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有很多客人,一个个,都像看疯子似的看着许言倾。
她双手乱挥,手臂很快被吴发握住,“别给脸不要脸。”
许言倾一脚踢中了个陌生客人,对方伸手推了过来,“干什么呢,不想活了是吗?”
吴发拽住她的头发,用恶狠狠的语气道:“逼我在这里对你动手,是吧?”
许言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推开了吴发。
她开始攻击四周的服务员、客人。
聿执走过去时,看到吴发扬手要抽她。
许言倾背靠着墙壁,眼神变得尖锐,仿佛被围困住的猎物一样。
她看到了过来的聿执,突然就张开嘴,“爸爸……”
“!”江怀那叫一个震惊。
聿执眼角浅眯,“喊谁呢?”
“爸。”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到聿执脸上,这看年纪,也不像啊。
吴发听到这声称呼时就懂了,聿执跟许言倾睡过,看来两人背地里玩得很野。
他一会也想让她叫爸爸!
吴发更兴奋了,上手就要去逮。
许言倾躲开后,径自往聿执怀里扑,她抱紧男人精瘦的腰身,“爸,是我啊,你去哪了啊?”
聿执拎住她的上衣,想将她拉开。
可许言倾的手臂箍得很近,她仰面看他,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你还活着,真好,我就怕哪天接到认尸电话……”
聿执看她眼圈通红,这幅样子,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许言倾一遍遍叫着他,爸爸。
吴发走过来,腆着脸笑,“小爷,我这就把她弄走,不在这耽误您的事。”
“你给她吃了什么?”
“没有啊,就喝了几杯酒。”
许言倾这会举止怪异,根本不像个正常人,聿执身上的戾气只增未减,“你怕是在找死。”
吴发一看他脸色不好了,赶紧又补了句,“我带她去讨了杯酒喝,有人往杯子里放东西了,我心想着就是些让她兴奋起来的小玩意。”
“小爷,这女人狡猾得很,她是装的。”
许言倾眸子内盛满泪水,就连鼻子都是红红的,看着很是可怜。
聿执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拥紧后带她离开了。
吴发一看,这下又要泡汤,刚想追上前,却被江怀拦住了。
“你还想从小爷手里抢人?”
“不是,小爷不说了不帮她的吗?”
江怀眼色一紧,“你听谁说的?”
吴发顿时哑声,面上还有不甘。“我看小爷方才没管啊。”
不然,他能壮着胆子继续吗?
豪门会所的门口,许言倾身子抖得厉害,抬头望着上空。
“好多烟花,好美。”
聿执朝上面一看,夜空静谧,分明什么都没有。
“冷。”
聿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许言倾肩膀上,车子开到了门口,他抱着她坐了进去。
江怀也出来了,看眼许言倾的样子。“小爷,是要送她回家吗?”
“让裴韧过来趟,去绍山的别墅吧。”
“是。”
绍山别墅就在机场附近,聿执很少过去住,但那边有专人打理,也不算空置。
许言倾下车的时候,越发犯浑,揪着聿执不肯撒开,“爸,我好疼啊。”
“哪里疼?”
她将手抬起来,“疼死了。”
手指还是错位的,她忍到现在,只有当着‘爸爸’的面才喊疼。
聿执嘴角的弧度抿得更紧,“一会就好了。”
他带着许言倾上楼,没过一会,裴韧也赶到了。
他一看许言倾的状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给她吃的福西粉?”
“那是什么东西?”
“最大的用处就是致幻,某方面的需求也会增强,最近还挺流行。不过剂量控制不好的话,会出事。”
裴韧听到许言倾喊聿执爸爸,他忍俊不禁,一脸地看好戏。
“这幻想的,有点过啊。不对,是你们喜欢玩角色扮演?”
聿执面无表情的,“她爸失踪了。”
“噢,”裴韧收起脸上的笑,“是个可怜的姑娘。”
“现在要怎么办?”
“只要没上瘾就行,折腾一宿,明早就好了。”
聿执让裴韧看眼许言倾的手,他还没靠近,就见她将手藏到了背后。
“别动,疼。”
“你这手指头就打算这样一直翘着?”裴韧凑近了些,这才看清楚这姑娘的长相,标准的美人胚子,五官像是用画笔勾出来的一样。
许言倾疼怕了,摇着头,将那只手掌藏得死死的。
裴韧无奈地望向聿执,“小爷,帮个忙。”
“我不是医生。”
“但你是她‘爸’啊,她肯听你的话。”
“……”聿执走过去,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抬手摸了下许言倾的脑袋。
“听话点,他是医生。”
许言倾眼眶还是湿润的,“不要,他是坏人,我不相信他!”
除了聿执,别人在她眼里都是吴发。
聿执手在她脸上刮了下,“看完医生,给你买糖吃。”
裴韧一脸惊悚地望向他,就算要扮演她爸,也不用这么哄吧。
可聿执能怎么办,他有经验吗?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许言倾总算将手伸出来了,裴韧抬起来看了两眼,“怎么弄成这样啊?”
聿执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便将她的眼睛给捂住了。
裴韧掰回去时,那一下苦头是避免不了的,许言倾痛得叫出声来,脑袋往聿执怀里拱去。
“痛,痛死了。”
她手臂抬着都不敢动,裴韧查看眼,“挺顺利的,要不然还得搞一下。”
许言倾脑袋动了下,一张小脸无辜且认真,“糖呢?”
大半夜的,聿执去哪搞这种东西?
“欠着,明天给。”
许言倾的五官皱拢起来,在她的印象中,爸从来不会骗她的。
这儿没裴韧什么事了,他可以撤了。
临走前,他向许言倾用手比划了下。“你爸身上藏着糖呢,就是不给你。这么大这么长的……”
裴韧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是棒棒糖,你快找找。”
“滚!”
裴韧不等聿执再说话,就跑了。
许言倾抬着头,泪水是一串串滑下来的,“为什么又要骗我?就像你那天说的,你说会很快回来,可这都多久了?”
不就是糖吗?
“你真想吃?”聿执哑着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