能破。”
几人算是不欢而散。
宋晋拉着失魂落魄的许言倾上车,“真不是东西,冷血无情……”
他瞥到许言倾的脸色不好看,“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的人,骨头里流淌着一半兽血。别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宋晋发动了车子,许言倾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下。
她掏出来看眼,上面显示了一条信息。
“过来。”
许言倾眼瞳收紧,望向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
宋晋长得很好,家境也好,可她配吗?
他要知道她跟聿执睡过,他怕是嫌弃她都来不及。
“我想自己走会。”
“别啊,大晚上的遇见色狼怎么办?”
许言倾却是坚持,“回去太早也没用,看着我妹妹那副样子,我难受。”
宋晋叹了口气,“那行,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
车子靠边停下来,许言倾目送男人离开后,这才用手机回了条消息,“地址。”
她在夜风里站了十几分钟,等来了聿执的车。
许言倾拉开车门往里坐,“聿小爷。”
有风跟着挤了进来,稀薄中带了一丝夜色的粘稠。
聿执倚在那,肩宽腿长,一看到许言倾,就想到了她不可思议的香软。
“我忘了,你叫什么?”
“许言倾。”
“许、言、倾。”
他嘴里回味,像要将这几个字生咽下去,呵出轻轻的嘲讽。“今晚,你又准备爬我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