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要……”陆向明指着萧闻璟。
“要干什么，你说啊！”宁海月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
陆向明徒劳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要抱你”说出口。
宁海月崩溃的大喊让他醒了过来。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是要来跟萧闻璟争风吃醋的。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宁海月。
是因为宁海月最爱的妈妈，去世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
陆向明喉头哽咽了一下，最终轻声说：“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宁海月说道，“你知道什么是不公平?”
“不公平是我明明这么努力，生活却总是那么坎坷。”宁海月泣诉道。
“不公平是我那么爱妈妈，妈妈也那么爱我，却这么早就离开了我。”
“不公平是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想找你，你却一直不接我的电话。”
“不公平是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现在却来医院指责我！”
“不公平是所有的人，所有人的妈妈都活着，我妈妈却躺在那块蓝色的布下面，无论我怎么叫她妈妈，她都不再回应我！”
宁海月发泄完，无力地蹲了下来，把自己埋进臂弯里。
一旁的萧闻璟靠在墙上，嘲讽似地看着陆向明。
陆向明的肩膀塌了下去。
郑欢从医生办公室里处理完了事情赶了出来，目睹了冲突的末尾。
她怒视了引发这场闹剧的陆向明，疾步走向宁海月，把她扶了起来。
“都去急诊处理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了。”郑欢冷冷地说，也顾不上什么礼节。
陆向明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萧闻璟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周。
两个男人在旁人的注视下，离开了病房。
陆向明站在电梯里，拿出了手机。
确实有宁海月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皱了皱眉头。
他给宁海月设定了特别的铃声，没理由接不到宁海月的电话，更何况宁海月打了这么多个电话。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开始回忆起来。
……
宁海月电话给他的第一个电话，是早上的十点四十五。
那个时候……他正在……跟沈明月在一起。
准确来说，是沈明月在单方面地缠着他。
“向明。”沈明月坐在他对面，“谢谢你帮助沈氏。”
陆向明并不想见到她，闻言无动于衷：“是我欠沈氏的。”
“爸爸说，我不能再玩下去了，他交代我，要多来向你取取经。”
“……”陆向明并不觉得沈明月是做生意的料。
“今天爸爸一定要我来跟你学习。”
沈明月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沈氏那群老头子如今对我妈的股份虎视眈眈，你再不帮我，向明，沈氏，很快就会不再姓沈了。”
陆向明看了看沈明月。
一向张扬跋扈的沈明月，脸上也多了一丝焦虑，看样子，真的因为这一次沈氏的动荡长大了不少。
陆向明当然不想看到沈氏落入他人之手。
如今公司与沈氏已经是深度捆绑，如果沈氏落入那群本就看沈氏核心产业不顺眼的老头子手里，唇亡齿寒，受影响的不仅仅是沈氏，也会是自己。
他虽然请了专业的经理人去经营沈氏，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能交给沈明月，那自然是最好。
他会将陆氏和沈氏割席，也不负母亲当年对沈烁所做的承诺。
“这一次签订的合约，你看过了吗?”陆向明问。
“看过了，但有一些地方看不明白。”沈明月打开平板里的合同，指了指某个地方。
陆向明走了过去，沈明月也在同时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杯里的茶不小心泼到了陆向明的西装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向明。”沈明月忙抽纸去擦。
擦是肯定擦不干的，陆向明拂去了沈明月的手：“没事，换一件就好了。”
“你脱下来吧，我让助理去给你烘干。”沈明月说，“我助理就在外面。”
“不用……”
沈明月却不容分说地上手，把外套从陆向明的身上扒了下来。
陆向明皱了皱眉头。
沈明月念叨着“这可不能穿，会感冒的向明”就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沈明月才走了进来。
“向明，你手机刚刚放在口袋里忘拿出来了。”
陆向明“嗯”了一声，心里什么东西短暂地动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手机有密码，便没有太过在意。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
此时陆向明心里又动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机的模式。
手机有密码，沈明月当然没法打开。
但静音键却是可以拨动的。
陆向明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上明晃晃的静音模式。
他从来没有设置静音模式的习惯。
正是因为这个静音模式，他才没有听到宁海月的打来的那十几个电话。
更何况……把手机还给自己以后，沈明月又做出了更多奇怪的举动。
陆向明从电梯里疾步走了出去，看也没看萧闻璟一眼。
他全部想起来了。
接过手机以后，自己就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随时能看到的位置。
而那个时候，沈明月又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向明，我的平板屏幕太小，能用你平常使用的智慧屏看合同吗?”
自己办公室里面确实有一个智慧屏，能实现多屏互动，沈氏的事情，确实需要看很多个文件，陆向明想了想便同意了。
他把智慧屏移了出来，把有关沈氏的内容打开。
然后简明扼要地说给沈明月听。
短短十分钟，助理很快过来敲门提醒他会议要开始了。
沈明月很上道地说：“就到这里吧，向明。”
陆向明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走过沈明月的身边时，她突然伸出了手，把手机递给了自己。
“向明，你忘记拿手机了。”
陆向明接过手机后，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叫助理进来把沈明月送走了。
而这个会，被刘特助的擅闯打断之后，自己才知道宁海月母亲去世的消息。
那个时候，距离宁海月拨打自己手机，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
沈明月拿了自己两次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