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张了张嘴：“秦总……”
秦域瞥了一眼：“不用理会。”
可秦芊芊还蹲着，额头上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秦域原地站着，眼神一寸寸将她丈量。
终于。
他还是折返回来，将那道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哪里疼？”
“胸口，胸口好痛。”秦芊芊委屈巴巴的，鼻尖眼角都泛着红，唇瓣更是被牙齿咬的娇艳糜丽。
这个样子，换做天下任何男人看了，都心疼的不得了。
秦域又怎么会例外呢？
感受到对方动作的温柔，秦芊芊忍住得意，将他按压在心口的手，牵引着，移动到了自己的胸，娇滴滴的说：“秦叔叔，这里……这里好疼。”
秦域整个人瞬间僵住。
秦芊芊却还不知死活的握着秦域的手，向下按了按：“秦叔叔，感受到了么？它在为你而跳动。”
反应过来的秦域，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瞬间抽身。
“不知廉耻！”
小花招被识破，秦芊芊反而笑眯眯的说：
“要是知道廉耻，怎么还会来勾引秦叔叔呢？”
这话一说，秦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表情怒了一瞬，迅速恢复正常，对门外的姜白下达了指令：
“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她。”
姜白在门外，几乎是将整件事从头看到尾，对秦芊芊的手段，那真的是相当相当佩服。
“秦小姐，我送你回学校吧。”
秦芊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包装好的礼物递过去。
姜白诧异：“送给秦总的？”
秦芊芊点头。
“那你怎么刚才不给呢。”
秦芊芊自嘲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
姜白又叹了一口气，领着人从后门走出去。
会场上，已经发言完的秦域在人群里找到姜白，眼神询问。
姜白如实回答：“沈小姐不让我送，说自己打车回去。”
秦域皱皱眉。
姜白踌躇了一下，又将刚刚宴会场上秦芊芊与乔轻疑之间的矛盾告诉他。
秦域无奈的揉着眉心：“后来呢？”
姜白道：“后来乔小姐便被安保送出去了。”
“我不是问她。”
那是……问谁？
姜白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秦小姐没有受伤，跟乔小姐说完后直接去找的您。”
“嗯。”秦域将手上的香槟一口饮下。
沈蓝走了过来。
秦域顿了一下，转头对姜白道：“以后芊芊的事，没有重要的就不必跟我说了。”
姜白应了一声，口袋里的礼物份外烫手起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给了吧。
等过几天秦总气消之后再给一样的。
他这样想着，就将礼物放进了车子的置物柜。
谁料隔天车子送去保养，沈蓝顺手将车子开回来，打开置物柜时发现了这支钢笔，还以为是哪个想巴结秦域的生意伙伴送的，可她凑近一闻，上面又有些香水味，就问也不问的扔进了家里的垃圾桶，这件事也没再提。
这件礼物，也就这样错过。
*
寒假转瞬即至，秦芊芊兴冲冲的收拾好了东西。
姜白主动来了。
秦芊芊心情很好的问：“秦叔叔什么时候回家呀？今天晚上我可以跟他一起吃晚饭嘛？”
“秦总今天会晚点回去。”姜白说完，便伸手将她拦下。
秦芊芊疑惑的看着他。
“秦总的意思，没有特殊情况，希望您寒假期间不要回去了，不仅仅是这个寒假，若无特殊情况，秦总希望您大学四年能一直能待在学校里，此外，您今后给他发的任何消息、打的任何电话，都会转到我这里，由我代为传达……”
姜白说这些话时，已经尽可能委婉，可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有一股断绝关系的意思，秦芊芊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脸上的笑容慢慢退下，秦芊芊问：“上次送给秦叔叔的礼物，您转交了么？”
“是。”姜白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在秦芊芊准备问下去的时候，补充道“但那支钢笔被秦总扔在了别墅的垃圾桶，已经叫打扫卫生的阿姨收走了。”
清晨的空气还是冰冰凉凉的。
秦芊芊逆光站着。
姜白见她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带着身躯也羸弱起来，眉眼轮廓是说不出的灰白。
这下是真的要放下了吧？
姜白心想。
任何人到了这一步，不想放弃都不得不放弃了。
可秦芊芊却很快将心情收拾好，对着姜白笑笑：“好的，既然秦叔叔说以后我的话由你转达，那你便帮我转达一句话给秦叔叔吧，就说‘我知道秦叔叔的用意且顺着你一次，下一次……’”
