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焰轻轻地笑了。
池焰说:“梨梨,你知道你们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那就是心软。”
他伸出手,抚摸着苏梨的脸庞。
“你也好,池景行也好,总是会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心软,”池焰循序善诱,“梨梨,你毕竟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妨为你指一条明路。”
苏梨冷冷地看着他。
池焰说:“只要你让池景行坚定地以为,你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他就永远、永远不会弃你于不顾。”
“不要再整天纠结这些小情小爱了,”池焰说,“我爱的女人,是一定能给我带来利益的女人,苏梨,你从前没有让我失望,我相信你以后,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
苏梨回到房间,听见院子里有引擎发动的声音。
池焰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池家,她知道他要去陪谁。
他光明正大的背叛让苏梨变成了一个无比可笑的小丑。
思忖之间,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梨抹了抹脸上的泪,看了一眼来电人,接通了电话。
“喂……妈。”苏梨嗓音有些干。
母亲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苏梨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苏母在电话里语无伦次:“梨梨……梨梨啊,你现在有没有钱啊?”
那头的声音很吵,苏梨握紧了电话:“妈,你在哪里?”
苏母很快就哭出了声音:“梨梨,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你过年的时候不是给我转了十万块钱吗?结果前两天被你爸翻到了存折,他就把钱拿去赌了!才几天时间就输光了,现在还差那边五万块钱!追债的人找到家里我才知道这件事……梨梨,我不想活了啊!”
她强装镇定地劝慰母亲,实际上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妈,你别怕,你先报警……这种地下钱庄和暴力催收是犯法的,他们不敢……”
“报警?!”苏母的电话直接被那边的某个人抢了过去,对着电话里的苏梨恶狠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啊小妮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顶多是被抓进去关几年,你要是舍得你爸妈少条腿少条胳膊的,那咱们就来赌,看谁胆子大!”
苏梨急得要哭出来:“大哥,别冲动!我有钱……我有钱的……我现在就去取钱,你不要伤害我妈!”
苏梨到底还是认输了。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赌鬼父亲。
但是她不能不管母亲。
挂断电话,苏梨握着手机哭了一会儿,这才急急忙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匆匆往外跑。
刚走下楼梯,迎面便撞上一个人。
她抬起眼,池景行皱眉看着她,扶住她的身子,看出了一些不对劲:“苏梨,出什么事了?”
苏梨一见到池景行,眼泪再也忍不住。
“你别管我,我要去救我妈!”
-
坐在车里,苏梨还是一直在哭。
正是因为童年创伤,苏梨表面看上去越冷静独立,实际上她的内心就越缺乏安全感。
苏梨哭得越来越崩溃,池景行坐在驾驶座上,终于还是没忍住,握了握她的手。
“好了,苏梨,有我在。”
几乎是一瞬间,苏梨紧紧抓住池景行的右手,像是抓住了她人生中的救命稻草一般。
“阿景,我只有你了——”苏梨哭着说,“阿景,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
池景行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沉下神色,没有说话。
池景行和苏梨回到苏梨的老家的时候,那些催收的人已经走了。
池景行提前让陈明恩联系了到底的地头蛇,小县城的人际关系要简单很多,只要先稳住地头蛇,下面的人总会给几分面子。
家里已经被那些催收的人砸了个稀巴烂,苏梨的母亲坐在废墟里哭,苏梨走上前抱住母亲。
一片狼藉。
池景行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个在角落里一脸冷漠的男人。
那人正是苏梨的父亲。
此刻,他还在骂骂咧咧。
“要不是你把钱藏起来,那些钱沾了你的晦气,我能全部输完?”他对着苏梨的母亲骂道,“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下次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给我,我能把以前输的全部都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