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月付钱的手一顿，陌生人的鼓励让她心中一暖。
她付了双倍的车费，然后在司机说“唉唉妹子你付多了我退给你”的时候，飞快回了句，“不用。”
然后飞速下了车。
陆氏集团大楼灯火通明。
宁海月知道，因为最近他们有一个大项目，公司上下都在加班。
她走到前台，对上前台接待诧异的目光，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你好，我是修复所的，之前来过，有急事要见你们陆总。”
之前修复所和陆氏集团合作的时候，宁海月在这边待了半个多月，对陆氏集团内部倒还算熟悉。
前台接过她的名片，确认无误后，正要领她去专用电梯那边，忽然从旁边深处一只手，将那张名片抢了过去。宁海月愣住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面带微笑。他递还给她名片，并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看错了，我可以帮你把去。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宁大修复师。”
阴阳怪气的语调，听了就让人不舒服。
宁海月转过脸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红色包臀裙的女人，正倚着墙，气焰嚣张地看着她。
宁海月蹙了蹙眉。
这人她认识，叫李颜。
之前一直跟在沈明月屁股后面，企图刁难她，是陆向明秘书团的成员之一。
前台见她来了，叫了一声，“李秘书”，便退到一边去了。
李颜拿着她的名片转了半天，又将她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捂着唇，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宁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修复所和陆氏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吧，您这深夜来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宁海月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无可奉告。”
李颜一噎，面色变了变。
“宁小姐，你也看到了，陆氏最近很忙，我们陆总更是忙上加忙，没功夫见闲杂人，更没功夫管有些人的破事，还请回吧。”
她一边说，一边转着宁海月的名片，像在把玩什么玩具。
宁海月蹙眉，上前两步，一把将名片从她手上拿了回来。
“我找的是陆向明，不是你，跟你有什么关系？见不见，不是你说了算。”
李颜冷笑一声，“宁海月，您也太天真了，陆总是您想见就能见的吗？也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
宁海月没心情跟她掰扯，挑眉冷淡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沈明月身边的一条狗，也敢挡我的路？让开！”
她的声音带着深夜与工作的困倦，又因其强硬对比得格外掷地有声。
“你敢骂我？”
大概是宁海月在陆氏集团那半个月，不争不抢的风格，让人觉得她很好欺负。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骂，李颜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反了天了。
这个小贱人。
颐气指使惯了，她当下头脑一昏，扬起手，就要往宁海月脸上挥去。
宁海月眼疾手快，凌空抓住她的手腕，眯了眯眼。
“你不会觉得像只狗一样，跟着沈明月就能捞到什么好处吧？跟着沈明月的这半年，你除了降职，还得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冷而狠，直冲要害的话，直接将李颜镇在原地。
她们的争执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许多人围观。
陆向明身边的刘特助刚从总裁办下来，就碰见了这样的场景。
“怎么回事？”
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见是宁海月，心里微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宁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是来找陆总的吗？陆总没有提前通知我。”
每日跟在陆向明身边，他自然懂得如何体察自家老板的心思。
这位宁小姐在陆向明心中的地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就算最后不能成，他以礼相待，也准没错。
众人被他略带敬意的态度弄得有些懵，宁海月甩开李颜的手，回身去看他。
“我还没告诉他。”
刘特助恍然大悟，以为宁海月深夜来这里是给陆向明送惊喜，所以才没提前说。
他做出个秒懂的表情，然后说：“陆总刚开完会，就在办公室，您可以直接上去。”
宁海月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李颜，“这不是有人不让吗？”
刘特助立马换上严肃的表情，训斥道：“李颜，你怎么能和客人争执？来公司这么久，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上次刘特助就是顶着这样一副表情来降她职的。
在公司，刘特助的意思往往就代表着陆向明的意思。
李颜即使身靠沈明月这棵大树，也不怎么敢跟刘特助对着干，只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我......”
“还不快跟宁小姐道歉？”
宁海月看着她那副不情不愿恨极了的模样，嗤笑一声。
“不用了。”
何苦为难一条走狗。
刘特助不愧是八面珑珑的特助，听宁海月这么一说，马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转移了话题。
“宁小姐，这边请。”
他领着宁海月往总裁专用电梯走，留李颜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目送着宁海月的背影。
跟着刘特助来到陆向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这一层，很黑，没开几盏灯。
陆向明的办公室很大，几乎占了一整层，另一边则是他们的资料室。
陆向明平日里最喜欢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办公。
隔着层层玻璃，宁海月看着那扇透出光亮的门，脚步忽然顿住。
“等一下……”
刘特助愣了一下，再看她有点不修边幅的衣着和复杂的神情，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那我就先去工作了，宁小姐自便。”
刘特助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静，宁海月站在陆向明办公室的门口，迟迟迈不出去步子。
刚才在楼下那一遭，她清醒了不少。
如果自己像刚才那样，带着满腔怒气来质问陆向明，依陆向明的脾气，两人肯定会不欢而散。
她应该再冷静一点，问出事情的真相。
陆向明……兴许并不是那样呢？
这么想着，宁海月抬步，往最里面那间办公室走，走得越近，里面的电话声就越发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