“我还要和秦叔叔同寝同塌同生死。”
*
办公室里，秦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姜白顶着压力，将秦芊芊说的话完完全全的复述了一遍。
秦域一语不发的听着，手指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
姜白打了个冷颤，压力陡增：“秦总，我绝对没有添油加醋。”
秦域手指一收，“嗯”了一声：
“我知道。”
毕竟这句话里的每个字都像是她的口吻，旁人想学都难。
姜白咽了口口水：“秦总，那秦小姐那边……”
“不用管她了，随便她怎么闹。”秦域手指一翻，在层层叠叠的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合约扔在了姜白面前：“你看看。”
姜白翻动了一下，一秒正色：“秦总，这不是‘南城溧水开发区’项目的资料么？为什么现在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变成了二少爷？”
秦域没有回答他，狭长的眼眸直勾勾朝他看来。
姜白头皮一麻：“我绝不敢背叛秦总的！”
“嗯，我知道不是你。”秦域缓缓起身，目视前方，“可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空气凝滞着。
忽然，一个名字突然跳入了秦域的脑海。
姜白跟在秦域身边多年，又怎么可能没猜出来秦域的想法？
他吸了一口气：“秦总，那现在怎么办？”
“呵~”秦域嘴角微勾，“想不到他的手伸得这么长，那就让我看看秦泽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吧。”
姜白心想，这件事必须得小心处理，否则一个不慎，很容易造成公司动荡。
*
因为上次四季酒店一事，“造星娱乐”对沈默极其不满，甚至一度想解除合约，但也如娱乐记者所言，他现在身后的确有一个身价不菲的女明星在给他喂资源，所以“造星娱乐”只能捏着鼻子去官网发通告，说沈默会被媒体拍到纯属巧合。
但现在的网友可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抽丝剥茧，终于找出沈默背后的金主有可能是当红一线女星乔轻疑，于是又在网上炮轰说公司纵容劣迹艺人，就是因为乔轻疑暗中施压。
这样就不得不逼得“造星娱乐”把本要开拍的《惊鸿》女主角乔轻疑换掉，就连沈默也从参演名单上被除名了。
这样的处理，显然不能让网友满意，却也勉强平息了这次的纷争。
可接踵而来的问题出现了。
乔轻疑从小练习舞蹈，在跨入娱乐圈前，就是知名舞蹈家程砚秋的关门弟子，结果现在临开拍前被换了，他们去哪儿再找一个？
常年在网上冲浪的5G选手苏绿同学，发现这是一个绝顶的好机会。
她主动给“造星娱乐”的经纪人发了私信，说有一个绝佳的推荐对象，对方半信半疑的点开苏绿发来的视频一看。
惊为天人！
隔天，秦芊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邀请秦芊芊前往江北新区拍摄场地去面试，秦芊芊以为是骗子，直接给挂断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接了，还是那个人，她气的骂了一句“臭骗子，去死吧。”
直到吃晚饭，苏绿跟她说了这件事，秦芊芊才意识到这件事的真实性。
隔天，“造星娱乐”真的派了一辆车来，一路将她们两人接到了拍摄现场。
工作人员在领着秦芊芊参观了一圈后，便将剧本一部分给了秦芊芊，让她好好看看，稍后就有人来跟她搭戏。
秦芊芊被如此高效率的做事方式折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确定要我来演么？”
工作人员神秘一笑：“这话你等我们总裁来了再问吧，你是我们总裁引荐给导演的。”
秦芊芊听着，对工作人员口中的“总裁”倒是有点好奇。
她很确定自己与“造星娱乐”没有什么瓜葛，那这位总裁的善意从何而来呢？
苏绿倒是很看得开，秦芊芊好她就开心，她还劝秦芊芊好好演，一旦被签，她要当秦芊芊的经纪人。
戏是在江北取景，现场还有几个演员在吊威亚。
拍摄现场乱糟糟的，秦芊芊却躲在角落里认认真真的背台词。
《惊鸿》是根据一本仙侠剧改编的剧本，里面的武打戏很多，对女演员的身体柔韧性很有要求，之前的乔轻疑除了年纪大点，面貌、身段也是符合原著的，现在换成了新人秦芊芊，几位演员知道后都有些阴阳怪气。
导演一一安抚后，对还在背台词的秦芊芊喊了一声：“你跟顾明橙试一场戏，就是剧本上惊鸿对师傅爱而不得、与他一起跳诛仙台殉情那段。”
秦芊芊看向一旁的顾明橙。
对方是奶油小生的长相，还染了一头黄毛，看着她的脸也臭臭的。
秦芊芊已经做好了会被刁难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一开拍便瞬间专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