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聂安两眼含泪紧紧咬着下唇,把杜行英的尸体扶着躺下后,扯掉右腿上衣物,把插入大腿后面的飞刀拔了出来,藏聂安见血依旧是红色,没有中毒的迹象,便从怀里掏出瓷瓶,敷上止血粉。
简单处理过伤口,藏聂安抹掉眼泪把包袱背上,抱起杜行英的尸体出声道:杜叔叔,我们回家了。
藏聂安临走时,用杜行英所授的方法,清除自己的行迹,在河底寻到半截尸体的众人,寻到此地时,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便匆匆离去。
藏聂安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回到杜家,期间他在路上,徒手把一颗巨石做成石棺,路遇到他的人,不是绕道而走就是闪开给他让路,他们不是怕碰到死人,而是不想招惹这个背着石棺,一跳一跳走路的诡异男孩,回到坠仙路,藏聂安发现地上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过了坠仙路,藏聂安放下石棺,拿出那块青虎佛玉,心念闪动:就是这块玉掉出来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出现了,杜叔叔带我们甩掉那帮人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直到那个练体境的蒙面人向我扔刀时,那种感觉又出现了,那个人为什么非要杀我,难道和这块玉有关,藏聂安收起青虎佛玉狠声道:杜叔叔,等我到了练体境,我一定把他也砍成两断,替你报仇。
站在杜家门口的藏聂安,呆望了许久,许久,始终没敢走进杜家,来看病的人望见藏聂安,有几个认识藏聂安的老人,走了过来,张家村的石老翁出声问道:小安,杜大夫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苏老太跟着问道:安小子,杜大夫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晚上疼得都睡不着觉。
藏聂安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在药房里帮忙的杜伊有,被外面的躁动所引,到门口一看,高兴的向里面跑去,大声喊道:姐姐,姐夫回来了。
阿有,你瞎喊啥,姐夫,什么姐夫,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个姐夫,正帮人看病的杜云玲不悦道。
杜伊有怪笑道:不是我们,是我姐夫,也就是你的丈夫,安哥。
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你姐夫,你姐我还小呢,怎么会有丈夫,杜云玲伸手敲在杜伊有的头顶,嗔怪道。
杜伊有捂着头退后几步,委屈道:爹爹说把你许配给姐夫,有本事你跟爹爹论呀,欺负我有什么用。
杜云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杜伊有赶紧往外跑,站在门口回身大声道:来呀,来呀。
杜云玲气得抬起脚,脱鞋向杜伊有扔去,见砸不到杜伊有,杜云玲光着脚追了出去,杜伊有跑到藏聂安身边,用藏聂安遮挡住自己,伸头望着拾起鞋子,穿好后走来的杜云玲。
杜云玲见到藏聂安狼狈的样子,扭头望遍四周都没见杜行英的身影,便出声向藏聂安问道:藏聂安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爹呢。
杜叔叔,他,他,他,藏聂安怎么也说不出口。
藏聂安身边的杜伊有问道:我爹他什么呀?
你支支吾吾的干嘛,是不是我爹出什么事了,杜云玲来到藏聂安面前问道。
藏聂安抬起头望着杜云玲,又低下头,低声道:杜叔叔,他。
杜云玲拽住藏聂安的衣领,与藏聂安对视在一起,怒声质问道:他怎么了,你说呀。
他死了,藏聂安偏侧脸避开杜云玲的目光,小声道。
杜云玲推倒藏聂安,一拳一拳的打在藏聂安身上,大声哭吼道:你骗人,你骗人,你这家伙,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爹吗,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你说呀。
对不起,是我害了杜叔叔,藏聂安哽咽的说道。
杜云玲使劲摇着藏聂安大声喊道:道歉有什么用,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这家伙,我爹绝不会死,你把我爹还给我,还给我。
姐姐,杜伊有拽住杜云玲的衣裳哭着唤道。
杜云玲起身与杜伊有搂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来看病的人,闻听杜大夫已经死了,便纷纷散去。
杜云玲哭了阵,就躲回房里哭,藏聂安带着哭泣的杜伊有,把装着杜行英尸身的石棺扛了回来,一股淡淡的腐尸味,弥漫而开,藏聂安拿着钱出去时,遇到了张家村的石老翁,藏聂安向石老翁询问道:老人家,杜大夫的丧事该怎么办?
小安,这事,石爷爷帮你张罗张罗,你回去等着就行了,石老翁说完便拄着拐杖走了。
当天下午百里十几个村,都有人闻讯而来,帮杜行英吊丧,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被杜行英救治过的病人。
藏聂安敲了敲杜云玲的房门,出声道:云玲,杜叔叔的招魂仪式,要开始了,云玲。
藏聂安见杜云玲不应自己,便让杜伊有来叫杜云玲,杜云玲向杜伊有吼道:滚,都给我滚。
藏聂安听见杜云玲的声音,顿时安心多了,他真怕杜云玲想不开,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藏聂安和杜伊有,一人拿一件杜行英穿过的长衫,登上屋梁最高处,面相北方,大喊出声道:杜行英回来啊,杜行英回来啊,杜行英回来啊。
连喊三声后,苏老太示意屋梁上的藏聂安和杜伊有,把手里的衣服扔下来,两人依言扔下衣服,下方来帮忙的村民,赶紧用木箱接住就在这时,杜云玲的怒声响彻整屋:你们都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杜云玲把挂着的白布扯了下来,伸手抢过村民拿来接衣服的木箱,往地上狠狠一砸,苏老太大声呵斥道:快给我住手,丫头。
姐姐,你别这样,杜伊有哭着喊道。
十三个大人拉都拉不住杜云玲,杜云玲边扯着那些白布,边大声吼道:我爹根本没有死。
别这样,我求求你,姐姐,别再这样了,从屋梁跳下的杜伊有,抱着杜云玲哭着喊道。
藏聂安按住杜云玲,杜伊有吼道:姐姐,你接受现实吧,别再骗自己了。
我爹他不可能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杜云玲挣扎着,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