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舟很绅士地派了人送她。
宁海月这次没拒绝他的好意。
这里不好打车,搭个顺风车也好。
车里安静。
空调打得很足。
宁海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心里一惊。
她连忙坐起,身上被人换上了柔软的睡衣。
床边甚至贴心地摆了拖鞋。
她下了床,第一时间奔向卫生间。
还好,身上没有多余的痕迹。
宁海月略松了一口气。
开始在房间内四处观察。
窗户被锁得死死的,外面风景很陌生。
包还在,手机不见了。
宁海月心中暗沉,走到门边,尝试转动门把手。
咔哒一声。
门开了。
二楼空无一人。
宁海月皱着眉下楼,一楼也没有人,只有厨房里有人在忙活。
是个女人。
瞧着约莫四十来岁。
一直到宁海月走近了,她才发现。
她朝宁海月点了点头,笑得很温和。
“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反而比划起了手势。
宁海月一开始还一头雾水,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你……不能说话?”
那人点点头,又朝她比划了些什么。
宁海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看不懂手语。”
女人看起来有些失望,冥思苦想了一阵,擦干手上的水,从客厅翻出一沓纸,写了几句话,递给她。
【我是这里的佣人,你可以叫我兰姨。】
很好看的簪花小楷。
宁海月放轻了语气,“兰姨,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兰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唰唰在纸上写的飞快。
【送你来这里的人,没跟你说吗?】
“谁送我来的?”
她明明是在回家的路上。
对了,是裴遇舟派人送的她,难道是裴遇舟?
兰姨还是摇头。
【我不能说,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宁海月的耐心即将告罄。
“我的手机也不见了,兰姨,你知道在哪儿吗?”
兰姨继续摇头。
宁海月不想跟她废话了,她站起身,直接往大门处走。
然而大门被锁死了。
宁海月心里一阵绝望。
她这是被囚禁了。
兰姨跟上来,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不让你出去,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你们这是囚禁!让我怎么安心!”
宁海月有些崩溃。
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兰姨说的“他”是谁了。
只是还不敢确认。
就在这时。
大门处传来动静。
兰姨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听见动静,连忙欣喜地迎了上去。
宁海月抬头。
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宁海月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是他。
还好。
下一刻。
又泛过一丝淡淡的酸楚。
陆向明没事抓她做什么?
还把她丢到这个陌生别墅关起来。
想起在那天在他别墅发生的事情,宁海月自嘲一笑。
难道是为了给她的未婚妻出头?
门边,兰姨给陆向明打了一通手势。
陆向明对她很有耐心,认真看她的手势,时不时点点头。
兰姨朝她的方向指了指。
宁海月斜坐在地毯上,素着一张俏脸,不施粉黛,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前。
穿着保守的老式睡衣,最顶上的扣子被蹭开了几颗,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惊人。
分明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憔悴。
陆向明蹙起了眉头。
她分明瞧见他了,却依旧转过头去,一声不吭。
“兰姨,你去休息吧。”他温声道。
兰姨看着宁海月,心里还是不放心,又打了几个手势。
“您去吧,不用管她。”
陆向明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压抑沉闷了许久天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距离不远,宁海月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嗤笑。
陆向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不耐烦的语气。
和兰姨说话都那么温柔,对她却没有半分好脸色。
宁海月绽开笑容,嘲讽地看向他,“那得看陆总准备关我多了。”
兰姨泡了热茶送过来,陆向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
“如果我说,要关你一辈子呢?”陆向明沉沉地看着她。
“你!”
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宁海月咬紧了后槽牙。
“你这是非法囚禁!”
陆向明轻抿了一口茶,掀起眼帘。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他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自然有办法手眼通天。
宁海月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执了。
她软了语气,“陆总,您要怎么才能放我出去?”
陆向明定定看着她,“留在这里,不好吗?”
沈明月他如今暂时动不得。
只有留在这里,他才能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像上次那样的绑架事件,他不希望看到再发生。
哪哪都不好!
“我不喜欢这里。”宁海月说。
她不喜欢这种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感觉。
陆向明不为所动,“住几天你就会喜欢了。”
“我还有工作……”
宁海月试图和他讲道理。
陆向明直接起身,“你修复所的工作,不是已经辞了吗?”
宁海月顿了一下,随即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
“有钱有势就是好啊,可以随意调查别人的隐私。”
她明明拜托了沈老和小赵帮她隐瞒,却还是瞒不过。
谁都瞒不过。
陆向明抿了抿嘴唇,没有解释。
他没有刻意调查她。
只是宁海月曾经负责修复的不少古画,幕后的主人都是他。
他的助理负责这些事,打听到了她从修复所辞职,便过来找他请示。
问是否需要换一个修复师。
他这才知道这件事。
陆向明忽地放轻了声音,“为什么辞职?”
宁海月冷冷抬眸,“这与你无关。”
陆向明脸色蓦地一沉,他目光黑沉得看不出情绪,转身便走。
“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陆向明,你那么舍不得看你的未婚妻受委屈,这么着急替她出头吗?”
陆向明头也不回,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
“随你怎么想。”
冷冷地一句话甩在宁海月脸上。
大门“砰”地一声,打开又合上。
宁海月靠在沙发上。
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